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建明走后,牧九歌也没在此停留,带着人往竺氏那边走去。
她知道竺氏也懂医术,所以牧父放在她那里是最好不过的。只是,这也只是暂时的,等她把所有该解决的人都解决掉后,她才能把牧清连光明正大的带离牧府!从此都与牧府脱离关系!
她再也不要与牧府中的任何一个想要害她的人有一丝关系了!
想必是她之前做的还是太仁慈了,所以今天才会让牧父有此种种伤害!
她这一路匆匆的去见竺氏,却是忘记了这牧府里还有其他的人!
那个得了失心疯的牧老太君!
还有那个半死不活的华氏!
如今还有那个一直没有露面,却派出不少黑衣人来阻拦她的牧老太爷!
惊闻院内,行竹正在院子里给一些草药浇着水,听到院外传来的脚步声后,立马起身。
“老爷!”
“四小姐!”
当她看清来人后,立马忍不住扑了了过来,眼泪连连的盯着牧九歌,“四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牧九歌一看这行竹的举动,心里一惊,莫非这竺姨娘出事了?不然这个一直对她态度都是比较冷淡的行竹会这样失态?
她扶住就要往她身前跪下的行竹,沉声道,“可是出什么事了?”
行竹早在见到牧九歌时已是双眼泛着红,眼泪流了一脸,听到牧九歌问她话,她这才擦着脸上的泪,哽咽的道,“姨娘她,她病重了!”
“昭行怎么样了?”牧清连一听到竺姨娘病重,从炎怀里挣扎着出来,紧张地想要上前去查看。
行竹擦着泪,立马上前去扶牧清连,呜咽着道,“老爷,姨娘她老毛病又犯了,可是,可是温姨娘她不许任何人出府去请大夫!”行竹说到这,立马忍不住,委屈的大哭起来。
牧九歌知道竺氏的事,可她记忆中的竺氏不应该是这样的啊!莫非……
想到这,她带着人便往里屋走去。
竺氏的外院种的都是草药,还记得初见时,那犹为惊人的身姿,让她记忆犹新,如幽兰一般的美人儿,虽病着,却也是健康的病态美,而不是那种死气沉沉的病态。
所以她一直对竺氏都是有好感的。
进了后院,炎便没有再往前走,而是带着他的暗卫守在了这院子里的四周。
“姨娘现在哪?”牧九歌扶着牧清连,边走边问行竹。
行竹小心的扶着双目失明了的牧清连落座后才轻声道,“姨娘在后面屋子里休息。”
她这话说的很有含义,牧九歌一听便明,看来,这牧老太爷就连一直病着的竺氏都不放过了,他真的是疯了吗?
“我想见见她!”牧父一把抓住牧九歌的手,冷静的道,这么多年来,安氏去了后,这后院的女人,他最喜欢的就是竺氏了,喜欢她的温言细语,喜欢她的善解人意!就如当初的安氏那般,文静中却又透着一丝少女才有的俏皮。
他,很喜欢很喜欢,很想很想念安氏!
“父亲,您现在行动不便,哪怕是想见竺姨娘,也得先解了你身上的毒才能去见她,不然您这模样,让姨娘看到了,会更让她担心的!”
牧九歌轻言安慰着,顺带让行竹去收拾房间,今晚牧父就要住在这里。
行竹走后,牧九歌才端着茶水过来喂牧清连喝上几口。
“不语,你什么时候能替我父亲解毒?”行竹走后,牧九歌立马抓着花不语到一旁轻问起来。
花不语看了眼牧清连,沉声道,“今晚便可。”
“是可全解吗?”牧九歌有点担心。
花不语对她自己的医术还是很有把握的,点头道,“小姐放心,这种小毒对我来说,不值一提。”
“那你刚刚在那又那么说?”牧九歌微惑的问。
“当然是那地方不好啊,走进去就阴森森的,而且,小姐也不喜欢那地方不是么?”花不语抿嘴一笑,直道牧九歌的心思。
牧九歌哑然失笑,她刚刚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歌儿?你不用担心我,你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你祖父他软禁了我就是想让你乖乖的回府来。”牧清连坐在宽大的太师椅里轻声说着。
他虽然看不到牧九歌身边跟着的人,但他还是能感觉到跟随在她身边的人数不少,且都是高手,还有一个如若没猜错,应该是翔王身边的侍卫!
牧九歌却一点都不着急,她轻拍着牧父的后背,安慰着道,“父亲,既然我回来了,就好好等着便是,祖父他如若真的是找九歌有事,想必也是要紧的。只是……”
说到这,她话锋陡然一转,立马变得凌厉起来,“只是他这般软禁父亲,还给父亲下毒,更是欺瞒了皇上,这种让我们都要陪着一起掉脑袋的事,我是不会再让其发生了!”
