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一共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就是痴痴呆呆这个，小儿子虽然聪明，但是好吃懒做整个人脑子里都只有裤裆里的那点事，除了吃喝嫖赌，啥也不会。

看到大嫂病美人的样子，这小儿子就动了心思，开始每天对她献殷勤，小月年纪还小，怎么懂得这些，那小儿子又长得挺好的，她不免就动了心。

小儿子见小月上了钩，有天晚上就偷偷把她带出去了，两个个人逃到了村子外面，小月一开始还不愿走，在这里虽然有点不舒服，但是他爹娘对她挺好的。

“你以为我是在诓你呢？我是在救你，我爹娘就是要让你给我哥生个儿子，然后再把你给卖了，不然我为什么要带你跑出来？你以为我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啊？”男人的一番话又让小月动摇了，她觉得也是，如果不是为了自己，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带出来呢？

于是小月就心甘情愿跟着男人走了，没想到，这才是噩梦的开始，一开始得了小月的身子，男人还是挺疼惜她的，什么都不让她做，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可是到后来出去赌输钱了，从家里偷偷拿出来的钱也都输光了，他对小月就没有这么客气了，经常一言不合就打她，小月又只能像以前一样被打的时候默默的哭。

时间一长，男人也厌烦了，他身上没有钱又不敢回去，只能把主意打到了小月身上，他和三两个狐朋狗友找了几个同样被骗来的小姑娘，让她们出去接客，赚的钱他们三个平分。

一开始小日子倒是有模有样的，小月被打的也都服从了，眼里全都是麻木，就这样辗转各地两三年，小月期间打了好几次胎，大部分都是男人的还有一两次是那些多给了些钱乱玩的客人的。

小月变得更加虚弱，看上去也更加好看了，常年不见阳光，皮肤是那种病态的苍白，因为时不时的发烧，嘴唇和脸上经常带着淡红色，她就像是一个被随意拼凑的布娃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散架了。

这一天他们又接了许多客人进来，好多人都点名要要小月，可是她刚刚发过烧还没好，大家都在门口等着，男人看着钞票，啥也管不上了，丝毫没有想到这也是他曾经带出来的小女孩。

一个又一个的男人从房间里面出来，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意，直到最后一个人出来，他们才进去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小月，不知道最后那个人玩了什么，小月的下身一滩滩的血，大家都慌了，只有男人漫不经心的说了句，“晦气，怎么又怀上了！”

小月的眼皮动了动，她纤细的手指抚上肚子，这里面又有了一个孩子，可是它又死了，她好像还能感觉到那个孩子的怨气，它在怪她，为什么没有好好保护它。

小月第一次痛恨起了自己的没用，之前流过那么多的孩子她都没有什么感觉，可是这个孩子有点不一样，它已经四个月会动了，在小月的肚子里还能健康的长到四个月，似乎是个奇迹，但是这个奇迹已经消失了。

小月被带到了医院，她看到了那个死去的孩子，小小的一团，紧紧地抱住自己，因为没有人保护，所以要自己保护自己吗？小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身边骂骂咧咧数钱的男人，如果不是他将自己骗出来，这些年的日子她也不会这样难过。

她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的失去自己的孩子，小月低下了头，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但是滴落在地上的眼泪却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回了那个小小的出租房，她又一次被打了，这次她的头撞在了洗手间的瓷砖上，热流冲了出来，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也在慢慢消失掉，小月笑了起来，终于要解脱了吗？再也不用理会这种生活了吧，太好了……

骂骂咧咧的男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女人身下的血迹，他还以为小月像之前一样，没过多久就会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沉默躺在一边。

这次的小月真正的解脱了，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飘浮在了空中，也看到了自己还没有出生就死掉了的几个孩子，它们都是小光团的模样，一个个围绕在她的身边，就像是守护着她一样。

她摸了摸其中一个光团，能够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期待还有怨恨，它们都在怨恨着她，为什么不把它们生下来，小月沉默着放下了手。

她看向了惊慌失措的男人，他发现了自己的尸体，坐在床上着急起来，他也没想过会把小月就这样杀了，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还能怎么办？

小月和一群光团站在一边，看着他将自己的尸体分成了几大包，小月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她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到底怪谁呢这一切，她的一生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那一个晚上把所有的事情都改变了，她变成了一个妓女，而且还是被自己心爱的人杀死的妓女，小月的恨意更加深了，她想要杀人，想要大开杀戒，把将她害成现在这样的人全部都杀光，可是她没有力量。

即便她的恨意再怎么深刻，可是她根本都靠近不了他，男人身上的三盏阳灯保护着他不受妖魔鬼怪的侵害。

小月没有办法，她在这里什么留恋的东西都没有了，就连她的尸体都被扔进了河里面喂鱼，她该回家了。

可是应该回哪里呢？哪里是她的家，是那个在大山里面的地方吗？还是那个把她卖了的继父的家？小月回去了，就算以前在继父家过的再怎么艰辛，可是，在山坡上躺着看太阳落下来那样安静的日子才是她最怀念的。

回到了那个所谓的家，她的娘苍老了许多，有一个调皮的小男孩在追鸡撵狗，继父已经老了许多，可是打起人来还是那么矫健，小月站在院子里看着母亲在地上求饶的样子，心中毫无波澜，她知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被卖了出去的日子是怎么样过来的，她有没有在照料这个孩子的时候想起过那个被卖出去的女儿？

小月转身走了，她不想再回想起当初的痛苦往事，如果她没有被继父卖出去，现在是不是会跟那样的生活不一样，至少她也能安安稳稳过自己的日子吧。

小月躺在了山坡上，身边的光团漂浮在她的身边，这些孩子都还没有出世就死了，它们最依恋的就是母体，所以会一直跟着小月。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小月躺在山坡上，感受着自己这些年在梦中梦寐以求的平静，周围一点风都没有，山中突然出了一个光团，它似乎对小月身边漂浮的光团很是好奇，慢慢的靠近过来。

这就是这座山的山灵，它虽然有自己的灵智，但是懵懵懂懂，这次也是被小月身上的怨灵吸引出来的。

一靠近它就能感觉到小月身上浓重的怨气还有悲伤，但是她身上还有一种母亲的感觉，这种矛盾得参杂让山灵落在了小月身上，它和小月融为一体了。

小月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感觉自己浑身暖洋洋的十分舒服，那种阴冷刺骨的感觉没有了，浑身好像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她睁开了眼睛，天已经亮了，小月一愣，自己不是鬼吗？也要睡觉，而且自己怎么不害怕太阳了？

小月透过阳光看自己的手，略带透明的颜色，她还是一个鬼，那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小月在草地上坐了一会，她能感觉到整个山林对自己的亲近，这是以前没有过的事情，而且她感觉自己拥有了主宰别人生命的力量，小月笑了，她……终于可以报仇了！

在阳光行走的感觉还让小月有点感觉不真实，她之前试过，根本不能暴露在阳光下，一下就会被灼伤，可是现在她只感觉暖洋洋的，就像是在母亲的怀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