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玦深呼吸一口气,这种感觉她曾经有过很多次,但只有这次她真正得到了天地的反馈。
筑基莲台并非真正存在,只是一个虚影,需到结丹才会凝实,所以一般不为外人道。
唯有这天地反馈是实实在在可预见的好处。
首先是最基本的洗经伐髓,用接引天地的那一丝清气洗净体内的杂质,从此肉体更上一层楼,渐渐脱离凡胎。
由于桑玦本是空灵根,前不久又在修行盛地冰魄峰吃了不少好东西,体内杂质极少。于是那丝清气更多的运行于经脉之中,让她身体更加健康,修复了体内的诸多暗伤。
其次是灵识出窍,修士有了第六感,魄感。从此之后,修士的思维得到升华,不管天生聪明还是愚笨,一目十行过目不忘那是常态。
灵识的其他诸多神奇之处更是不凡,在此不提。
最后是天地根据筑基修士的成绩进行评定,天道反馈,给予一定的奖励,并非所有人都能得到。
桑玦以前都没有得到过最后那个,听说这才是真正的天地反馈,得之受益一生。
当她的灵魄飘飘荡荡飞出,感受到了一股温暖,然后升高,变作了清凉。
她似乎看到夭夭正在和那个青青在交谈着什么,迷迷糊糊间她飘远。
这次她看见了聚集在一起商量再去挣钱买药材的索家兄弟。
突然,索落不经意朝她看了一眼,她心中一惊,瞬间回去,再醒来就已经端坐水池中。
一道不属于她的感思突然侵入脑海,桑玦略略一感,那竟然是属于修仙十大神通属下的一门小神通!
桑玦乃人,主修道,其他类别的神通不了解,但道家十大神通却如雷贯耳。
虚无之系,造化之根,神明之本,天地之元,成之以五行,生之以万象。
善知他心智神通、无碍清净天眼智神通、宿住随念智神通、知尽未来际劫智神通、无碍清净天耳智神通、无体性智神通、善分离一切众生言音智神通、诞生无量色身智神通、一切法智神通、入所有法灭尽智神通。
修仙法术为之基,皆以十大神通为万道之基石。
修士在修行过程中身体往往会产生诸多奇妙变化,以得色身智神通故,能示现无量无边妙色身。
此番她得到的竟然是属于诞生无量色身智神通下的一门锻炼体魄的神通。
不是女修最喜的冰肌玉骨的功法,而是犹如壁虎断尾般的再生之能,若是到了大成堪称神术!
桑玦心想这定时天道感应她修行不易,身体容易崩溃,且十指未全才特意拨给她这门肢体再生神通。
天意如此,理应接受。
她丝毫感觉不到外界的变化,专心修炼那最后的天地馈赠给予她的一门小神通。
断指处火辣辣,此处被施展的毒咒活了起来,疯狂阻止手指的再生。
桑玦端坐,两手并拢,只见左手断指处发出阵阵黑白光芒,那是生与灭力量的对抗。
修行不知岁月,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闭关了半个月,周围一群人正在围观。
幸好有夭夭的结界,否则那群人恐怕要好奇的上来查看了。
索落抓耳挠腮,着急询问旁边看书的三头身小孩儿:“青青,她这样没事儿吧?”
青青脸色有一丝苍白,摊手:“索老爹,放心吧,她好着呢。”
索老六凑过来:“青青,你和你娘到底是什么精怪啊?”
这半个月来风雨雷电,大嫂雷打不动完全没有受到影响,身上还发出阵阵虹光,五颜六色煞是好看,似乎比大哥还要厉害。
青青翻了个白眼儿,她不想说她们其实是人,于是随意挥挥手:“书中自有答案,多看书就知道了。”
索老五抱着手叹气:“咱们这儿穷乡僻壤的哪儿那种书啊。”
“大哥和大嫂都这般厉害,不该跟我们一起窝在这里的。”索老二叹气,他知道老大是为了他们才留下的。
他们几个都是此处的苦人,全凭索落收留才活了下来。
索落摸了摸鼻子:“我出生在落河,这里就是我的家,反倒是我这个做大哥的委屈了你们。”
“大哥,不要这么说!”
索落摆摆手,不想多说什么。
这半年多的平静生活抹灭了他的斗志,此次听兄弟们说起他才回忆起当时才将阿桑抢回来的时候的豪言壮语。
杀人放火金腰带,哪比得上老婆孩子热炕头啊。
只是可惜几位兄弟的前程,或许该送他们离开了。
索落起身准备去将孩子抱过来,这孩子刚刚大病初愈就跑来水边儿坐着,万一又病了怎么办。
正在这时,众人耳边只听得“咔嚓”一声,整个温泉的水突然沸腾起来,汹涌澎湃溅起三尺高的浪花。
那水极热,仿佛热油一般,烫得来不及躲避的索老六疼得哇哇大叫。
“阿桑!”索落急了就想扑过去救人,这水这么热,还不把他媳妇儿给烫熟了?
青青死死拉住他,不让他下去:“索老爹,妈妈好着呢!”
她话音刚落,水中便陡然飞起一个人影,一身火红衣衫层层叠叠,手执折扇,容颜绝美,脸上带着一丝不忿。
桑玦刚才发了一通火,她不仅因为未知的缘故没有再生出手指,甚至还差点儿让另一个自己出来了。
筑基的时候不算,那时候她们是一样的,可是回过神来那就只能有一个!
桑玦飞身而下,落到了索落面前,高傲仰头:“我要离开这里。”
索落愕然:“这里不好吗?”
桑玦心中冷笑,当然不好,如此贫瘠之地怎能供应她以后的修行。
温泉中的火灵珠只剩下一点,等待慢慢复生不知何年何月,桑玦等不起也没打算等。
既然已经筑基,她就没必要待在这儿了。
“你要跟我走么?”桑玦随意一问。
她以前的目标一直都是索落身上的宝物,可惜她费劲心思也找不到诀窍。
现在想来,外物终究是外道,或许真有机缘之说,不如留下印记,就当她占时寄放在此也一样。
索落抱着孩子,低头沉思起来,他不知该不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