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图不明?
南宫文容轻笑了,那温和的神色间却是布满了阴冷,挑眉,“清离,你会不知道那人的意图吗?”
清离一愣,打了个颤,微垂下眼,不敢与他对视,却依旧倔着性子道,“爷,现在是我们的好时机,您真的不能再等了!”
“不能再等?”南宫文容冷笑,“现在父皇的意思你还不明白?他从来就没有想要把皇位传给我们兄弟中任何一人,也许在去年我还曾幻想他会被我感动,会传位于我,但是你看我,我现在除了这身份,我还有什么!”
南宫文容的冷静让清离有些害怕,这些清离都知道,“爷,如果我们不去争一争,又怎会没机会呢?皇上他老了,他不可能守着皇位到老去的!”
清离皱着眉头劝说着,可南宫文容却像看怪物一般看着他,突然扬声道,“清离,你在隐瞒什么?或者说你在急什么?”
沉冷的声音让清离后背一僵,无奈的露出一丝苦笑,他所谋的都是为了南宫文容,为了生存而已。
“你知道吗?自从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身边要清静许多,没了争斗,没有算计,没了各种压力,整个人的心情都要好上许多,清离,你应该知道我父皇最近一直都在寻找长生不老的方法,他想要长生!”
“爷,您应该知道人是不可能长生的。”清离激动的出声,他才不信不人能长生。
对于清离的激动,南宫文容有些想笑,他知道清离的出身,自然也能理解他为何会这般的厌恶所谓的长生。
很多年前,在他还不是孤儿的时候,他有疼爱他的父母,有兄弟有姐妹,甚至还是个大家族,可是,他的父母却信了永乐教,入了教,还带着他的兄弟姐妹也去了教会,可最终,他的父母兄弟姐妹都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守着那日渐凋败的大宅子。
“爷,当初若不是您救了属下,属下是不会有今天的。”清离幽幽的开口,声色中带着无尽的压抑与难过。
南宫文容看了他一眼,轻轻的叹了口气,他知道人不可能永生,可他父皇却信了,找人炼各种能够让人长生的药,还信了假南宫文杰的话,关了孝王,然后私下却派暗卫去找永乐教的人,只因为永乐教的传言是能让人永生!
“清离,你不必自责,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本王相信你,但此事不能急。”
南宫文容出声安慰着他,继而道,“你发现没有,只要是参与了朝争的,都没有好下场,你看这假的南宫文杰,还有我大哥,二哥,就连当年还什么都不懂的五哥,他一心为国,可最终却落得一个什么下场,你难道没看到?
我二哥被杀,大哥被禁足,也落了权,至于四弟,他游历在外,居然被人家给暗杀了,还让暗杀了他的人顶替了他,清离,太子那个位置不是你说要去争就能争得到的,如果我们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拿什么去争呢?”
听着南宫文容的话,清离愣住了,南宫文容说的没有错,他们现在手里一没兵权,二没朝臣的支持,他们拿什么去争,孝王爷手中有权也有杜皇后为靠山,可结果还是被人家给陷害关了禁闭还把好不容易到手了的一些兵权又给收了回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我们不能在我那六弟没有一点动静的时候去与他争,现在我们几兄弟中,也就只有他还有些实权了。”南宫文容低声轻喃,声色却是异常沉稳。
他不是不去争,而是想为了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他必须去争,前提条件是南宫翔不争之后。
他当然没有把心中所想告诉清离,他只想默默的支持着她。
进宫时父皇有聊到牧九歌,问起一些关于她的事,他都是模糊的带过,还将她没有回京的事也担到了他的身上,说是在南疆见到的事物太吓人,特意批她出别的地方散散心。
南华皇虽没有再继续追问,但他也知道,他父皇是不会放过牧九歌的。
不然安定郡王也不会一直被留在京城。
七月的天,不仅热,还带着一股子闷,在临都城外的一个庄园里,一道鹅黄的人影在青葱的稻田上一跃而过,落到稻田旁的一个小水池里,小水池里碧玉的荷叶连连,粉色的荷花在炎热的夏风中懒懒的摇曳着,水池中央有一艘小船,那人影就落在小船上,斜斜的躺着,摘了一片荷叶盖在脸上。
