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的话语中透着丝丝不屑,融着这夜色中,别有一番风情。
殿内两人双目相视,浓情晏晏中却透着诡异。
苗贵妃那扬着的水眸眼尾一挑,微抬着头凝视着的苗奖人,毫不掩饰心底里的喜意道,“哥哥说的是。这么多年,我们已逃离了那里,而且族人已在我们的带领下全都隐居起来,再者那边的人已多年没有出现过了,怕是埋没了!”
“妃儿不可大意,当年我们不得已扮作兄妹来到京城,就是为了逃脱那边人的控制,这些年族人们虽已隐藏好了,但是我们在京的行踪也是暴露了。”苗奖人沉着的说着,手指却是没有停下来,挑起她的下巴,两片薄唇凑了过去。
殿内只听得一阵熙熙之声响起。
良久,继而听得苗奖人道,“妃儿说的昨日之事让何人洞查到了?”
苗贵妃单名一个妃字,她甚是喜欢听苗奖人叫她的名字,这样很是亲切,仿佛又回到了几十年前,她们快乐地在山谷里生活着,无忧无虑,直到那边的人找到她们,威胁她们,不得已,她与苗奖人趁机带着仅剩的族人逃了出来。
虽说是销声匿迹几十年,几番辗转来到南华国,还进入了青楼,凭借着她的所学而成为那里的花魁,最终接近了还在少年时的南华皇。
可惜的是那时的南华皇为了稳定皇权,与杜家嫡长女有婚约,而她只是青楼女子,入不了宫。
想到这,苗贵妃眼眸沉了沉,“不知道,我也只是猜测,毕竟皇上在将我接出青楼后就按排在了独院,对外人称我是路上捡回来的,但是却还是在杜皇后那边说漏了嘴,说我喜欢听戏,曾也学过唱戏之词。”
“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啊,而且杜皇后早已去世,新的杜皇后却与皇上是没什么话说的。”苗奖人安慰着她,眼里却是浮起一丝阴森之意。
苗贵妃摇了摇头,沉思着道,“这次皇上居然对我动了手,且还伤了我的族人不说,更是变相地将我软禁在此,怕已是对我起了疑。哥哥你在外可是要小心点了。”
夜里烛火摇曳,纱帘随着晚风哗哗飘起,殿内俩人的细细声如流水般轻诉着,可谁都没有发现殿外的墙梁那里藏着一人,那人在夜色里一动也不动,仿佛与夜已是融合在了一起。
他静静地听着,眉间轻轻地扬着。
前杜皇后的死,怕也是有点蹊跷了。想到这,他微微地垂下眼帘,继续伏卧在那,听着那殿内俩人轻言细语。
“他敢!他要是敢伤你,我定要杀了他!”苗奖人的声色一提,略显高扬,但却依旧不大,传不到外殿去。
他话刚说完,一只玉手便立马覆在了他唇间,“哥哥,他现在还不敢动我的,淑妃那蠢货这次怕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低柔的音色中透着不屑,苗贵妃缓缓说着,抬起眼看了眼殿外,见到只有轻飘起的纱帘后才收回眼神,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殿外有点不对劲。
苗奖人见到她望着殿外,还以为她担忧着什么,立马搂着她的腰往内走去,“别担心,这里有我的人,如若有人进来,早就被发现了。”
一听到这,苗贵妃这才扬着眼舒心地笑了起来,却在瞬间又似想到了什么一般,为难地皱起了眉,“有哥哥这话妹妹也就安心了。只是那个淑妃动作太大了点,哥哥可有办法让她吃点亏了?”
“这个不用担心,她昨天不是为自己下了盘棋么,相信过不了多久,皇后便会让她在宫内寸步难行的了。”
苗奖人说着,大手一揽,将苗贵妃给抱在了怀,大步地往内殿后方走去。
夜色渐浓,红烛摇曳,轻纱曼舞间,一道人影如同鬼魅般从殿内溜了出去,快到让人都看不到任何。可如果南宫翔在此便会认出这身影来。
那人从屋梁上下来,快速地离开苗贵妃的寝宫,立马往宫外一客栈走去。
“皇后娘娘,奴婢冤枉啊!这事奴婢真的不知道啊!”
冷宫主座上一袭凤袍披身的杜皇后冷冷地盯着跪在她面前的女子,一动也不动,任那女子哭诉求饶眉都没有皱一下。
蓝嬷嬷听着这闹心的不停的啼哭声,抬头望了眼上座的人,见到杜皇后依旧抿着唇后,便对身后人给了个眼神。
“冬梅,你应该是个聪明人,趁着现在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还可饶你一命,不然,等你见到不该见的东西再说,就迟了。”蓝嬷嬷压着嗓子没表情的说着,那眼神如同看死人一般,看的冬梅直打冷颤。
可她依旧咬紧牙关,什么也不肯说。
“既然这样,那就让她别再开口了吧!”坐在主座上的杜皇后突然有些厌烦地摆了摆手,从容地起身,高贵冷雅的身姿缓缓地走到那冬梅身前,冷冷地瞟了她一眼,眼眸里全是狠戾。
“记得把这里弄干净点,然后将这贱婢的头送去给淑妃!”
