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兵马攻占青州后,晁勇便催促赵明诚派人去接李清照,并派了一队亲兵沿途护送。
赵明诚当日入伙梁山心中还是充满不甘的,但是那日看到黑火药的威力后,赵明诚便铁了心要帮着晁盖父子打天下了。
乡下的消息要滞塞很多,李清照是怀着一肚子的疑问来的青州。
到的青州之后,才知道青州已经被梁山兵马占领,而且梁山兵马也不再准备抢一把就走,而是要举旗造反。一路护送她的兵马便是梁山少寨主的亲兵,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她的丈夫赵明诚居然投靠了梁山。
因此李清照一下车,便让赵明诚带着来到书房。
李清照看着多时不见的赵明诚,他似乎并没有因为思念自己和处理公务而清瘦,似乎还有些发福了。
赵明诚只以为李清照是书呆子气又发作,才一下车便要来书房,笑道:“夫人,这个宅子是城中一个劣绅的,平日只知诈害百姓,哪有心思读书。这书房是小了一些,回头我便让人扩建。”
李清照疑惑的看了赵明诚一眼,道:“夫君也是饱读诗书之人,该知道忠君报国的道理。如今怎么却和梁山兵马成了一伙,做那无君无父之事?”
赵明诚摇头道:“圣人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如今宋朝天子昏庸,天下民不聊生,而梁山晁天王宽宏大量,又仁慈爱民,我为天下百姓计,正该辅佐晁天王。”
李清照皱眉道:“但是朝廷待赵家不薄,爹爹生前贵为宰相,你也做了知州。便是朝廷对百姓不仁,但是却没负了赵家,官人怎可背反朝廷。”
赵明诚没想到李清照叫来他却是为了质问他,再想起先前书信往来中的不快,不耐烦道:“宋朝天子对我赵家有何恩义,先父为宋朝奉献一生,最后却被那昏君下旨追夺了赠官,我也被贬到乡里十几年。便是对我赵家有一丝恩义时,我赵明诚又怎能因为一己之私,忘了天下百姓。”
李清照奇道:“那晁天王有何德行,让你说的仿佛只有他能救了天下百姓一般。”
赵明诚笑道:“晁天王嫉恶如仇,在梁山时便替天行道,杀贪官救百姓。若是他治理天下,蔡京之流奸臣又如何有机会弄权。而且晁天王称王之后,便准备免去农税,可见其爱民,若得他治理天下,岂不正是万民之幸。”
“官人。”
两人正说话间,只听得外面传来一声甜甜糯糯的声音。
李清照顿时粉脸一寒,不快的看向门口。
“吱”
赵明诚新收的美妾推门进来,看到李清照,盈盈一福,道:“紫烟拜见姐姐。”
李清照虽然不快,但还是道:“妹妹既然已经进门,便是一家人,不用多礼。”
紫烟起来,便脆声道:“我已让人给姐姐收拾好了屋子,姐姐去看看可满意不。”
说完,又对赵明诚道:“刚才侯健让人送来新的官服,我已替官人收起来了,这侯健真不愧是第一手裁缝,做的衣服当真精美。”
李清照看紫烟一副女主人的样子,不由眉头一皱。赵明诚先前也纳了几个小妾,也有人曾经想夺李清照的权利,李清照却是一心扑在诗词和金石研究上,倒是很乐意有人替她负责家里的一些杂事,但是最后却是她的退让被当成无能,那些人居然想骑到她头上。
十几年下来,李清照也知道她要想得到安宁,必须震慑住这些小妾,才能少去很多麻烦。
李清照点头道:“我既然来了,以后妹妹便不用再管这些事了。我与官人还有些事要谈,你下去吧。”
紫烟早已把自己当做女主人,听得李清照居然一来便夺权,还把她当下人一般使唤,不由跑到赵明诚跟前,扭着身体道:“官人……”
赵明诚看着娇嫩的小妾,再看看旁边一脸不快的李清照,只好拍着紫烟手,道:“你先下去,我和夫人还有些事要谈。”
紫烟却是不依道:“我要陪着官人嘛。”
李清照皱眉道:“也太无礼了,官人没和她说家法吗?”
