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像梅天容那样子捏住小龙虾,张文定不可能咬得住虾肉,只能把她的两根手指也含住。

手指被含住了,梅天容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短暂的迷茫,还轻轻咬了一下嘴唇,然后才松开了手指,一言不发,继续剥虾。

张文定也沉默着吃虾,心里的感觉怪怪的,拿起啤酒喝了一口,才算将那种怪怪的感觉给压了下去。可是,一种更怪异的感觉,却又在他身体中涌起,令他恨不得马上就把面前这些啤酒都喝光,好醉一场。

只是,想着快醉,却偏偏醉得更慢。

甚至于,张文定感觉自己都已经是越喝越清醒了。

以他那比武云都弱不了多少的酒量,眼前这些啤酒,本来就很难让他醉倒,更何况,他原本不爽的心情,也已经开始慢得有些轻松了,虽然还没有完全舒服起来,可到底不像先前那么压抑,倒是让他更能喝了一些。

二人暂时都没有说话的意思,张文定的双手负责自己弄酒喝,而梅天容的双手就负责给你喂东西吃。

小龙虾吃完了就开始吃毛豆。

原本应该是直接放在嘴里咬一下,就把皮吐掉的,但梅天容居然丧心病狂到将毛豆一粒一粒剥下来,然后又一粒一粒地喂到了张文定的嘴里。

喂毛豆的时候,因为是一粒一粒地喂,所以每一次,张文定都把她的手指一起含进了嘴里。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倒也罢了。

可问题是,梅天容自己不仅仅只是给张文定喂毛豆吃,她自己也在往自己嘴里一粒一粒地喂豆子吃呢。

所以,她的手指头,基本上是在张文定的嘴里去了一趟,然后又到了她自己的嘴里。这样的举动,搞得仿佛二人之间,间隔的接了个好多个吻似的。

张文定觉得这么着似乎不太合适,但仔细一想,如果专门提出来这一点,貌似就更不合适了。没办法,就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继续安心地享受着她喂东西吃了。

反正都到了这个程度,要怎么发展就怎么发展吧,没必要多想什么了。

就这么着,九听啤酒都喝完了,桌上的外卖也吃完了,张文定还没醉。

“你坐一会儿,我去给你放点水,洗洗手。”梅天容收拾着茶几的东西,嘴里这么说着。

张文定一听这个话,就道:“不用不用,我自己去洗。”

他不是一个很会享受的人,不太适应连洗个手都要别人放水这种事情,倒是洗澡的话,可以由着她放水了。只是,她这里没有浴缸,无所谓放水不放水了。

眼见张文定站起身,自己去洗手了,梅天容也没有阻止,她把茶几上的东西收拾好之后,自己也去洗手。这时候,张文定还在第二遍涂洗手液,手上全是泡泡。

梅天容把手淋湿,却没有自己去挤洗手液,而双手直接就摸到了张文定的手上,然后一通乱摸,嘴里笑着道:“快借点洗手液给我用,我懒得挤了。”

张文定知道,她不是懒得挤洗手液,而是要借机吃他的豆腐呢。

只是,刚才吃东西的时候,都已经显得亲密无间了,此时倒也不介意被她吃一点点豆腐。

于是,两个人就四手相执,一起洗着,甚至等到冲水清洗的时候,还舍不得分开呢。

洗好了手,擦干净,梅天容就自然而然地牵住了张文定的一只手,道:“我们休息一会儿,呆会儿再喝点红酒,有助于睡眠。”

张文定此时有点犹豫,想拒绝,但想到刚才吃东西的时候,她那么乖巧的喂自己,就觉得自己直接拒绝的话,显得太不近人情了。

所以,他没说话,任由她牵着,又回到了客厅,在沙发上坐下。

“你坐,我去醒酒。”梅天容刚坐下,又起身准备去弄红酒。

张文定当然知道她说的这个醒酒是指红酒,而不是她这个人需要醒酒。

想到一个女人都这么主动了,他也不能完全无动于衷,便伸手抓住了她的手,一把将她扯进了自己怀里,也不说话,只是用手掌在她头上发轻轻的滑动着。

梅天容趴在他怀里,轻声道:“今天不要走好不好?”