“不!不要!”冬梅一听到这,立马吓得魂飞魄散地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把就要抓住杜皇后的裙摆,可还没等她真的跳起来就被一旁的蓝嬷嬷狠狠一脚踢倒在地。
“皇后娘娘饶命,奴婢全说,奴婢什么都说。”听到杜皇后要下令处理了她,冬梅立马反口求铙。
可惜的是杜皇后现在没什么心思想和她再多说什么了,今天她为什么坐在这,只是想看一眼这个女婢为什么要替淑妃害人,可当她看到之后,却是什么都不想再问了,因为在来看之前,她已收到了一张密条,上面写明了事情的经过。
“迟了!”蓝嬷嬷是杜皇后的奶娘,自然知道杜皇后现在的意思了,上前一步,扶住杜皇后,往殿外走去。
在她们走后,立马暗处的暗卫立马动了手,一刀下去,便将冬梅那漂亮的头颅割了下来,然后再进来几个宫女,快速地将这里清理干净,至于冬梅的头颅却是被洗的干干净净地送到了淑妃的寝宫。
第二日清晨,淑妃睁开眼便见到与她睁眼相视着的冬梅的那双大眼,顿时吓得尖叫着从床上跳了下来。
然后整个一天她都魂不守舍,只要见到宫女靠近,她便大叫有鬼有鬼,过后便病倒了,听说口里胡言乱语叫着“不是她,不是她。”还将去看望她南华皇给打了,更是出言不敬,一下惹怒了南华皇,封了她宫殿不说,还不许任何人去探望。
远在临都的牧九歌在收到这消息后却是微微一笑,杜皇后的手段,果然是雷霆且高明。
单凭冬梅一个头颅是吓不倒淑妃的,但如果在那头颅上下点让人头脑晕沉的药,想必还是可以的。
等到那药性过了,淑妃再一想起自己做过的事,恐怕才会更后怕了!
“小姐,您就不怕吗?”一旁的红妆小声的问。
“怕什么?事又不是我做的。”牧九歌轻笑着回望了她一眼。
“不是,奴婢是担心那杜皇后,她对宫里的人那么狠心,奴婢怕她万一哪天想要害小姐……”
“不用担心,杜皇后是个聪明人,我们帮她消除宫里的对手,也就是在帮她争她想要的,如若她够聪明,就更应该要远离我,而不是招惹我。”牧九歌缓缓的说着,唇角却是浮起一个冷笑,但愿那杜皇后是个明白人,不然,怎么死的还不知道。
她是不担心杜皇后会对她下手,可有人却惦记着她,比如说,南宫文容。
这时,南宫文容已从皇宫出来,他自从知道他母后对牧九歌的心思后,便更想见到牧九歌了,他想要和她说明,他没有想要害过她,他还是想要娶她,只要她愿意,正妃之位就永远都是她的。
“谁?”南宫文容刚进她院子,就被暗处的护卫给发现了。
牧九歌本是坐在窗前休息的,一听到这叫喊,立马警惕地站了起来,望向窗外。
当她看清来人之后,便沉着脸问,“你来做什么?”
南宫文容先是一愣,看着围在她身边的一群护卫后,又是环顾了眼四周,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如今我都不能来看你了么?”
这般带着满是委屈的问话,让牧九歌很是不喜,她扬了扬眉道,“王爷应该去陪你该陪的人,而不是在九歌面前碍眼。”
牧九歌从来都没有想明白,南宫文容是怎么就会瞧上她了的,她自为从没有对南宫文容露出过好感来。
其实这事不怪她,要怪就怪南宫文容是个人人敬仰的王爷,锦衣玉食,要什么就有什么,可以说是只要是个女子,在见了他之后,就都会对他另眼相看,可牧九歌却偏不,牧九歌对他只有恨。
虽然有加掩饰,但那种冷淡与不愿意与他接触之感还是让南宫文容动了心。这也许就是所有自以为是的男人的通病,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南宫文容收敛着心底里的怒,抬着头,努力让自己脸上笑的温和些,他问,“难道我就真的不能入你的眼?”
呵!自大的男人!
牧九歌听之在心底里冷嘲。
但她却不露声色地站在窗台前,遥遥与他相望,淡然道,“王爷,你很能入我的眼。要是眼睛能杀死一个人,我恨不得能用眼把你凌迟处死!”当然,这后面一句话现在她还不能说出来,自只能在心底里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