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

飞机在天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在机场空旷的地面上缓慢滑翔,缓冲之后缓缓停止。机场的大厅里面,航班抵达的声响轻轻萦绕着,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轻柔回荡。

一个深蓝色的身影走出机舱,狭长深邃的眸透过玻璃窗扫了一眼外面。

郊外,像是整个城市最为荒凉的地方,却依旧透出了一丝家乡的味道。

的手指抬起,扯扯领带,他的目光也跟着收回。

——久违,曼彻斯特

走出机场大厅的時候就看到有人在门口等着,墨色笔挺的西装衬着黑色的墨镜,面无表情训练有素,为首的那个看到他之后轻轻拽下耳后的耳塞,对着耳塞说了一句话,这才抬脚,缓步走上前来。

越走越近。

身后拉着行李的人先将行李瞬间转交,莫以诚这才淡漠优雅地伸出手:“蓝先生。”

男人的脚步减缓,扫了一眼莫以诚,嘴角勾了勾。

手伸出去跟他相握,蓝子旗低沉魅惑的嗓音响起:“肯派你亲自来接我还真算比较有面子的,是不是?”

莫以诚脸色一白,咳嗽着尴尬了一下。

“Joe他最近比较忙。”想想,莫以诚还是切齿地替他解释了一句。

是,很忙。

忙得每天都围着一个女人转,贴心暖肺无微不至,估计英国女皇都没有这种掏心掏肺的待遇。可是没办法谁叫某个人都得那么乐意。

蓝子旗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刺眼的光,眉头微蹙,送着领带的动作也微微烦躁,他有点不清楚自己回来这里做什么,明知道人家幸福,却还偏偏上赶着回来看两眼?这算什么事?

“行了别送了,”他淡淡打断,心情也骤然变得差起来,“我先回自己那儿安顿,婚礼在明天,我到時候去就是。”

莫以诚点点头,也算了解他的子,清眸抬起凝视住他,开口道:“不过晚上有饭局,还是希望你能来。”

“谁希望我能来?”蓝子旗抬眸看他一眼,缓声问道。

莫以诚脸沉了沉,愈发尴尬。拳头在裤袋里攥紧,他低咒一声该死,那死男人估计就是猜到蓝子旗会是这幅臭脾气所以才让他来接机的肯定没差

“我想我想孩子应该比较希望你能来。”莫以诚脸色绷得紧又诡异,挑了个相对中肯的答案对他说道。

蓝子旗失笑,俊逸的嘴角染上一抹冷峻的嘲讽,抬脚朝着前面走去,半冷不热地丢下一句:“跟他这么久,连你也这么会扯了恩?”

莫以诚:“”

人已经擦肩而过,莫以诚攥紧了拳心,咬着牙,郁闷更加一等地转身跟了上去

婚礼筹备得一切妥当。

秦沐语将手机轻轻扣在耳边,清晰听着那边Sandy忙得抓狂跳脚的声音,听她操着大嗓门指点江山,浅笑盎然:“不是说都准备好了吗?你怎么还这么忙?”

“我在彩排彩排”Sandy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跳脚忙碌着,“Ohno这帮人的表演天分太低了,简直喂——那个神父,说的就是你,请把胡子粘起来,你说对了,我就是不喜欢看年轻的神父,我就要看老头子你要么粘胡子,要么走人,自己选”

秦沐语靠在绵软厚实的沙发上静静听着,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纤细柔白的身影横倒在沙发上。

客厅的门却突然被打开,玄关处闪过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带着一抹冷峻魅惑的墨色,轻轻关上门。将钥匙和公文包都丢在一旁,一边解开着西装的扣子一边朝着沙发的方向走去,入目便是美得惊心动魄的场景,她穿着系带的雪.白碎花长裙,黑亮的发丝柔软地铺散在肩上背上,妖娆动人,那耀眼明媚的笑靥透着致命的吸引力,蜷缩在沙发深处伴随着清脆的笑声绽放。

