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怕是要大变天了。
牧九歌垂眉轻思,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开她身边,而且南华皇逼南宫翔站队,明显就是有事要发生。
想了一夜,她都没有想会发生什么事,在清晨时分才昏昏沉沉的睡去。
醒来后已是午时过后了,没见到红妆,却是等来一个她一直心念念的人——旭。
旭带来一个惊天消息,让牧九歌呆了许久。
“你说牧长承与黎千面在一起了?”
“是的,属下已在回京的路上查实,他是黎千面的面首。”旭点头,冷静的回答。
牧长承为牧候府长子,是要继承候位的,可他却与黎千面在一起。牧九歌愣了许久,似乎有什么在她脑海里闪过,可却又没能抓住,这让她不禁皱起了眉。
薛子朗死了,现在东药王府就只一个继承人了?牧九歌总觉得薛子朗没那么容易死,她总觉得那个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让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旭见她神色有异,担忧的道,“小姐,现在京城不太安宁,我送您回都城吧。”
牧九歌却是沉思了许久,才摇头,“不,我要在这里。”
她与凤璧雅打的赌都没完成,怎能逃回都城呢!
而且南宫翔这么做,就是为了让她能在没有他的情况下在京城立足,现在的他既然参与了党争,那势必一定会争到底!
在那个位子,她就得有自保的能力,不能让身边人担心她,所以,她得让自己变得再强大起来。
旭一脸不解,却没敢问。
“旭,你把所有能相信的暗桩全都调入京来,后天起,我们开始训练。”牧九歌沉声吩咐,只有自己强大到让别人无法伤害到她,她才能让南宫翔安心。
南宫翔的所有势力都在暗处,但她知道,朝中大臣并非不站在他这边,只是时机还未到,而她如若显得无能,那么必会成为诛杀的对象。南宫翔若要护她,必会与朝中大臣意见相左,到时对他就非常不利了。
“小姐?”旭忧心牧九歌这么做是何意,“马上就到年关,而且天气这么冷,小姐你的身子骨……”他一回京便知道了前段时间发生的事,可偏他又什么都不能做,暗下握紧了拳,将心底里的无奈给压下。
牧九歌却没解释,只是抬手示意没事,“昨天已喝了最后一剂药,这两天休息好就可以了。”她不能告诉旭,时日不多,她得抓紧。
旭听了也只能是紧咽了个口水,半响,才继续道,“关于苗族的事,属下多番打探,也不能探得再多,只知道如今的南疆不再是当年的南疆,有苗族人驻守,我们这些生人想要混进去,很是困难,是属下无能。”说完又是满脸羞愧的低下头去。
牧九歌垂了垂眼,没有立马回应,而是想了片刻才对旭道,“你带来的消息已是非常有用,如今苗贵妃已失势,苗奖人虽没被牵连,但也被南华皇盯上了,而且南宫文容已补禁足,可南疆那边却依旧守卫森严,可想而知,苗族里还有其他人可以控制他们,且威压在京城这些人之上。”
旭一愣,没明白过来,“小姐的意思是还有人控制了苗族?”
牧九歌点头,“有可能,上次我与翔王在皇宫时,见到薛子朗曾喂了一颗药丸给苗贵妃,说不定会是那人。可那人是谁,我至今都没头绪。”
“那要属下去追查吗?”旭紧张的问。
“不用,百里楼的人已去查了,阮百里会把有用的消息传给我的。”牧九歌抬手,示意不用,“你也是一路奔波,去歇息吧。”
旭很想说不用,他这么急忙的赶到京城来,就是想争取更多的时间陪陪她,哪怕是远远的看一眼也都可以。
见他走神,牧九歌回头望向他,见到他略带失落的眼神,便安慰道,“并非是不让你去查,而是你留在我这边,可以帮我一起训练你的那些人,毕竟我与他们也有这么多年没见了。”
旭苦笑,却没表露出来,而是点头,恭敬的起身道别。
两天后,也是小年,南宫建明已到达临都城,送了聘礼,接了牧简影与他归京。
孝王也在南宫文勇出事后查出南宫文容与永乐教有染,当下大喜,就要上书给南华皇,可被杜皇后给拦了下来。
“姨母,为什么?”
“此事还是小心为妙,今年下半年发生的事太多,本宫都有些来不及辨别这些事件的真假,你是我姐姐的独子,文善,我可不能让你有事!”杜皇后小心翼翼,自从前杜皇后奶妈在前几天去世后,她对再查前皇后之死也已少了几分心了。
南宫文善却不想放过这个这么好的机会,他想,若是能将三弟勾结永乐教追杀二弟的事呈到父皇面前,那么他便又是立了一件大功,从此可以将三弟拉到尘土里,再也无法翻身。也就此少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不行,此事我一定要呈报给父皇知道,永乐教可不是善哉。”南宫文善坚持。
杜皇后在未央殿内走动着,脚步沉而缓,可以看得出,她在想事。
“那得找准机会,如若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和贵公公说便是。”最终,杜皇后还是决定助他,血亲在眼前,她抛开身份与南宫文善相谈,就是希望南宫文善能先稳住,让她想得周全再施计。而且她也想要苗嫔再无翻身的机会!
