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湘的人影也就一闪而过,等赵六月再去仔细的看时,却再也看不见了,仿佛刚才只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走下楼时,好几个亲戚握住她的手,搀扶着她走了出去,跨火盆,放鞭炮,一路热闹得很,所有的人都站着,带着笑脸。
去临海的路上,赵六月坐上了婚车,摇下车窗,刚好看见日出正缓缓升起,第一缕阳光从车窗透了进来。
汽笛声响起,车缓缓而去,在无人而经的马路上,她看着一路的风景,心里难以隐藏那份激动。
她这一生,已经完美了,嫁给言楚,生了他的孩子,举办婚礼,环游世界,一切的一切,她都已经实现了。
临海的梅花已经开放,积雪也散去,她看着海平面上的太阳,耳畔竟传来马蹄声。
遥遥望去,她从后视镜里竟然看见一匹白色骏马飞驰过来。
车开得很慢,似乎在等那马儿的靠近。终于,那马儿跟上了,她见那骏马的背上正坐着言楚,他养着马鞭,早把西装扔到一边,穿着白色衬衫,领口敞开,形骸不羁,还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冲着车里的赵六月喊道:“今天我开路!你在我
身后跟着!”
赵六月愣住,透过阳光看着言楚的侧颜,恍如隔世,就好像回到了那个青葱岁月,言楚的少年气质,令人永世难忘。
她猛地想起,在那个无忧的时光里,她老是对着格林童话里骑白马的王子无比向往。
那时,她说:“阿楚,你说白马王子真的存在吗?我好羡慕啊。”
“你羡慕?”言楚冷笑一声:“我就是你的白马王子啊,你还在想谁啊。”
谁能想到,在今天,他竟然会骑着骏马,迎娶她。
那一刻,她热泪盈眶,摇下车窗,冲他大喊:“阿楚!我爱你!”
“知道了!”言楚头也没回,风将他的头发吹得凌乱,带着无人比拟的俊美,扬着马鞭骑在前方的路上。
“先生半个月前,去马场找了负责人,学了骑马,这半个月,可没少下功夫呢。”前坐的冷凡轻声说:“我还真没看见过哪个人的婚礼是怎么独特,为了能上路,还缴了不少钱呢。”
赵六月红着眼睛,可是那泪水落下,是温暖的泪。
她就这么看着前方的言楚,突然觉得,好像遇到什么事都不用害怕了,有言楚,她一定会一辈子都幸福快乐的。
临海的日出,真的很美,路上的梅花飘香,这场婚礼,注定是惊心动魄,刻在记忆里的烙印。
车在路边停下了,沙滩前的酒店早已准备好,沙滩也早已装饰好。
言楚跳下马,走到车前,轻轻为她打开车门。
因为刚骑过马,碎发凌乱,微微喘着气,俊美的脸上还带着微薄的细汗,朝她伸出手,露出笑意:“言太太,下车吧。”
赵六月伸出自己的手,覆盖在他的手上,又哭又笑的问:“怎么你去学骑马了。”
“记住了。”言楚将她的手挽在自己的手里,沙哑地说:“我言楚是你的白马王子,我会给你买一辈子的童话,让你永远做公主。”
“阿楚……”赵六月看着他,这个男人,她的半辈子,都在追随他的脚步,谁能想到,他其实早已经在路上等着她。
只要她靠近,他就永远不离不弃。
只可惜,她明白的太晚,错过太多的年华岁月。
在她走下沙滩的那瞬间,烟花齐放,虽然是白天,可那气氛依旧令人无比的愉悦。
他们站在临海边上,面对着大海,轻轻挽着手。
“记不记得,第一次约会的时候,你和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她轻轻依靠着他的肩膀,问道。
言楚想了想,说:“是不是那句,我第一次,请多多包涵?”
赵六月忍不住笑出声来,谁能想到呢,一个地痞老大,约会竟然这么腼腆,像个无措的孩子一样。
婚礼就在沙滩上进行,地面上摆着都是百合和玫瑰,所有的朋友、亲人齐聚在海滩上,手里拿着花瓣朝着两人撒去。
他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向前方,就好像要走一辈子一样。
言悦和言爱跟在两人身后,特别乖巧。
言楚亲吻了她的额头,沙哑的说:“我终于娶到你了,半辈子。”
这句话,不知道包含了言楚多少情绪在里面,她甚至感觉,言楚难过了、悲伤了。
是啊,他们能走到这一步,实在太难、太难了……
牧师是从市里请来的,在宣读誓言时,赵六月和言楚一人一个,抱起了言悦和言爱,当众宣读了誓言。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亲吻了两个孩子。
在所有人的欢呼声和尖叫声中,落下帷幕。
言楚宴请了所有的宾客在临海酒店留宿,当晚,所有人在海边进行篝火晚会。
言楚冲着所有人说:“我媳妇和你们玩游戏,她输了我喝,你们别为难她。”
“瞧你,这有了媳妇就不行了。”周芳也难得的开心,揶揄道:“我以前可没见过你这个样子。”
“姐,这些王八犊子敢欺负六月,我非得揍死他们不可,都小心点啊。”言楚笑着警告一圈,然后走到赵六月身边说:“你尽情玩,输了我给你喝。”
赵六月笑了笑:“阿楚,你现在觉得……我大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傻瓜。”
“喂喂喂,拜托你们啊,要搞这种事,回去搞,别出来让我们看见!”白谨城也在人群中,冲着言楚大喊:“大家说是不是啊,这单身汉看见,可是受不得哦。”
“就是就是啊,你们夫妻俩卿卿我我的,可别让人看见。”
大家开始起哄,赵六月被他们这么一说,小脸俏红,顿时不敢说话了。
言楚佯作举起酒瓶,冲着大家嚷嚷:“废话少说,都别欺负我媳妇,皮捏紧点!”
大家哈哈大笑,温馨的场面,令所有人都难以忘怀。在人群不远处,站着李初冬,她越过人群看见白谨城时,只是裹紧了身上的衣服,久久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