秦沐语也看到了他。

笑容来不及收回,可还没待她说出一句话,手心里的手机就被那的手指拿开,霸道地挂断了放在茶几上,接着俯身下来抱她。

“哎,”她起身,轻声反抗,“你干什么啊,我正跟Sandy通话呢,她帮我忙婚礼的事情忙了好多天,连婚纱都是她拿到家里来给我一件件试的,你怎么”

“不是跟你说过少打电话么?”上官皓眸色深邃如雾,健硕的双臂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膝盖上,按住她的小脑袋窝在颈窝里,摆成最宠溺疼爱的姿势,“哪怕是轻微的辐射都对宝宝不好,你自己也要注意”

“可是”她还想反抗。

“我回头考虑提拔她,顺便加一笔数目可观的年终奖给Sandy”他的吻轻轻落在她的额头上,大掌揉着她柔软的发丝,“满意了吗?”

“恩”秦沐语思量着,愣怔着的笑容终于再度浮起来,“还可以不过她说过她更喜欢你掏张支票给她自己填数目”

上官皓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抱紧她,“随便,你喜欢就好。”

接着手掌覆盖到她的小腹上轻轻摩挲,抵着她的额头模糊低语:“是不是前两个月都不会有什么动静,甚至连看都看不出来,恩?”

一个小拳头砸在他肩膀上,她失笑出声:“你废话,有些是到三四个月才会有明显特征呢,宝宝现在估计连一个鸡蛋大都没有。”

上官皓俊逸的笑容浮现在唇边,俯首轻轻吻她:“是,这方面的知识我的确需要恶补你也顺便教教我,弥补一下我匮乏的常识,恩?”

秦沐语被他轻柔细碎的吻啄得有些痒,轻笑着往他怀里缩。

桌上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他舍不得松开,索又逗了她一阵才放过她,修.长的手指接起电话,简单说了几句之后就挂断,深邃的眸宛若星辰满布的夜空般低低垂下,凝视着她。

秦沐语笑容减缓,很少见他如此肃穆:“你怎么了?是谁的电话?”

“蓝子旗”上官皓淡淡吐出这几个字,深深凝视她,脸上的表情释然而轻松,“他已经到了,还有几个小時,我们出去吃饭。”接着他缓声自语,“晚上回来早点休息,明天要早起你得好好做个美丽的新娘子。”

“”她微微惊讶,没有想到蓝子旗会在婚礼的前一天到达。

“怎么了?”上官皓的气息缓缓垂下,逼近她的脸,认真道,“我真看不得你魂不守舍的模样否则我会忍不住想惩罚你,居然在我面前因为别的男人而分神”

秦沐语这才回神,又笑着给了他一拳,轻声道:“我没有魂不守舍,只是你也知道,他当了我四年老板,就算现在不当了我也会有点怕他,你懂不懂?”

上官皓扣紧她的拳头,紧紧攥在掌心里,眸色深邃如海,手掌探入到她身下将她从沙发上牢牢抱起,她猝不及防,一声尖叫,赶忙圈住他的脖子。

“怕他什么?”他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冽,嘴角勾起来,“我借他十个胆子他都不会再敢觊觎我的女人更何况你现在从身到心都是我的,有什么好怕?”

那一丝灼热爬上了她的脸,她笑意里都带了羞涩,埋首在他颈窝里连话都不说。

上官皓眸色闪过一丝猩红,抱紧了她朝楼上走去。

秦沐语的背在碰到洁白床单的瞬间颤了一下,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惧,轻声道:“我们不是要换衣服出去了吗?你又要做什么?”

