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皇后不是个心善的人,可她只要一想着刚刚若不是贤妃要替她留在这,现在躺在这里的人便是她,心里顿时失控。
这个她刚刚想要用心去结交的伙伴,转眼间便躺在了地上,生机快无,顿让她心慌又无助!
比杜皇后更伤心的还是南华皇,他刚刚还在算计着如若苗妃儿想要对他动手,那他就将她推出去,可没想到最终是她救了他。
都说帝王心狠,无情,可这个他看着长大,又与他联婚了的女子此刻正有气无力的努力的张大着嘴想要和他说些什么的妇人,心里莫名的生出一股酸涩与悔恨。
“不,不,不会的……思芸,你不会有事的,朕在,朕不会让你死的!”南华皇望着眼神渐渐失去神彩的贤妃,第一次唤出贤妃的闺名。
听着南华皇心痛的唤出这辈子都无人知晓更无人唤出的闺名,贤妃眼角的泪珠如水滴连成串,顺着脸颊直滚落下来。
她努力的张着嘴,想要对南华皇说别难过,其实她一点都不难受。
是的,她现在是不知痛了,那蛊入她身体,立马便自爆,一身的剧毒已与她的血肉融合到一起去,早已不知痛为何物了!
她一张嘴,一连串的黑血便从她口里直涌了出来,渐渐的连眼鼻也渐渐的流出黑色的浓血。
“皇上,快让开,这些血有毒。”凤璧雅令禁卫军绑了苗妃儿,这一回头,才发现那血也有毒,立马上前一步,将南华皇拉起让他离开贤妃。
没有力道支撑,贤妃又是猛的扑通一声落到地上。
“思芸!”南华皇忍不住,却又害怕自己被那些毒给染到,还是害怕的退到一旁,杜皇后更是,她是伤心,可相比之下,她的命更重要。
看到这一幕的凤璧雅略嫌弃的皱了皱眉,这人,果然还是天性太过凉薄!贤妃因他们而死,可他们一旦知道她的血也有毒,就避之如蛇蝎。
贤妃始终都没能说出她想说的话,她想告诉南华皇,现在皇宫里的南宫文杰不是他们的杰儿。
她想要南华皇一定要救他们的孩子儿。
可是,这话始终还是没有机会说出口……
但她却听到他心痛的唤她的闺名,她满足了,这一生她以为她是可怜的,却没想到他记得她的闺名!
也许,她死了,她的杰儿便也解脱了。
凤璧雅不忍再看,暗中却狠狠的朝着缩在地上被捆绑起来的苗妃儿踢去。
苗妃儿的手筋与脚筋已被她挑断,更是废了她一身武功。
南华皇见着贤妃那没有闭上的眼盯着他,看着他很是不好受,转过头,望向屋外站着的禁军,下旨,“来人,把这谋逆的苗妃儿打入天牢,各军听令,立马查封苗将军府,府内人全都收压打入天牢,如有反抗,就地处决!”
沉冷下着旨的南华皇一点也不含糊,对于此事,他得好生调查,他决不允许再有人想要谋他性命!
想到这,又是沉重的叹了口气,望向倒在地上的贤妃,悲痛的道,“秘密厚葬贤妃!”
新年才开始,就行丧事,这让南华皇心情很是沉重,却也对苗族一人更加厌恶。
“立马宣翔王,四王爷进宫!”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凤璧雅见到南华皇下旨,立马福身道,“皇上,翔王让臣女带话给皇上。”
听着凤璧雅的声音,南华皇这时才想起还有她在,当下生疑,“你怎么会在这?翔王呢?”
凤璧雅规矩的回话,“回皇上,臣女本是随翔王进宫去承乾宫,可突的听到这边有人大叫,翔王便让臣女过来瞧一瞧。臣女进门便看到众宫人倒地不省,便通知翔王这里出事了,翔王告诉臣女,一会皇上到了,就说他已出宫了。”
“你说翔王他出宫了?”南华皇听着凤璧雅的回话,震惊不已,他的这儿子,总是出奇制胜,希望这次也能抓到苗奖人,还有那个已逃出宫去了的第九子!想到这,他便也不着急叫翔王与南宫文杰进宫。
“来人,立马调兵包抄睿王府,如有反抗,就地处决!”一想到南宫翔出宫,南华皇又立马下了一道旨,他刚刚差点忘记还有一个南宫文容了,这个儿子最近虽被禁足,但苗贵妃执意要出宫去,想必宫外定有安排人接应她,只是那人是谁,得先等他全都控制起来审问后才能知道。
想到他自身的安危,南华皇又加了一句,“还有那个来传消息的宫女,给朕搜出来,杖毙!”
他的原则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杜皇后听着南华皇有条不紊的下着旨意,心里隐隐的担忧起来,她害怕南宫文善也会被牵连!
