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里存了不少酒，毕竟叶绍丰也是一个好酒之人，不过常年喝酒的他如今尿酸偏高，所以喝酒不比当年，不过不是有买酒的习惯，叶秋虽然喝了不少，但冰箱里还是有好一些，在这样的季节，喝了冰冻的啤酒，又冷却又爽，冰冻的感觉直接寒到了脾胃。

一罐喝完，叶秋迫不及待地又开了一罐，他像是上了瘾般，酒已经停不下来，茶几上的空啤酒罐子越来越多，叶秋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叶绍丰的房间门前，狠狠地一脚踢到了门上，大声骂道：“你他妈的到底在搞些什么东西？你到底变成了个什么玩意儿？从以前到现在说过你多少次了，让你不要赌不要赌，你他妈的赌输了一次又一次，把家败了一次又一次，你怎么就不知道吸取教训！？”

叶秋已经完全失控了，狠狠地又喝了一口，冰冷的啤酒下肚，呛得他连连咳嗽。

“我他妈说了那么多就跟放屁一样，家里的人苦口婆心劝了你一次又一次，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你那些狗屁的狐朋狗友一个电话叫你去赌，你他妈就恨不得马上过去，你到底把家当成什么了？”

许莲一直都躲在二楼楼梯口听，可是听了许久都没有听到什么话，就在她以为已经结束了的时候，叶秋却是完全发了狂，以往叶秋总是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但是这一次，叶秋完完全全就是个失控的模样，许莲这才知道，叶秋一起积压在尽头的怨气有多深。

她连忙从楼梯跑了下来，便看到叶秋一下一下在踢着房门，手中还拿着啤酒，不时地往嘴里灌，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已经再也不把叶绍丰这个父亲放在眼里了，她吓呆了。

“家里人哪次不是为了你好，你自己想想，你哪次真的把我们当成自己人了？你有事从来不在家里说，跟你有关的事情每次都是外人都知道传遍了，家里才知道，平时主动问你你还不说，你要是心里没这个家，你他妈还回来干什么？你只是为了回来卖地吗？你个畜生！王八蛋！你怎么不去死！？”

许莲连忙跑下来，伸出手去夺叶秋手中的啤酒罐子，红着眼睛哽咽着道：“好了好了，别喝了，别说了，你还有妈，以后你就只有你妈就好了。”

说着许莲伸出手来想要抱叶秋，叶秋却将她推开，紧紧抓着啤酒罐不放：“你不要管我，让我喝，我现在不喝酒我真的会死的，我他妈真的会死的！”

想起之前种种，许莲心中泛起委屈，对叶绍丰她何尝无怨？此时她已经无条件地站在叶秋一边了，执意握着叶秋拿酒的手道：“不要……不要喝了，酒伤身，不要再喝了。”

许莲也哭了，声音哑哑的，她记不清自己已经有多少年没有再流泪了，在时间的推移中，她学会了认命，但也学会了坚强，那之后便少哭了，可是而今，她哭了。

看到她哭，叶秋心头怒火更甚，也忍不住发在了许莲身上：“还有你，从几年前我就跟你说过了，让你跟他离婚你就是不听，你要是早听我的，就不会一起受他连累了，他根本就没有悔改过，你们既然都没有感情还凑在一直干嘛？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们为了我们，你这样完全就是害了我们！”

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叶绍丰阴沉着脸走出来，他终于有反应了。

可是他并没有看叶秋，也没有看许莲，迈步就往门外走，他要出去。

叶秋怎么可能还让他出去，手中的啤酒罐子对准他猛地砸了出去，三两步绕到了他的面前，挡住了他，歇斯底里道:“你想干什么？你还要去哪里？”

叶绍丰没有回答他，而是冷冷道：“我说你疯够了没有？”

叶秋双手紧握成拳，怒声道：“到了现在你还想出去，你不看看现在几点？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另外的家？”

叶绍丰此时也忍无可忍，上前几步，猛地推了叶秋一下：“你要是不清醒我就让你清醒清醒。”