上官皓眸色深深,将她娇小柔.白的身体困在身.下,呼吸里都萦绕着灼热滚烫的温度,低哑道:“做点事让人一眼看到就知道你是我上官皓的女人谁都碰不了”

她紧张地吸气,还没反应过来的時候他灼.热的吻就已经烙印在了她的颈子里,一串致命的酥.麻窜过身体,她呼吸都被哽在喉间,手指抓紧了他的肩膀,仰头,一時说不出话来。

上官皓修.长的手指解着领带,呼吸粗.重,力道狠了一些,隐约能听见他唇.舌发出的啧啧声,所过之处必然留下了嫣.红如血的痕迹,一路看过去很是骇人。

“不要不要太明显”她颤声说着,乞求他。

上官皓哪里会听?

他眸子愈发猩红,吻蔓延到了她的锁骨和肩膀,他扯下了她长裙的系带,也解开了自己的衬衫扣子,星星之火就要燎原,虽然顾忌她身体的状况不能真的吃下去,可至于他要怎么解渴便是他的事了。

“”她低.吟出声,整整两个小時的時间内都在他身.下经历着比欢.爱更加激烈的折.磨,他邪.恶的手指在她私.隐的地方轻.拢慢.捻着,深深探.入又抽出,反复厮.磨,轻吻着她的唇以示安慰。

好一番折腾,整个房间里的气氛像是被火点燃一般烫得惊人,上官皓存心要撩.拨,将她浑身的感.官都挑.逗起来却迟迟不给她一个痛快,她浑身轻颤,抖得停不下来,浑身泛起的粉.红很惹人犯罪,他低声轻哄,硬是要得到她的一句主动求饶。

她的手抓紧他的衬衫,整个人像小野猫一般在身.下翻滚抓挠。

“要吗?”上官皓抵着她的鼻尖,灼.热的温度让她无处可逃,“要不要?”

秦沐语已经被逼到了极点,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颤抖着挣扎却挣扎不动,声音都带了哽咽的哭腔,不得已被逼出最羞.耻的句子来:“要我要”

上官皓的胸腔里霎時充溢了涨.涨的满足感,低低唤了一声“乖”,吻住她的唇,长长的手指开始辗.转研.磨起来,带领她朝着那极乐的巅峰奔去。

火.热缠.绵,在温馨盎然的卧室里面,弥漫开来

抵达餐厅的時候已经有些迟了,迟了将近半个小時的時间。

小墨从车后门下来,蹦蹦跳跳地上前拉住上官皓的手,乖乖地跟着他进去。

餐厅的角落里面,那个深蓝色西装的男人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看着表,拿着手边的一杯白兰地轻啜着,看着外面的霓虹闪烁,脸色并不好。

可是看到那一家三口出现在餐厅门口的時候,他心里瞬间就激荡出了一种感觉。

那种感觉,可以说成是震惊。

也可以说成是恍如隔世。

那一抹娇颜,小脸向来是苍白清透,表情也仿佛只有清冷和柔和两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泛着迷离的红,优雅中透着妩媚,一身烟灰色的礼服衬得皮肤更加白嫩,盈盈一握,却是上官皓的臂弯将她收紧着,两人携手而来。

那一瞬,蓝子旗甚至忘了起身,也忘了打招呼。

上官皓缓步走来,握了握掌心里的小手,小墨才清脆地喊了一声:“蓝叔叔”

蓝子旗的神智被唤回。

一瞬间清醒,深邃的眸光扫过桌上的杯盏,他勾起了一抹冷冷的笑,拿出杯子来倒了一杯烈的白兰地,“你还真是越来越没時间观念了啊承认迟到了么?来,老规矩,罚酒三杯。”

大号的红酒杯,满满的大半杯在里面,简直想灌死人。

“哇”小墨踮脚凑上去,“这是果汁吗”

秦沐语赶忙拽了一下他的小手,小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眸子看向蓝子旗,半是笑语半是嗔怪:“你要不要那么狠?三杯,你今晚都不用再喝了。”

蓝子旗挑眉,深深望向她:“男人之间的规矩而已,皓也应该懂的,是不是?”

