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裴皇等他站定,他那深沉的目光便落到他身上,虽是垂着头,但他依旧能感受到裴皇目光里的审视之意很重!
暗中微微皱了下眉,却没有先开口,他知道裴皇是个心思细密之人,更是个猜疑心很重的人,不然也不会将他留下。
裴皇见他此刻还是保持着恭敬的模样,心底里的疑惑也是消去一大半,但是他却依旧惦记着那事,“你说单烈真是月郡主的儿子,但是有何证据可以让朕相信,他就是月郡主的儿子。”
果然,裴皇还是将他心底里一直都惦记着的事问了出来。
这么几个月,也没见单烈顶撞或是要找姬太后报仇,这样子让他很是不舒服,见到自己的仇人在身边,不跑过去杀了,要么是假装的,要么是真有些本事,能忍得下来。
垂首而立的镇南王听到裴皇这么一问,立马明白,裴皇是要他动的了。
只是目前他要让裴皇相信单烈的身份才是最重要的,不然日后要做的事怕是很麻烦,他沉了沉眸,随后从怀里掏出一东西,双手捧着,递送到裴皇身前,“这是当年老皇帝赐给小妹的玉佩,用的玉可是有郡主才能用的玉,而且放眼天下,只有这么一块!”
说到这,他声色中带着一丝哽咽之色,却也隐隐的压抑着一丝伤心之色。他的唯一的小妹,就是这样被那贱人害死的!害得他年少离家,中年回家后却没能与家人相见。
如今的单烈,是他现在唯一的亲人的骨肉,他心里全都是愧疚。
裴皇虽然没有见月郡主的玉佩,但听说过,月郡主的玉佩天下间独一无二,是任何材质的东西都无法仿出来的。
玉佩入手,温中透着凉意,握在手心里似乎有一股温凉之意随着手中脉而流向心怀,这让他惊讶中又是生出一股想要占有之意。
“爱卿既然说这玉是月郡主所持,那必是有待考究之处,不如放在朕这里,等朕查清后,再交还给爱卿。”虽是询问的话,但却没有带征询之意,裴皇的心思瞬间露在了镇南王心里。
可他也知道,他不能拒绝,暗自紧握了握手,沉默了会,深吸了口气道,“皇上说的是,此事事关重大,能得皇上首肯,臣也才好行事。”言下之意是要裴皇将事情调查清楚,他才好做计划,如若不是,那么他也不会去动姬太后!
裴皇你想要把属于我妹妹的东西又再拿回去,做梦!
他单兴忠好歹也是陪着先皇入过朝又亲自上过战场的人,怎么可能你一个小毛孩来拿捏我!暗自怒骂的镇南王随着几深吸气间已是恢复了平静。恭敬的模样让裴皇挑不出任何差错来,可他刚刚的话却是让裴皇心里有点不舒服起来,但见他这般,却又不好再问。
只是这手中的玉,他还真是舍不得再松手,沉了沉气,这才凝声道,“今天太后吃了个这么大的亏,必会心有不悦,爱卿,接下来的事,可得靠爱卿相助了。”
“皇上言重了,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应尽的本分。”镇南王慷慨的说着,态度很是诚恳,这让心里刚起疑的裴皇又是不由的多看了他两眼,暗道,也许真的是他想多了。
“今个爱卿也累了,就快点回去歇息吧,明日朕准你不早朝。”裴皇手一抬,大度的说着,脸上洋溢着一股极度开心的笑。
镇南王伏了个身,“谢皇上恩典!”言闭,伏着身子告退。
裴皇朝他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夜色越来越浓,在城中的一座客栈里,南宫文容闭着眼靠在大床上假寐。
表面看着他似是困极而睡着了,但如若细看,便能察觉到他的眼帘有时会轻轻抖动着,这让人看着很是心疑。
南宫文容没有睡着,他是在想今个牧九歌出现后的身手,可是比他还要迅速,这让他很是不解,“她明明是没有武功的,可不到一年的时间,她的身手却超过许多人,清离,她不会有事吧?”
随着他话音落下,屋内突然多出一个人影来,来人正是清离。
他也是微蹙着眉,眼里的疑惑比南宫文容只多不少。
“要不,让属下去查查翔王妃?”
“混账,你想什么去了?”
