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他都没有好好抱过她,现在,他只恨夜太短暂。

夏天的白昼来的早,没过几个小时,天空就显出了一丝鱼肚白。慢慢儿,朝阳从东方升起,霞光穿过云层照向大地,也洒在了权子晨房间的阳台上。

他一睁眼,已经是早上五点半。

他小心翼翼地移开穆青青的胳膊,又替她盖好被子,自己起床开始穿衣服。

他从衣橱里挑了一件白色的衬衫,为了不打扰到她,他特地将衣服全都带进了浴室里去穿。

动作太轻,穆青青咂咂嘴巴,毫无知觉。

直到权子宸下了楼,她还抱着被子睡得正香。黑色的发丝散开,铺在枕头上,权子宸看着,恋恋不舍。

“少爷,早。头痛好些了吗?怎么没有多睡一会儿?”王妈正在准备早餐。

“没事,好多了。”

“早餐都准备好了,现在吃吗?”

“嗯,可以。”

“对了,少爷,一大早的时候,就有一辆黑色的卡宴停在外面,一直停在权家别墅的不远处。”

“停了多久?”

“大概有半个多小时了。”

“那就让他继续停着。”权子宸淡淡道。

“是找少爷您办事的人吗?”

“不知道。”

有佣人送来了早餐,咖啡和三明治。权子宸坐在餐桌前,用勺子随手搅动着咖啡。

顿时,咖啡的香气随着热气飘散开来,氤氲在空气里。

趁着咖啡还很烫,他一边搅动着勺子,一边给杜文打了一个电话。

“上次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2权总,早。您是说张硕吧?查了,不过,您猜猜,他是谁家的少爷?”

“张硕……”权子宸咀嚼着这个名字。”

权子宸略略思忖几秒,沉声道:“难不成是WS的太子爷?”

“是,权总您猜的没错。张弛和江丽的儿子就叫张硕,张弛和江丽就这么一个亲生儿子,以前一直在巴黎读书,毕业后就留在巴黎的公司上班。直到前段日子,他才回国。”

权子宸搅拌咖啡的手停住了:“哦?还有呢?”

“您不是还让我去查您夫人那三年的事吗?”

权子宸跟权子宸久了,知道权子宸爱听什么,于是乎,他说“您夫人”……

果然,权子宸的唇角扬起……

“我也去查了,但毕竟三年了,很多东西都查不到了。但……”杜文顿住了。

“什么?”

“但我查出来的,肯定就是明确了的。”

“嗯,知道你能干,汇报!”

杜文嘴角一抽:“那三年,您夫人……这,真要我说吗?”

“你再磨叽,明天就把辞呈交上来!”

“那我说了,您别生气,千万别生气。您夫人,那说年,一直都是和张硕在一起的。几乎可以说是……朝夕相处。”杜文闭上眼,一口气说完,一副艰难赴死的神情。

“当”的一声,权子宸将勺子狠狠往咖啡杯里一砸。

杜文在手机那头都听到了响声!

“还有呢?”权子宸冷声问。

“还有……真要说吗?”

“你再磨叽一句试试!”

“那我继续说了,您手头一米远的地方最好不要摆放易碎品。那三年,您夫人去了一所大学读设计,当然,张硕功不可没,全是他张罗的。起初,您夫人是住在学校里的,但去年快毕业的时候,张硕将您夫人接到了他自己的小公寓。至于干了什么……这我就查不到了。”

“能干什么?!”权子宸怒。

“这……孤男寡女,能干什么。”杜文故意道。

“闭嘴!”

杜文一怔,很严肃地闭嘴。

结果,大半天,手机那头都没有声音。权子宸恼火地开口:“还有呢?怎么不说了?”

“您让我……闭嘴。”

“你再这么磨叽,下午就去财务那把工资结了!”权子宸差点就掀桌了。

“那我继续。还有就是,您夫人后来去一家公司实习了,张硕正好也在那家公司营销部做总监,所以,您夫人应该对张硕特别感激,或者说,还有一点别的感情。比如后来,张硕向您夫人求婚了,您夫人也答应了……”

“权总,这就是大致的情况,具体的,我会再查。”

“对了,那三年,她是靠什么生活的?”

权子宸记得,她曾经跟他胡说八道过,靠拍那种电影生活。

“我猜大部分是靠……张硕接济。不过据他们学校的老师说,您夫人晚上和假期都会去做兼职,毕业后实习工资也还可以。”

听到杜文说她晚上和假期都会去做兼职,权子宸真得是没有办法跟她生气。

当年在权家,他连每顿饭的汤都恨不得替她盛好,他真得没有办法想象她做兼职的样子。

“她主要做什么兼职?”权子晨淡淡问。

“也就是去餐馆洗洗碗、去图书馆帮帮忙之类的,您别太心疼了。”

“她扫个地老子都能心疼半天,你让我不心疼?!”权子宸拍着桌子冲手机那头吼道。

“呃……”杜文无语,还不是您自己惯的。

“权总,您还想听什么?”杜文摊摊手。

“去找人盯紧点张硕。”

“是。”

权子宸挂了电话,心里积郁着一团怒火。那三年,穆青青真得是和张硕朝夕相处过来的吗?

朝夕相处,朝夕相处……这四个字简直是对他的最大讽刺。

这样一想,头又疼了起来,他握拳抵着额头,沉默了。

早餐也没有吃太多,他就往权家别墅外走去。

李叔早就在门外等着了,此时才是六点多钟,朝阳初升,天气柔和。一眼望去,湖水碧波粼粼,天空湛蓝无垠。

李叔真是心疼权子宸,每天早上都会起很早去集团,现在穆青青回来了,他也不多休息休息。

权子宸带着外套走出qy家大门,哪知,他才刚刚走到自己的布加迪跟前,前面那辆卡宴的车门就打开了。

副驾驶上走下来一个年轻男人,清俊温朗,宛如明玉。

这男人也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立在车门旁,阳光直直地从他的头顶垂下来。他那修长白皙的手还半搭在车门上,整个人都宛若一尊雕塑,一尊好看的雕塑。

权子宸也没有急着上车,看来,这男人果然是来找他的。他眯起眼睛,细细打量眼前的这个男人,这男人,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张硕垂下手,迈开步子往权子宸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