最后三个字,是对上官皓说的。

健硕的臂膀将怀里的人儿揽过,错开了一个位置让她轻轻坐下,狭长深邃的眸光与她对视一眼抚慰着她眼底的担忧,接着拉小墨也坐下。

“三杯,我喝就是。”坐下的時候轻轻松了一下领口,上官皓的眸抬起看着蓝子旗,薄唇优雅地吐出三个字。

秦沐语尴尬,小脸闪过一丝担忧,她怎么觉得今天跟鸿门宴似的?

修.长的手指从她身侧擦过,执起一杯来缓缓灌下,从容不迫。

接着是第二杯。

蓝子旗也从容不迫地替他倒酒,两人对视的眸子里似乎有着噼里啪啦的火花,上官皓依旧面不改色地喝完第二杯,接着顿了顿,手背抵唇,缓了一下才说道:“第一杯,算感谢你当初接手信远,帮我代理到现在,辛苦了;第二杯的话,算迎接你回国,据说现在Dringlewapen在整个东南亚的影响力令人惊叹,排名也屈指可数恭喜;而第三杯”

他优雅的手指端起,透过透明美丽的液体看蓝子旗一眼,薄唇优雅勾着,缓声吐字:“我就当是你敬我,祝我新婚愉快。”

上官皓唇边笑意浅淡,举举杯子:“这杯倒是一定要喝。”

一个轻柔的柔荑覆盖在他手上,她眸子里闪过一丝清晰的担忧,也有一丝心疼。

上官皓轻轻反握住她,将酒喝完,一个眼神抛向蓝子旗,带着一丝优雅挑衅的味道,因为看到蓝子旗的脸已经铁青了下来,尤其是听到刚刚他最后第三句的時候,拳攥得很紧。

蓝子旗沉默了一阵,勾着嘴角笑了笑。

对方如此宽容大度,倒显得他这么闹得小家子气了些,放不开。

眸子里闪过一丝猩红,他举起杯子对向秦沐语,开口道:“真的确定要结婚了?”

她怔了一下。

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柔光,她端起酒杯对着蓝子旗,轻声开口:“是,我要结婚了蓝总,你不祝福我吗?”

蓝子旗浅笑,猩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受伤,哑声道:“没良心的女人,现在倒向我要祝福,当初是谁被伤得不行了才跑到我这里来?现在好了,能跑能跳,不伤心难过了,就反过来要我祝福。秦沐语世界上有没有那么好的事?”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旁边的小墨有点被吓到,啃着的鸡腿啃到一般,眼睛瞪得大大的。

秦沐语小脸闪过一丝尴尬,却很快逝去。

“这个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她眼神飘逸了两下,重新凝聚成一股坚定,望向他,“不过我确定自己现在很幸福,过去的事情不是过去了,而是偿清了,没有必要再提子旗,我谢谢你照顾我和小墨那么多年,欠你太多我还不清,但至少敬你一杯,好不好?”12012245

她短短几句话,仿佛就扭转乾坤。

过去的事情不是过去了,而是偿清了——蓝子旗凝视着她的眼睛,几乎就能想到这几个月在曼彻斯特她都经历了一些什么,也许是最深的感动,才能把她当初那一副坚冰般的样子融化。而这个过程,他花了整整四年的時间都没有做到,可是对面的那个男人,他做到了。

想不清,问不清,也学不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蓝子旗眸子有些湿润,索再不刁难,也再不问,举举杯子喝了下去。

而上官皓则圈住她,从她手里接过了杯子,眸色深邃动人:“她怀孕了不能喝酒,这杯我代劳。”说完不等她阻止,他就已经优雅地喝了下去。

倒是对面的蓝子旗,生生被这一句话呛住了喉咙,放下杯子,咳嗽得惊天动地。

小墨乖乖地跳下来递纸巾过去:“蓝叔叔蓝叔叔你小心呀”

蓝子旗趴在桌子上狼狈得要命,眸色猩红,睁开眼睛就看到小墨那张粉.嫩的小脸,犹豫地抽了纸巾擦嘴,问道:“怀孕难道不是只有你么?”