牧清连是个朝臣,他何尝听不出牧九歌话里的意思,可是,他却有些担心,“歌儿,为父虽没什么大志,但为父还是希望你们兄妹几个都能过得安好,你们过得好,做父亲的才能安心啊!”
“所以父亲情愿被那老头子软禁,也不愿向外面递消息给我们知道,是么?”牧九歌话音一挑,带着一丝厉色,这让牧父想要再说的话到了唇边又不得不吞了回去。
是的,他不是猜不到牧老爷子的用心,可他不能用他的儿女们的幸福来交换!
所以他一直被软禁着,直到牧简影无意中知道他被软禁在这牧府后院,然后南宫建明借着南华皇的圣谕前来讨要他人出来接旨,他才被牧老头子放出来。
可惜的是,那圣旨是假的,牧老头子在软禁他之前便去见了南华皇,谎称他病了,不能理事,想让他在牧府休养着。于是他那会被牧老头子一句假话骗回了府,之后便被软禁在暗室里。
“歌儿,父亲……”牧清连蠕动着唇角,半响也没能将他心底里的话说出来,也许,这就是命,既然人都来了,那他也就奋力一博了。
想到这,牧清连神色已是有些开朗起来,不再是刚才那般怯弱,牧九歌望着他,见到他眉宇间多了一份镇定,她便知道,这个做父亲的,是决定站在她这一边,支技她了。
牧九歌扶着牧清连往里面隔间的软榻处走去,边走边说,“父亲你好好休息,我让炎在这门外候着,你有事就叫他,我去看看竺姨娘。”
竺姨娘她既然能装生病这一招来躲避牧老头子对她的迫害,那么也一定有法子让牧清连从这里逃脱。
想到这,她带着花不语朝竺姨娘住的屋子走去。
竺氏平日里喜欢住西厢房,行竹刚刚便是去东厢房打扫了,所以这会竺氏屋子外面没人守着,但她却能感觉到炎的人在这周边守着,而炎已依着她的命令去守着牧清连了。
还没到屋门口,牧九歌便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草药的味道,当下不由的皱了皱眉,轻敲了几下房门,牧九歌边唤着,"竺姨娘?”
屋内静悄悄的,没人回应,牧九歌微惑,莫非不在?
“是四小姐么?”说在她想要离开时,屋内传来一道虚弱的询问声。
牧九歌站在门外,静静的道,“是的,姨娘可还好?”
“进来吧,门没锁。”竺氏在屋内轻声说着。
牧九歌望了眼盯紧着她看的花不语,见她点头,这才去推房门。
房门被打开,牧九歌才发现这屋内的草药味更是浓的有些呛人,屋内窗户紧闭着,光线也不太明亮。而竺氏已是摸索着起了床,只是依旧扶风弱柳般的靠在床头,青丝就那么地摊落在肩头。
听到牧九歌走过来的声音,她缓缓的抬头,露出一张惨白无血色的脸来。看得牧九歌心疼不已!
她闻着这房间里的药味便能分辨个几分出来,她这是在给她自己下药啊!哪里是医身体的,分明就是在她自己下一种让她虚弱的毒,毒性虽不大,可她身本来就虚,再这么一折腾,身体更是受不了了。
“姨娘,你这是何苦呢?”牧九歌坐在她身边,紧握着她手,心疼的问着。
花不语望了眼竺氏,继而看着牧九歌道,“小姐,我去把窗户打开,这室内沉淀了一些能让人身体湿热的药份,闻多了对身体不好。”她虽然不明白竺氏为何要作贱她自己的身体,可她却明白,不能让她家小姐受到伤害。
牧九歌点点头,花不语立马便去开窗。
可是竺氏眼底里却是闪过一丝担忧,“四小姐?您怎么能回来呢?”
“当然是回来救你们出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牧府的。”牧九歌安慰着她轻笑着,“放心,我已将父亲接到这来了,等解了父亲身上的毒,我便带你们出府,永远都不要回来!”
竺氏听着牧九歌的话,激动不已!她盼这一天盼了许久了,可是,眼前这小小的人儿,她能办到吗?
牧老太爷的手段,这四小姐怕是还没见过吧!不然也不会逼得她给自己下药了。想到这,她又是欲言又止来。
“怎么?姨娘不信我?”牧九歌轻拍着她的手假装生气的问。
“不是不信,只是老太爷手段太过狠毒,就连一直听他话的温氏都……”竺氏一急,立马将她知道的说出来,可一提到温氏,她却又是心颤的不敢再说下去,那天的场景,她可是见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