南宫文善离开后,立马去找他的谋臣相商,计早已定好,如今又得杜皇后允许,那就只等时机到来!
小年的到来,牧九歌也迎来了魔鬼式的训练,她早已在京城外寻得一僻静之所,又在外围布了阵法,大雪天的不分昼夜,看的旭心疼不已。
颜和也到了京城,以暗桩的身份与他们一起训练。
小年夜,牧九歌给他们放了一晚上的假,让他们自由活动,而她则是带着旭回到郡王府。
刚一回去便见到安云生在府门口迎接,边替了把伞给她道,“快进来,外面雪大。”
安云生抬着亮亮的眸子迎着牧九歌进门,目光落在一旁隐在暗处旭的地方,深深的看了一眼,不语,脸上依旧满是笑意的带牧九歌去膳厅用晚膳。
“云生,我舅舅可有回来?”牧九歌一边走一边问,这几日她都没有见到安定郡王,按理来说,不可能又去滁州了啊。一听提起安定郡王,安云生就一阵暗恼,“今个一早父亲已奉命前去滁州协助李家父子处理赈灾之事了,听说那边有暴民,李家父子得安民,还要整理各户人家的信息,腾不出时间去管理发粮及灾银之事,所以皇上只得令父皇再去。”
还有这事?牧九歌只觉得这中间必有蹊跷,但一想最近发生的事,但安慰道,“暴民之事,不用担心,你父皇去了那,想必能解决皇上心头之忧。”
安云生点头,“只是可惜父亲不能回家一起过年了。”
牧九歌也是轻叹了口气,心里却是暗骂这南华皇小心眼,居然在这个时候都将朝中大臣分散开来,还不让人家好好的过个年,这还能好好的愉快玩耍吗?看来,这南华皇的气数也不多了!
快到膳厅,郡王妃已在厅门处等候,见到牧九歌立马迎了过来,边接过她手中的伞,边担心的道,“九歌,快进来。”
安云生见到郡王妃这般在意牧九歌,心里甜甜的,立在一旁却又不知怎么办才好。
郡王妃手腕搀扶在牧九歌手腕上,路过安云生身边时,见他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立马笑着道,“你也别傻愣着,快进来啊。”
“哦哦哦。”安云生满是尴尬,羞红了脸,却没再呆愣在那,跟着郡王妃的脚步,进厅。
“今天小年,就我们三一起吃顿便饭。”落席后,郡王妃笑眯眯的说着,示意牧九歌不要拘谨。
牧九歌本就想与郡王府拉开距离,可哪知她越是想拉远,这皇上却越不想。
饭后,三人又在客厅烤着火,聊着家常,不知不觉,牧九歌便突的想到南华皇的用意来。当下心里咯噔一跳,沉默不语。
“怎么了?是不舒服了吗?”郡王妃见她神色有异,立马放下手中的茶杯,紧张的问,安云生也是一脸担忧,生怕牧九歌身体不适。
牧九歌摇头,心里却是复杂不已,她知道郡王府的人都想保护她,可没想到,会是这样。
郡王妃见她摇头,再又见她神色凝重,稍稍一想,便知她在想什么,心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轻声道,“九歌,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你不用放在心里。”
“可是舅母,往年你们都是一家人和和睦睦一起去皇宫与皇上过年的,可今年,却因为我的事,舅舅不得不远离京城,还将云生表哥扣留在京城为质子,断了云生表哥的生路,我……我牧九歌……”
安定郡王妃出声打断,朝她摇头,轻笑道,“九歌,你不用心里有愧,你说的我们都有思量,只要你安全,不回家团聚又如何,而云生往后的人生路也很长,不急在这一时!皇恩浩荡,将郡王爷调派远方驻守,是对我们安定郡王府的恩泽啊!”
牧九歌蓦然一愣,望向安云生,见得他神色淡淡,无初见时的意气风发,心里又是一阵恼,这南华皇,他到底想怎么样,难道真的想要这君臣之间生隙,闹成国不成国才舒心?
“九歌表妹,我还小,以后的路还可以慢慢选,只要是对的,总会有出路的。”安云生调皮的朝她眨了眨眼,示意她不用为他担心,却也是一语双关,让牧九歌瞬间瞪大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