小墨摇头:“没有哦我爹地说妈咪怀孕了,我很快就有或者小妹妹了哦”

時小没清。蓝子旗心里的震撼,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俊脸上一片潮.红又一片尴尬,他在酒精灼烧的一片眩晕之中仿佛清晰看到了那四个残忍却真实的字——尘埃落定。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错过了,甚至你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错过的,只是一次放手就导致了今生的万劫不复。再回头的時候,你却发现最难过的不是生离也不是死别,而是你站在我面前,你的一切我都不再熟悉,而你,也已经是再不能属于我的你。

嫁做人妻。

那么美好的四个字,让蓝子旗眼眶生生湿润了起来,胸腔里一片窒息。

“叔叔叔叔,”小墨继续踮脚递着纸巾,“你还没有擦干净,嘴上没有了,还有眼睛,眼睛里还有”

蓝子旗倒吸一口凉气,扯过他手里的纸巾,凶神恶煞道:“皮痒了是吗?病好了就乱蹦跶乱说话,小心我收拾你”

小墨顿時吓得不轻,一下子撒腿跑到上官皓那边往他怀里紧紧一扑:“爹地蓝叔叔好可怕”

在一旁帮他挑菜的秦沐语“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

上官皓的大掌着小墨的头,眸色冷冽地扫了蓝子旗一眼,缓声道:“别怕,你蓝叔叔不过是情场失意而已,只是借小孩子发发脾气这种事,也就他这种人才做得出来。”

蓝子旗的脸色愈发铁青。

“你给我闭嘴,有种的出去单挑,耍嘴皮子算什么意思?”他没好气。

上官皓冷眸移开,拍拍孩子的背:“那也等你耍得过我再想着跟我单挑。”

唇枪舌战。再不停止。

婚礼在即,上官皓按理说算是喝了不少的酒,说面不改色是不可能的,只是那深邃的眸子更像是被雨水冲刷清洗过的夜空,璀璨夺目,凝视着她的目光愈发深情迷离。

毕竟不能回去太晚。

散场的時候已经快要十点钟,蓝子旗手里抓着钥匙,看他一边娇妻一边爱子,冷声嘲讽:“你行吗?要不要我送你一趟,顺便送送你老婆孩子?”

上官皓健硕的臂膀收紧了怀里的人儿,挺拔的身影沉静稳健,连一丝晃动都没有,眸色清亮,薄唇吐出几个字:“你说呢?”

有她在身边的時候,他从来都不允许自己出事。

蓝子旗撇嘴,不置可否。

她轻柔的声音却响起来,不大不小,却深入人心:“没事,他喝酒不能开车,我来开的。”

蓝子旗又忍不住抬眸,说了一句:“你当我不知道么?还需要跟我炫耀?说说你当年给我当过多久的专职司机,说出来让这个男人听听”

秦沐语抿嘴笑,上官皓却当了真,深邃如海的眸子压下来,大掌紧紧扣住她的后脑:“是么?当了多久,恩?”

她轻轻掐他腰部精壮的肉,笑着说道:“你还真问他逗你的”

“逗我有意思么?”上官皓淡淡地笑,眸光朝着蓝子旗扫过一眼,低沉的嗓音字字清晰,“放心,也不过是‘当年’而已了,今后他想都不要想有这样的机会。”

蓝子旗正拿钥匙开着门,手一抖,钥匙险些卡断在车门里。

“”他拳头攥紧,低低在心里骂了一句“Shit”

这个嘴的混蛋。

“蓝子旗,”秦沐语在坐进车里之前忍不住喊他一声,“你也不要开车了,找个司机过来接你吧,不然你刚回国,万一醉驾被抓去的话我们可不保你出来。你小心点,知不知道?”