但她更恨苗妃儿,这个女人居然将她的奶妈蓝嬷嬷与心腹越公公也给杀了,等到了天牢,她一定令人好生招呼着她!决不让她活着离开天牢!
皇宫里的事算是得到解决,但皇宫外,在睿王府内,几个时辰之前却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你怎么在这里?”
苗妍珠一脸惊愕,紧紧的盯着来人,一身宫装妆扮的牧向晚,正款步朝她走来。
“自然是有人授意才会过来的。”牧向晚今个特意从宫内出来,一是苗嫔授意来此,二是将扮成太监的九皇子带出宫去。出宫后的九皇子直接去了苗奖人那,而她则是到了这里。
“是谁人授意?”苗妍珠紧张的问,今个她总觉得这牧向晚来意有些不善。
牧向晚轻轻一笑,妩媚的很,款步行走间宫裙轻摆,她红唇轻启,“当然是你的好婆婆。”
“苗嫔?”苗妍珠一愣,望向牧向晚,突的大声喝道,“站住,有什么事站那说。”
牧向晚听着她的喝令,止步,轻笑,扬着眸子,拖着长长的尾音一脸疑惑的反问,“哦?你确定?”
苗妍珠不知牧向晚是何意,但她暗中却是扣上了长鞭,心中却是后悔不已,晚宴散后,她不该让侍卫和奴婢都退下去休息的,这会面对这一直笑的诡异的牧向晚,她却心生胆怯之意。
牧向晚见她手扣上了长鞭,冷然一笑,手一扬,一道暗芒从她衣袖里飞出,直往苗妍珠身上钻去,这突然一手,吓得苗妍珠直往后躲,可那东西还是飞进了她手臂,顿时一阵生疼,握鞭的手一松,长鞭落地,而她也是疼得直往地上滚去。
从小就与蛊打交道的她怎么也没想到牧向晚会给她下蛊!而且是这种噬心蛊!会直接顺着血液到达心脏,吞噬她的心脏,让她生生因失去心脏大出血而疼死!
“你为何要这么做?你不是苗嫔让你来的,你想做什么?”苗妍珠忍着疼,想要知道牧向晚的来意。
“哼,一个将死之人而已,何须知道这么多!”牧向晚没心思与她多话,直接无视,转身离去。
到达心脏了的蛊虫已在吞咬她的心脏,这让苗妍珠意识立马混沌起来,更是疼的都叫不出声,在牧向晚离开时,她唇角已是溢出一股暗红,双目涣散……
出门后的牧向晚勾唇冷笑,今天来能出来,全靠苗妃儿提醒,不然她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出得了皇宫,还能这么快就能再次见到她朝思暮想的南宫文容。
对一个人的爱入了骨,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她也愿意!
她只想阻止南宫文容去干那傻事,她知道苗妃儿的计划,她要去告诉南宫文容,他一直都在被苗妃儿利用,她要他到时在皇上面前指证苗妃儿!
只要将这关系撇清,那么不管苗嫔今天在皇宫里做什么,都与南宫文容无关,这也是她为什么要杀苗妍珠的主要原因!
为了保护南宫文容,杀一个人而已!她希望南宫文容也能看到她是有用的,是能成为他的助力,从而与她在一起!
南宫文容见到她时,震惊不已!
“你说什么?”听完她的叙述,更是脸色发白的往后退去。
“王爷,臣女冒死出宫来,就是想来给你报信,今晚您无论如何都不能听苗嫔吩咐,她一直都是想利用你登基然后匡扶苗族。”牧向晚将她偷听到的一五一十的告诉南宫文容,希望南宫文容现在能打消谋反的念头。
南宫文容一脸不可思议的瞪着她,质问,“可是你又是怎么出来的?还有,我的九弟他去哪了?”
“你的九弟已去苗将军府了,他们计划在你动手后才会出兵,王爷,您千万不能动手,您得想想二王爷!”不得不说,牧向晚在宫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又有神秘人调教,脑袋确实是灵活了不少。
她这么一问,立马让南宫文容安静下,是的,他原本就没想要谋反,是他母妃逼他这么做的,可是他如若不这么做,那么整个苗族该怎么办?
“王爷,您现在得先自保,只有保住了自己,才可以稳住大局啊!您以后都还是皇上亲封的睿王!而苗族,她们手段残忍,一言不合就对人下蛊,如若让她们真的在南华国横着走,那得有多少百姓得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而且,您是皇族,身上流的是皇族的血,您得捍卫您的尊严!”
牧向晚将苗族的危害一语道破,苗族为何不能容于三国之间是有原因的,而且牧向晚曾被蛊虫控制过,已是恨死了苗族人。
南宫文容沉思片刻,眯了眯凤眸,凝神问,“那依你之意,本王就得应该反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