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瑾不知道温楚到底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只是能够依稀从他俊美的脸上看到疲惫。

她在他的怀中哭了很久,温楚也没有推开她,只是那个晚上,她记忆犹新的一句话,是他说的那句:“不要让我看见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为什么?”她仰起头,看着他,反问:“你吃醋了吗?”

温楚低沉笑了笑,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尖,没有回应,只是她隐约感觉到温楚话里的深意,应该不止于此。

后来,她哭够了,温楚搀扶着她,缓缓走了回去。

白瑾瑾瘪着嘴,说道:“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有那么一点心疼?”

温楚一愣,不由得握紧她的双手:“你不会死。”

“会!”她咬着牙说道:“差一点,我就死了。”

温楚淡淡笑了笑:“你跟别的女人不同,你更坚强。”

白瑾瑾心里有些泛酸:“可是我也会难受,我也需要别人保护。”

温楚叹息一声:“瑾瑾,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我们只能努力的往好的方向去想,不要在逆境的时候,连最后一点希望都要磨灭。”

白瑾瑾吸了吸鼻子,突然看着温楚问道:“那我要问你个问题。”

“好。”

她转过身,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要明白,你的心里,最爱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温楚一愣,没想到白瑾瑾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他微微皱起眉头,沉默了下来。

白瑾瑾咬着牙说道:“温楚,我不想一辈子当个白痴,永远都不知道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不了解你的过去,不了解你的心情,我讨厌这种感觉。”

微风,缓缓拂来,很难想象,这里发生过地震这种事。

望着远处点点星光,温楚缓缓开了口,声音很是飘渺,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父母双亡那一年,爷爷把我从家里赶了出来,他们觉得我是扫把星,害死了爸妈,我流浪在街头,那一年,我十岁。”

白瑾瑾见过温茂祥和温鸣,这两个人,与其说是温楚的亲人,不如说是吸血鬼,不仅要求温楚每年的利润分八成给温家,还不允许他祭拜自己的父母,冷若冰霜。

她突然莫名的心疼温楚,握紧他的双手,想要给他一些温暖:“那后来呢?”“后来……”温楚喃喃说道:“后来,我被一家好心人收养,他们养了我八年,十八岁那年,我决定出来闯闯,那个时候,还是毛头小子一个,什么都不懂,受人欺负是常有的事情,带来的钱也很快用光,在

我最穷困潦倒的时候,有个人出手帮了我。”

“那个人……是黄心棠?”白瑾瑾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感觉心里在滴血。

似乎怎么都难以想象,现在运筹帷幄,商场上的王者,曾经会有那么落魄、甚至接近死亡的时候。

温楚一愣,反问:“你知道心棠?”

白瑾瑾将脸侧了过去:“你的事,打听一下,应该都不难不知道吧。”温楚低沉笑了笑,倒也没有否认:“不错,她是心棠,当时她们家算是小康家庭,心棠带我回家后,她父母也算开明,看我可怜,收留了我,我在她们家住了两年,二十岁那年,黄家决定把心棠嫁给林逸。

“林逸?”白瑾瑾讶异的喊出声来:“就是林氏集团的林逸?”温楚点了点头,声音逐渐冰冷下来:“嗯,当时林家家境不错,但是林逸的个性阴险狡诈,而且在外也有无数的女人,他愿意娶心棠,完全就是贪图她的美貌,所以那一年,我和黄家提出要娶心棠的决定。

白瑾瑾不由得感觉到胸口一阵闷疼。

她多想让眼前这个男人也能说出迎娶她的话,可是却怎么都难以实现,而在以前,他居然能够这么轻易的对一个女人许下这个诺言。

“那后来呢?”

温楚沉默了一会,声音显得有些低沉:“黄家觉得我是白眼狼,把我赶了出来,心棠为了我,也决定和黄家断绝关系,所以二十岁的我,一穷二白,带着心棠,四处流浪。”

听到这,白瑾瑾突然觉得眼睛有些泛酸,她握紧他的手,咬牙说道:“算了,我不听了。”

“为什么?”他低沉笑了笑:“怎么不想听了?”“我觉得我没办法参与你的过去,在你最艰难的时候,没办法帮助你,我讨厌这种感觉。”她抿着唇,一字一句的说道:“不过温楚,你给我记住,从现在开始,只要我白瑾瑾在,我一定会和你在一起,帮助

你陪你渡过所有难关。”

温楚一愣,莫名的伸出手,将白瑾瑾抱在了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沙哑的说道:“我不用女人帮我,女人是用来宠的。”

窝在温楚的怀中,白瑾瑾始终觉得不太现实,就好像下一秒,温楚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那个晚上,她突然觉得高高在上的温楚,也不是一个神,他也像个平凡人,经历过苦难和折磨、贫穷和痛楚,才能一步一步走到这个位置。

只是她很心疼他,为什么温家的人要在他最痛苦的时候,赶他出来,如果不是有人收留温楚,那是不是现在的温楚,早已经不复存在了?

白瑾瑾突然感觉到一阵后怕,紧紧的抱住温楚的腰身,说道:“我不想再听过去,我只要你现在好好的。”

温楚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接近凌晨一点钟的时候,温楚才带着白瑾瑾回到了他暂住的地方。

是一所公寓,还算不错。

温楚的房间很简单,一张床、一个木柜。

据说现在能找到这样的地方,已经算很不错了。

白瑾瑾这时才发现自己浑身脏兮兮,而一身的泥土都弄到了温楚的身上。

她‘扑哧’一声笑出来,说道:“不好意思,弄脏你了。”

温楚低头一看,摇了摇头:“你去洗个澡吧,这么多天,肯定难受了。”

白瑾瑾突然觉得脸色噌红,细弱蚊蝇的点了点头,可是这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带,所有东西都放在临时居住所里。

温楚大概看出了白瑾瑾的心思,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了一件白衬衫,沙哑的说道:“我可不想抱着一只花猫睡觉。”白瑾瑾接过温楚手里的衬衣,总觉得烫手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