“小姐!你又来这里捣乱了!”一道略带娇嗔的声音在水池边响起,寻声望去,在小池的一边正好有个穿着淡绿色衣裳的女子在池边洗着衣服,此刻她正一脸怨责的盯着那躺在船上的女子。她一手拿着荷叶一手在水里不停的拨动着水珠往她那边扔去。
“小姐,您又把绿儿吓到了。”
一个轻快的声音从荷花丛里传了出来,带了一丝打趣,从她身后还露出半张略带娇羞的脸,见到躺着的女子在看她时,又是不好意思的垂下眼去。
“青儿,过来,听说你刚刚可是有抓到鱼的哦!”荷叶下女子娇懒的声音响起,让那叫做青儿的女子略带羞涩的探出半个身子,手却依旧紧抓着她身前人的衣袖。
“青儿,本小姐又不会吃了你,你干甚的紧抓着萍儿的衣袖不松开啊。”
船上的女子微微的挑起荷叶,露出半张绝世倾城的容颜来。
萍儿看到后,又是深吸了口气,目光紧盯着那张容颜,一眨也不眨。
“哎,你们这都是怎么回事哎,把你们放到这庄上来,难道是让你们来对着我发呆的?”女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脸自醉的模样,看得萍儿眼角一阵抽搐。
“小姐,你就不要再拿我们几个开涮了,你都到这里有半年了,把我们几个全都叫到这里来,都城里的房子也不用去守着……”
“好了好了,萍儿,你打住,你不就是惦记着我那小弟吗?告诉你吧,无欢他现在不会回来,哪怕是回来了,他也会找到这里来,因为我在这里!”绝色女子不耐的摇手打断萍儿的絮叨,腾的一个起身,那身鹅黄色的长裙在空中如花朵一般散开,眨眼间立到了岸边几个人身后。
上岸后她又是朝着萍儿勾着手指轻笑道,“等我的无欢弟弟回来,我会向他说明你的心意的。”她的一句我的小弟——无欢,表明了她的身份。
正是消失半年之久的牧九歌!
三女见状,立马要上前去扶。可牧九歌却是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萍儿听着牧九歌那话,那俏脸上浮起一丝红晕,略垂着脑袋满脸羞涩的一跺脚,“小姐!不许你说萍儿。”
牧九歌见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只有提到她小弟,眼前这个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婢女才会露出小女儿才会有的娇态。
青儿见萍儿这般娇羞,也是低下头去有些羞涩的道,“好了,奴婢去给小姐做新鲜鱼汤了。”
牧九歌看了她几眼,见着她手里提着的鲜肥鲫鱼后,又是满意的眯眼一笑,伸着手勾着青儿的下巴道,“还是青儿最好!”
“小姐就会拿我们整事!”萍儿很不悦的拉过青儿,将青儿拉回她身后,不满的瞪了眼牧九歌,继而道,“小姐,我们走了,这小池虽不深,但是水底里还是挺脏的,小姐还是不要老是下水去玩的好。”
牧九歌一愣,这萍儿怎么现在变成了管家婆了?
可她们那担忧的神色却是在告诉她,她们是担心她的。
轻叹了口气,朝她们摆了摆手,“无聊,我回去睡觉了,等午饭做好了,你们再来叫我。”说完脚尖一点,立马消失在她们面前。
三人望着这快速消失的人影,又是不由的对视一眼,从各自的眼里看到浓浓的担忧。
“萍儿,小姐她会不会气疯了?所以才会一直呆在这里不出去?”绿儿小声的试问。
她昨天听天独舞说翔王很快就要与凤家小姐完婚了,而她们的小姐,似乎在很久以前就与翔王关系不错。
萍儿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洗你的衣服,千万别在小姐面前提起这事。”
绿儿怯怯的低下头去,不敢再说话。
反倒是青儿,她比她们几个都要大些,此时却显得沉稳一点,她拉了拉萍儿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吓到绿儿了。
回到庄子里的牧九歌头顶着一片荷叶,懒洋洋的朝她自己的屋子走去,刚一入院子,脚却停在那,放不下去,抬着头,盯着站在她一丈之远处的来人,手中的荷叶不知不觉落到了地面也不知,她整个人是呆了……
来人见到她这模样不由的勾唇一笑,抬步,紫衣潋滟,衬的他面更如玉,华光流转,眨眼间,便到了牧九歌面前。
牧九歌微微的垂下眼帘,不敢与来人对视,心里虚的很。眼神落在地面,盯着出现在她眼前的华丽的官靴,微微地晃了晃神。
“九歌儿!你让本王好生难等!”
一声低叹在她头顶刚响起,她整个人便被抱入一个温暖又安心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