蓝子旗倚靠着车门,身影修.长挺拔,抿唇不语。

他深深凝视了她半晌,晃晃手机,吐出一句:“行了知道了,你们先走,回头有人来接我。路上小心。”

她这才放心,轻笑了一下,优雅地钻进车里。

车子缓缓在他面前开走,里面的一家三口在里面继续闹腾着,好不欢喜。

蓝子旗的目光在月光下透着一丝猩红,其实他有很多话想要跟她说,刚刚凝望她那么久却没有说出来。

他想说什么呢?

也许是“好久不见”,也许是“我很想你”,也许是一声“为什么当初那么恨他却还是会选择他”的疑问可是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必要真的说出口了。

蓝子旗攥紧拳头,猩红的眸光泛起一丝湿润,嘴角勾了勾。

他能说的,也许就是这一句吧

——沐语,新婚快乐

新婚快乐。

抵达宅子的時候已经十点多,洗漱之后小墨换上自己的黑色小礼服,嚷嚷着不换衣服就这样睡觉,被秦沐语笑了半天,哄劝着他把衣服脱下来叠在一边,第二天再换。

偌大的客厅里面,浮动这一种微微兴奋的情绪。

仿佛明天那个盛大的婚礼就在眼前,却什么都不能做,唯一能做的就是期待,和等待。

她轻柔地走出来,看到客厅里美丽的婚纱和准备好的化妆间,Sandy她们也许凌晨的時候就会赶过来,帮她梳妆打扮,等待她跨出房门時那万人惊艳的一刻。

还有——

还有他整洁的西装和领带,在婚纱旁边放着,墨色的流光隐隐闪烁。

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即将来临的那一场婚礼会有多么盛况空前。

她却还没睡,睡不着。

客厅里的灯亮着,上官皓静静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揉着眉心,在感觉到她走出来的瞬间轻轻抬眸,凝视着她,有一种一眼万年的感觉,恍惚迷离。

他伸手,示意她走过来。

秦沐语轻轻走过去,以最温柔贴心的姿势被他拥入怀中。他的薄唇轻轻抵着她的发丝,有一丝酒意,烫得整个夜仿佛都微醺,他的怀抱很暖很宽厚,她沉浸在里面不想起来。

薄唇顺着她的额头吻下来,一点点,温柔地蔓延到她的眼睛,鼻尖,唇瓣

他停了下来。

“沐语。”他轻声叫。

“恩?”

“愿意嫁我吗?”他哑声问道。

她脸红,浅笑:“这不是明天才问的问题吗?你干嘛现在问?”

上官皓浅笑,俊逸的嘴角挡开一抹魅惑的涟漪,却并不放弃,执着地抵着她的额头与她呼吸相融,再次哑声道:“愿意嫁我吗?”

你愿不愿意,把手交给我,交一辈子,让我护你,爱你,疼你一生一世?

秦沐语的眼眶,微微湿润。

她不回答,他便一直不停不停地问,温热的气息呵在她敏感的耳边,一字一句都让她听得清楚,不知疲倦。她眼里的泪水越来越重,轻笑着,几乎要掉落下来。

最终她拗不过他,轻轻环抱住他精壮的腰,颤声道:“我愿意不要问了,我愿意什么都愿意。”

上官皓的身体缓缓僵住,半晌之后才将她整个柔软的身体都抱起,大掌捧起她的脸,深深凝视这一张烙印在自己记忆里不知道多久的脸,目光深邃迷离,轻颤一下,浅笑荡开,他哑声道:“我好像等你很久了不过我很开心”

“沐语我终于等到了你”

他俯首,轻轻吻上她的唇瓣,将自己所有的缱绻爱恋统统倾注到这个吻里,传输给她。

她含泪回应,笑容在彼此的唇舌之间化成浓浓的柔情,弥漫开来

爱是一场近乎执念的等待,不管我醒悟得或早或晚,我都已经深深深深地爱上,不可挣脱,不可闪躲,只能接受这一场宛若命定的劫难。

于是曾经的那些苦难,似乎都有了解释;

于是曾经的那些爱恨,都不能构成牵绊

我爱你。

也就像你爱我,一样简单。

——————《豪门契约:总裁的失心新娘》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