赵家却是高门大户,自然少不得许多规矩。
赵明诚已是年近四旬之人,突然得了一个如huā似玉的二八佳人,哪忍心和她说那些家法,闻言不自然的笑道:“她还是个小孩子,不用太过严苛。”
李清照看赵明诚这般护着这小妾,也知道为什么前几次自己写书信要去淄州,都被赵明诚拒绝了。
眼看书〖房〗中的气氛越来越紧张,赵明诚也是头疼不已,一个是自己宠爱的小妾,一个是十几年相濡以沫的妻子。
“主人,晁勇将军来了。”
这时屋外又传来一个声音。
赵明诚闻言,顿时松了口气,笑着对李清照,道:“少将军必是知道夫人来了,才过来拜见。他却是十分欣赏夫人诗词,先前还派了一队亲兵去接夫人。夫人随我去见少将军吧。”
李清照还没答话,紫烟便又道:“我也要去。”
赵明诚闻言,忙道:“不要胡闹,你怎么能去见少将军。”
李清照看了紫烟一眼,道:“会客的事情只有正妻有资格,妹妹便在这里等着吧。”
紫烟看着赵明诚和李清照相伴出去,也是暗暗发狠。
晁勇听到亲兵回报说李清照来了之后,便直奔刚刚分给赵明诚的府邸,他对这千古第一才女也是十分好奇。
晁勇坐在大厅,居然发现自己有些紧张,盯着门口看了一阵,才见赵明诚和一个女子出现在屋外。
李清照平时只是舞文弄墨,又没有生育,外表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生的端庄秀丽,充满了知性美。
晁勇看到李清照,不自觉的便起身迎上去,伸出手道:“我是晁勇,很喜欢你的词。”
李清照看着晁勇伸过来的手,不由一愣。
“咳咳”
赵明诚看晁勇把手伸向自己妻子,也是一阵尴尬,忙清了清嗓子。
晁勇一愣,这才发现自己下意识的把后世的礼节拿出来,赶忙伸回手来,尴尬道:“我听得海外一个国家见到自己仰慕的人时,会握手行礼,有些唐突了,夫人勿见怪。”
北宋海上贸易很发达,赵明诚和李清照也听说不少外国风俗,听说还有一些见面要拥抱、亲吻的,真是蛮夷之邦,不懂礼仪。
李清照笑道:“将军抬爱了,当世胜过小女子的大才不胜枚举。奴家还要谢过将军派兵护送之情。”
晁勇忙道:“不客气,举手之劳,能为易安居士做些事情,也是我的荣幸。”
李清照看晁勇这般抬爱,也是十分意外,笑道:“不知将军喜欢我的哪些词?”
晁勇想了想,道:“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帘卷西风,人比黄huā瘦。”
李清照听了,不由一愣,继而满面羞红。
这首词却是今年重阳节她才写给赵明诚的,叙述了她独守闺房,寂寞惆怅之情。想让赵明诚接她去淄州,夫妻团聚的,不知如何却被晁勇知道了。
李清照想来,这都是她的闺怨,现在便仿佛自己衣服被脱光一般,暴露在晁勇眼里。不由羞得满脸通红。
晁勇看着霞飞双颊的李清照,只觉眼前之人一颦一笑都充满了吸引力。
赵明诚却是疑惑道:“这首词是夫人今年新作的,少将军如何也知道了这首词?”
“恩?”
晁勇只是记得这首词,听得赵明诚这般问,也是一愣,想了想,道:“我平日便喜欢易安居士的词,因此费心搜集了一些,这首词却是最近才从淄州得知,因此易安居士一说,我便诵了来。赵大人你不是在州里常请人品读诗词嘛,或许我的探子便是从他们那里得来的。”
原来晁勇知道赵明诚怕死,因此早早便派人盯上赵明诚,也摸清了赵明诚一些生活习惯,防止攻城时,赵明诚又不知藏到哪里去。
李清照听得赵明诚居然把她做的闺怨词都胡乱给人看,不由更是恼怒,瞪了赵明诚一眼,不再理他。
这件事上赵明诚倒是冤枉的,他虽然有些喜新厌旧,但也不愿把他们的闺房之事说与其他人。
当时他接到这首词后,也是叹赏不已,但又不甘下风,于是闭门谢客,废寝忘食,三日三夜,写出五十阙词。把李清照的这首词也杂入其间,请淄州名士来品评哪首词最好。
哪想到那些名士仔细品读再三后,说:“只三句绝佳。”
赵明诚原以为三句定然在自己的词里,哪想到却是“莫道不**,帘卷西风,人比黄huā瘦。”正是李清照的最后三句。
因此赵明诚对李清照的诗词也是甘拜下风,不过这样一来,他就更不想一个才名还在他之上的妻子来身边了。
晁勇也看出李清照和赵明诚似乎有些不和,不过他也已见到李清照,想想自己和一个大词人还真没什么说的,便道:“我还有一些军务,便先告辞了,待他日再来拜会两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