“不要！”许莲抢先一步挡在叶绍丰与叶秋之前，在叶绍丰伸手要推叶秋的时候便拦住了他。

“滚开！你他妈的！”叶绍丰一把将许莲给推开了。

见此，叶秋更是怒火中烧，抡起拳头便对着叶绍丰的脑袋砸了过去：“你他妈骂谁呢？”

叶绍丰吃痛，他也完全没想到叶秋居然敢打他，那是他的儿子，他的儿子居然打他，怒吼一声，叶绍丰也对叶秋抡起了拳头。

叶绍丰大老爷们儿，常年从事的又是粗重体力活，力量自然过人，叶秋虽然年轻，可是在力量上也不占优势，挨了叶绍丰几拳，可是他到底年轻，身体也灵活，虽然喝了些酒，但这不仅不影响他的动作，反而壮了他的胆气，对着叶绍丰又抡出几拳，同时还怒道：“你有什么资格骂她？”

父子两人就在一楼客厅大打出手，动静何其大，早已引得邻居注意，纷纷在门口围观。

农村之人本就乐于凑热闹，特别是别人家的热闹，不管与他们是否有关他们都会津津乐道，所以一有热闹好看，自然也不舍得走开了，门外的路上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看着父子两人如若仇敌一般大打出手，许莲慌忙便要上前阻拦，可是她根本就拦不下来，着急之下声音如同哀求：“不要再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已经很多人在外面看着了。”

找准了机会，许莲突然一下子挡在叶秋和叶绍丰之间，叶绍丰还想出手，许莲连忙抱紧他，看许莲这个样子，叶秋拳头高高举起，可是却怕伤到了她。

叶莹这个时候也从楼上跑下来了，她看了门外一眼，走过去将门给关上了，然后拉住叶秋道：“不要再打了。”

许莲也是紧紧拉住叶绍丰，现在父子两人都是在激动的时候，而无论如何，她都不想看到叶秋受到伤害，只是这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景象终究让她慌了神，眼睛红红的，泪水一下一下地往外流，她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这个家真的要散了吗？

父子两人气势汹汹，并不是许莲和叶莹两个人能够拦住的，叶绍丰怒视着叶秋，道：“不是要打我吗？是想打死我吗？来啊，真是好儿子。”

呵呵，好儿子，你也不差！

叶秋冲着叶莹囔囔：“去，去老宅那里把他父亲叫来，让他来看看，看看他的好儿子都做了些什么混帐事！”

叶莹实在挡不住叶秋，眼看着许莲也没有办法拦住叶绍丰了，她咬咬牙，竟然真的夺门而去，直往老宅跑去。

没有人阻拦，叶秋抓向叶绍丰，可是在这个时候许莲却死死挡在他们两人中间，哽咽中双腿一软，便向地上倒去。

叶秋一惊，连忙伸手抓住许莲，却因此挨了叶绍丰一下，他也顾不得叶绍丰了，拉着许莲惊慌喊道：“你……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快起来！”

许莲的身体软软的，像是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支撑，叶秋扶不住，只能扶住许莲上半身，由着她瘫软在地上，许莲整个人柔若无力，呼吸急促而艰难，如同要休克般。

“喂！妈……妈你别吓我，你快点儿起来！”只是许莲完全没有任何反应，让叶秋十分无助，十分害怕，想到许莲可能会有什么意外，叶秋便再也没办法冷静下来，他看向叶绍丰，却只见叶绍丰走了回去，在一边的一张椅子上坐着冷眼旁观，他顿时出离了愤怒，吼道，“你他妈是死人吗？还不过来帮忙！”

叶绍丰冷冷扫视着叶秋，却并没有上前来，冷笑道：“你骂，你尽管骂，尽管闹个够，把她气死了你就开心了。”

“你他妈是死人吗！”叶秋根本不管叶绍丰的强词夺理，愤怒、恐惧让他几乎要失去理智，露出了疯狂，如果许莲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么，叶秋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