“属下怕这个翔王妃会不是真的牧家小姐啊,属下记得刚见到牧家小姐时,她除了脾气大点,打属下时手上力道重了点之外,并无其他异样啊!”清离认真的回想着,说着,眼里全都是茫然与不解。
南宫文容看到他这模样,便知他也是在怀疑人家,可惜人家就是那样,人没变,只是身手更加不可测了而已。
他可是一直都记得她身上那淡淡的兰花香,与他那六弟身上的幽兰香很相似。
睁眼,狠狠的瞪了清离一眼,叫他不要乱想,“她还是她,只是她身手了得,对她而言,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怎么会是坏事呢?”清离此刻像个知心解说者一样,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送到南宫文容手上后,才继而沉着眼道,“对于翔王妃来说是件好事,她自身够强大,在这外面,她才能更好的保护她自己不被别人伤到。爷,翔王妃已有了自保能力,我们……”
“住嘴。”南宫文容猛的出声打断他没说完的话,“以后我若是听到你说九歌一句不好,可别怪我不念情义,本王现在就命令你,从今往后,你要待翔王妃如同待本王一样,不管在何时,都要好生护着她,不许她受到任何伤害!听明白了没有!”
轻喝声下,清离听着不由打了个轻颤,他家爷真的生气了。
他原本是想要他家爷离开的,可没想到他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发现。
虽心有不甘,但他还是伏身,“属下知道了。”
“清离,我与她是不可能的了,但是,她也是我弟的妻子,也是我现在唯一的弟媳,在外我若不护她,她又还能靠谁。”南宫文容轻声说着,语气中透着一股清淡与疏离的意味。
他知道他再也不可能朝她多走近一步了,但是如若让他以后都能保持这种关系,哪怕是死,他也甘愿!
清离也知道南宫文容此刻动了怒,但他也明白他家爷的心思已不在朝争之上,而是在兄弟情之间。
翔王是不在乎他这么一个兄弟的,但是他家爷,现在似乎除了翔王妃之外,就再无其他人可以说说话了,想到这,他心底里又是涌起一股酸涩,他家爷的命,本不应该这样,可这又是命,让他走上了这样的道理。
“爷,属下谨遵爷的教诲,日后定将翔王妃的命看得比属下自己的还要重!”他郑重的发着誓,眼里闪着沉稳的光,是的,他要把翔王妃当自己家人看待,这样翔王妃才会把爷当成朋友。
他家你在这个世上已失去了很多亲人,翔王妃在爷眼里又是如此之重,就更不能失去了!
看明一切的清离在心底里除了疼痛南宫文容的无奈后,更多的是希望牧九歌能把他家爷当自家人,或是朋友,他家爷,真的过的太辛苦了。
次日,牧九歌早早的出了门,独自去寻找阮百里,了解了北蛮国的近况后,与他定了个计,随后便回了客栈,之后就在自己的房间里休练起来。
她将封魔剑放在床边,闭上眼,心里默念着安家心法,一道金色的光从封魔剑中闪溢出,就像那天斩杀灵莽时流露出来的金色剑光,渐渐的将她整个身子笼罩住。
“前辈,斩杀灵莽之事,还真亏前辈出手,不然九歌仅凭自己的力量,怕是办不到。”在意识中,一片金光中,牧九歌朝着躺在一棵高树枝上的男子福身做谢。
男子头靠在树杆上,无风额前一缕碎发自动着,金色的光将他的绝世容颜包裹在其中,让人看了忍不住失神。
但牧九歌却只是多看了两眼,随后就不再看他。
“呵!小丫头还真是与众不同。”轩辕诺见她这样,低声轻笑,缓缓的睁开眼,转动着脖子,继而那深邃如潭水一般的眼眸定定的落在她的身上,随着他的轻笑而定格。
牧九歌见他又是笑,抿了抿嘴,垂下眼帘,心里却暗道,“这前辈为什么要帮我呢?”
她想问啊,可这话到了嘴边,却在看到他那勾着唇轻笑的脸,就不知为何啥话也说不出来。
见她又是沉默不语,轩辕诺不由的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小丫头啊,你让本王去通知那丰墨染小子的事,本王已做了,你怎么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啊!”
牧九歌本想要问一问他有关灵莽的事,但一想到那天他出手可是毫不留情,便又忍住了嘴。
“小丫头呀,你不就是想知道那被关的灵莽是怎么回事吗?来问本王啊!”终于,忍不住的轩辕诺冲着牧九歌撇了撇眼角,一脸不屑的轻声说着。
他不屑的是那灵莽,这么多年,居然变成了那样的生物,简直是辱没了灵莽一族的赞称。
牧九歌是想知道灵莽的事,为何那灵莽会被关在那,与北蛮皇是否签有协议,还有,北蛮皇还会有什么棋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