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百年难得变下脸色的叶知秋也用那略带哀怨的眼色望着那前面的人影,南宫翔不由地扬唇附合。
“知秋啊,你可知这疾风为什么会随她走么?”这一点南宫翔很是好奇。
众人都知的,疾风可是他亲自去北蛮挑选的,传说是上古时女帝的座骑的后代。性子野,不认主,速度跑起来如疾风一般,南宫翔可是花了很长时间才将它驯服,取名为“疾风”。
“要不属下上前去看看?”叶知秋略带疑惑地问。
南宫翔摇头,却是突地皱起了眉,伸手一抬,一只五彩小鸟立马飞落在他手心。
叶知秋见状立马提高警惕,打量着四周。等他目光转了一圈视线再落到南宫翔身上时,他手中的五彩小鸟已离开了。
“本王要回宫了。”南宫翔淡淡地说着,唇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浅笑,“那群护卫还是有点本事嘛,本王刚一现身,便立马被知道了行踪。”
“是月孤城的信?”叶知秋上前询问。
“是本王那好父皇的亲笔信!”南宫翔柔柔地说着,眼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皇上?”叶知秋迟疑了,抬头看了眼在前头整理休息的牧九歌,又回望了眼身边眼神明亮却透着阴沉的南宫翔,不知怎么办才好。
南宫翔远远地望了眼牧九歌,随后道,“本王回宫,你在这好好跟着,别让本王的疾风受惊了!”
“是!”叶知秋是个听话的好下属,同时也是个脑子非常灵活的人,所以一下就能听明白南宫翔话里的意思。
“那好,这里交给你了,本王就随他们先回了。”南宫翔说着,飞身往后退去。
叶知秋没有拦阻,立马飞身附于大树上,隐在树丛里,小心地盯着四周,生怕会出现什么意外。
他护着牧九歌回临都城,而南宫翔也是一路疾奔回到了皇宫。
太极殿,殿外一太监小心翼翼地守着,殿门大开,殿内灯火通明,殿中央的四方长桌两旁各坐一人,一袭沉黑滚红边的老头笑眯眯地握着一杯酒,在他对面是一袭紫衣潋滟的美少男正瞪着一双凤眼,满是不悦地盯着对面那老头。
“喂,老头,我不喝了,我要醉了!”言语间不是很客气,还隐约透着一股子撒娇之意。
“翔儿难得陪父亲喝两杯,怎么,不乐意么?”老头那笑眯眯的双眼里全是宠爱与疼惜。
“不喝了,你儿子我刚经历了这么大的灾难,好不容易逃了回来,就碰到你,你还逼我喝酒,你不是个好父亲!”略带糜糜音,却是毫不留情地指出自己的不满。那双瞪着的眼,挑起的眉,却让对面老头更是开心。
他一脸疼惜地望着他,缓缓地将手中酒杯放下,慈祥地道,“不喝就不喝了,干嘛非要提这事。”
“哼,父亲你就是偏心,如若这次我真的掉下山崖不能再出现在你面前,你就要少一个这样陪你喝酒,和你斗嘴的人来罗!”南宫翔收回那瞪着的眼,半眯半瞌地缓缓地说着,完了还不悦地瞟了他一眼。在外守着的太监听着这话却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这翔王,说话就是这样,偏偏皇上就喜欢他这样,唉,这对冤家父子,怎么就不能好好地说会话呢!
果然,南华皇没有责怪南宫翔,反而安慰着道,“这次是为父不对,不对,为父已有替你好好教训那肇事的人了,这事,翔儿你就……”
南宫翔脸色一沉,伸手将桌上的酒一口饮尽,狠狠地往桌上一放,“哼!父亲你偏心了!”
“翔儿!”见到南宫翔性子上来了,南华皇只得低声厉喝,完了却又不得不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来,“翔儿,这次的事,是你的三个哥哥不对,但是,你人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而且,听说你与牧府那四小姐走得很近,此事当真?”
南华皇的话里似乎透着无限的关心,可却也透着无限的无情与凉薄,帝王的尊言又岂是南宫翔这样一个宠子能忤逆的!
南宫翔眼眸一紧,随后抬头冷冷地道,“儿臣与那牧府四小姐不熟,但是如若没有她,儿臣这次怕是不能这么完好无损地这么快就能与父皇见面。”
听着南宫翔那无任何感情的言语,南华皇的心慢慢地松了下来。
牧家四小姐一直是个敏感的人,如若她只是牧府四小姐,几个皇子对她若有什么主意,他倒是无所谓,反正那身份上不了台面,给个妾位已是抬举了。
而现在听南宫翔说无关,再看他那略带冷且不屑的表情,就知那四小姐怕是与他相处的并不愉快。不过,他还是不敢大意。
“既然是牧四小姐医术高明,而且救了你,可需什么赏赐?”