张文定的手在她头上停顿了一下,继续动,嘴里却没有回答。

梅天容继续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你陪我。”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文定不能不说话了,他长吐了一口气,轻轻地说出一个字:“好。”

这一下,梅天容就开心了,顿时起身,不顾张文定的拉扯,硬是跑过去取红酒了。

不管怎么说,她今天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喝红酒的。

如此重要的时刻,不喝点红酒,又哪里有气氛呢?

张文定也没阻止,只是有点郁闷,自己今天这以空手过来,身上一件礼物都没有带,碰上她的生日,多少会有点不好意思。

不说别的礼物了,就算是一束花,也是好的嘛。

等到梅天容拿着红酒和酒杯过来之后,张文定就道:“你也不早说你今天生日,我这都没带你礼物。”

梅天容道:“你能陪我过生日,比什么礼物都好。”

张文定笑了起来:“这么说来,我这是把自己当礼物送给你了呀。”

“你不是礼物。”梅天容看着他,眼神中似乎带着几分崇拜的感觉,道,“你是我的神,你是我的光。”

这说法倒是新鲜。

张文定还从来没听过这种情话,颇为新奇,而且,心里挺享受的。

这种享受,是一种心灵上的满足,这种满足,和权力带给人的快乐极为相信,但却更让人快乐。

因为,权力让人听话,那是带着一种强制的性质,而现在则不一样。

梅天容是打从心里对他服从。

张文定看着她,心里明白她可能只是说着玩的,最起码并不完全是真心话,但还是很受用,只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聪明,能够知道男人最喜欢听什么,能够用男人最喜欢的方式,让男人在不知不觉中就得到心灵上的满足。

这样的女人,难怪当初在白漳能够混得风生水起呢。

转念一想,连这样的女人,都对自己这样,那就证明,自己这个男人,还是很优秀的,比别的男人要强得多。

“希望你以后别后悔。”张文定又叹息了一声。

他对梅天容没什么感情,而且以后估计也不会对梅天容产生多少感情,但是,他却很愿意和梅天容这么相处。

没有丝毫压力,又不用听她唠叨,她所说的话,都是顺着他。

这样的相处方式,能够让一个男人最大程度的得到放松,而且生不出什么厌恶的情绪。

“不后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梅天容笑着应了一句,开始往两个杯子中倒酒了。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她已经等不及了,必须要马上喝酒,才不管现在的酒到没到最佳饮用时间呢。

喝酒只是过程,目的,还是喝出气氛之后,直奔主题!

张文定知道她心中所想,没有拒绝,开始喝了起来。

二人分了一瓶红酒,大部分还是被张文定喝掉了,气氛渐渐就起来了,张文定也有些微醉了。

梅天容看着已空了的酒杯,伏在张文定耳边轻声呢喃:“去洗澡吧……我帮你搓背。”

“嗯。”张文定应了一声,由着她拉了起来,直奔洗浴间。

……

清早的微光从并未完全关紧的窗帘中洒进房间,张文定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身边的梅天容正在熟睡。

就算是睡了一晚没化妆,她的脸依然很好看,脸上的表情,颇为满足。

看来,她做了一个很好的梦。

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张文定心里有点小小的郁闷,同时又有点微微的愉快。郁闷的是,自己又多了一个女人,开心的是,像梅天容这样的女人,可不是什么男人都能够拥有的。

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张文定四下一望,没发现套以及套的包装,再一回想,确认了昨天晚上并没有采取安全措施。再一想到,梅天容说了她正在安全期,想必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也就没再多担心什么了。

在这方面,一向都是女人担心得更多,男人不到听说女人怀了孩子,是不会太在意这个事情的。

毕竟,就算概率上来讲,就算是不在安全期,想要怀上,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真要那么容易的话,就不会有那么多不孕不育的医疗广告了。

人类的繁衍,只是比较容易,而不是特别容易。

脑子里胡乱想着这些,张文定信步就走出了卧室,然后去找到自己昨天的衣服,准备就穿着这一身旧衣服,然后回家换了衣服再去办公室。

反正县城很小,到家里来回一趟,也不用担心会迟到。当然了,就算是迟到了,也没关系。

身为一把手,迟到根本就不算个事儿。

正在张文定穿衣服的时候,梅天容也从卧室出来了,一下就从张文定身后抱住了他,打着哈欠道:“你起这么早啊,衣服放在这儿,我呆会儿带去干洗。我这儿有男式的衣服,都是新的,全部都是按你的身材买的,你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