南华皇小心地探问。
“不需要,她本就是儿臣的一婢女,救了儿臣也是应该的,哪里还需什么赏赐。父皇若是觉得要赏些什么,还不如赏给儿子来的实在。”南宫翔有些不悦地皱了下眉,抬着眼略带生气地望向他。
“哦哈哈哈!翔儿,你想要什么?”见南宫翔对牧九歌的态度冷冷淡淡,这让他心情大好。立马大笑地询问他要什么赏赐。
南宫翔听着,似有犹豫,却又还是定定地望着他,慎重地道,“儿子其实别的不想要,就只想要一个平安,父亲你能给吗?”
“这!”南华皇被南宫翔这么一问给问倒了,南宫翔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可他却似乎给不了。
“父亲如果给不了,那就算了。”南宫翔望着他那犹豫的眼,慢慢地收回落在他脸上的眼神,淡淡地道,只是话语中透着浓浓的失望。
“翔儿!”南华皇被激怒了,他皱着眉头沉声喝着。
“儿子还有事要处理,就先告退了,父亲如果想要和儿子喝酒,就等着吧,看儿子以后还有没这么好的福气,再有一个这么医术高明的牧四小姐在身边,噢不对,下次怕是有医术高明的牧四小姐在,如若躲不过,还不是会没命。”
南宫翔冷冷地嘲讽着,透着无限的哀凉。
他头也不回,大步地走出宫殿。独留南华皇一人在殿内静坐。
都说皇家人无情,果然如此。
临都城内,凤家别苑内,那高高的大桑树下,一袭华裳锦袍的男子靠坐在贵妃椅上,左手执着一本书,却没看。他略抬头,那细长的眼眸里流转着如浩瀚星辰般的光芒。
“王爷既然如此明说了,而皇却没有任何表示,只能说明皇上的心软了,而且越不想将手中的权力分化出去了。”
轻而细柔的声音缓缓地从他嘴里流淌而出,脸上无任何表情。
“但愿是这意思!希望他能护好本王那几个好哥哥,不然,本王出手可不会手软。”南宫翔边说话边从他身后走出,取过他手里的书,放到一旁,继而道,“这些东西你还用看吗?今年科举还能难倒你!”
凤来袭看了眼落到南宫翔手里的书,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不在的这段日子,看些书,也好打发这无聊的时间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是怕会输给牧无双才看的呢!”南宫翔那略带谑戏的扬起眉,冲他一笑。
“无双兄如若没本领,又怎会与我并肩齐名呢!我敬佩他,但不会怕他。”凤来袭淡淡地说着,眉宇间却是浮起一丝忧愁,目光扫过自己的右手,脑海里浮起一个妙龄女子的音容来。
那般冷静,恬淡,总是让他莫名地午夜回想着。
“真的很期待今年的科考了,听说墨家那小子可是恨死你了。”南宫翔话题一转,说到今年的科考上来,今年的科考很有看头来着。
凤来袭听了这话却是无奈地笑了,“这事,也不能怪玉冷了,谁让他今年遇上了无兄双与我!而今朝局不明,也不知考科举是明智的选择不。”
其实凤来袭本来是早就要考的,但是都被凤相给压住了,说是如若高中状元,到时父子同朝为官,影响不好。
但最真的意思凤来袭却是明白,因为一代相扶持一代君王,当年老相爷退居朝廷后,如今的相爷立马大力扶持当今南华皇上位,所以相位很是受重视。
今年相父要他参加科考,怕也是考虑到南华皇年纪已大,而新皇登基,新相也就要跟着出现,最后扶持新皇上位,以保凤家几百年来的相爷之位!
如今的相父也才四十多岁,可谓正值壮年,却要隐居幕后,想到这,凤来袭有点接受不了。
“王爷,哥,你们在说什么呢!”就在他想要感叹时,凤璧雅那清脆的声音从院外传了过来。
“璧雅,王爷面前不得无礼。”见到大大咧咧跑进来的凤璧雅,没有一点规矩高呼着,凤来袭忍不住挑眉就要数落起来。
南宫翔却是望着凤来袭那已能行动了右手,突然抿唇一笑,勾出一个诡异的深笑来,“璧雅,你来的正好,我们正好谈到你哥的伤,如今好了,是应该举办个活动,来庆祝下了。”
凤来袭不解地望向南宫翔,一向讨厌这类活动的他,怎么会想办个活动来庆祝他伤好了?
南宫翔冲他一笑,张着唇,轻声道,“用此来探探路。”
“探什么路?”凤璧雅不解地望着他们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