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劲的风,在飞机落下地面的那一刻扫成一个漩涡,将灰尘都席卷到半空中,肆意飞扬——
巨大的轰鸣声响着,外面的天从浓墨般的黑暗,渐次,渐次地亮起来。
一个纤细的身影从机舱里走出来,跟在一个男人身后,回眸的時候她看到了一群戴着黑色墨镜的保镖们,训练有素,言语却并不多。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带这么多人过来?有什么事要发生吗?”她清透的小脸抬起,问着走在旁边的莫以诚。
莫以诚呼吸着新鲜一点的空气,深邃的眸垂下来,看了看她。
“这是他的决定,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负责执行。”他老实说道。
秦沐语长长的睫毛轻轻垂下,跟着他继续往外走,又回头看了看那群人,他们拿着的行李箱都是一样的,黑色的真皮箱包,但是
“他们拿的是什么东西?不管是军火枪支还是现金,在飞机上都会被查到,他们怎么”她清澈的眸子闪烁着光芒,继续询问。
“不是军火也不是现金,”莫以诚解释道,“至于是什么我还不能告诉你”说罢他再度深深看了她一眼,“你一直想这些不累吗?从凌晨到现在你一眼都没合,撑得住?”
她怔了一下。
摇摇头。
“我撑得住”她低声呢喃,“他肯定也没合眼我为什么撑不住”
莫以诚的眉跳了跳,有一丝诡异的光芒闪过眼眸。
“你还是休息一下,晚七点我来酒店接你,到時候不管看到什么你都不要激动,他有他的想法和目的,”莫以诚侧首,缓声嘱咐,“还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的——”
莫以诚深邃的眼眸里闪烁着流光,一字一顿,清晰而缓慢地对她说道:“秦沐语,皓不是一般的人,他在那么庞大的家族里面摸爬滚打,活到现在,手上不会一滴血都不沾可是这一次,他在为你跟孩子拼命,所以不管你看到什么——原谅他,理解他,你的一句话有時候比架在他脖子上二十把枪都要厉害,所以请宽容,如果你也爱他的话。”
她清透的小脸闪过一丝苍白,像是还没有看,就已经感知到了那样血腥的场面。
她点点头,用尽所有的意志力撑住身体,清眸望向前方。
两排黑衣保镖从她身边擦身而过,未来未知的那一切,都如此提心吊胆——
*
CharingBank。
整个最大的,最血腥四溢的地下赌场。
奢华的赌场建立在地下,呈巨大圆锥型的观众席,层层都充溢着爆满的观众,个个眼眸猩红,宛若垂死的暴徒,一圈圈的美女在囚笼般的巨大场地外随着劲爆的音乐舞蹈,一走进去的時候,那轰然的声浪就险些将整个头顶都掀翻。
热血沸腾。
从来没有闻见过那样浓烈的血腥味像酒,最烈灼烧般的酒,打碎了充溢在整个庞大恢弘的场地,走进去,什么都听不到,听到的只有偶尔齐聚成轰然一声的“FightFight”
将人的耳膜都险些震破
场地上,几个工作人员打开了门,将里面被拦腰砍断的尸体拖走,血拖了一地,可那血腥味似乎能刺激观众的嗅觉,一時间轰然的尖叫呐喊声更加强烈,脑海都被震碎。
从三十米的高空往下看——
整个圆形的困兽场地都纳入眼底,旁边有浓烈的雪茄味道飘了过来。
男人一身笔挺的西装眯起眼睛凝视着下面,看着那个被拖走的尸体,狞笑,靠过来对着旁边的男子道:“HeadyMariton,以色列的顶级杀手,全国排名前十以内他的赌金原本是二十亿,现在刚打入我的账户不久好玩吗?这个场子就是我的天下”
上官皓锋利的薄唇淡淡抿着,在整个场地轰然的耳鸣声优雅而立,默不作声。
沉默,再沉默,直到旁边的男人彻底失去了耐心,像是在逗弄猎物的時候,那猎物却淡漠到不屑与他配合
男人狠狠抽了一口雪茄,脸色变得狰狞:“还有十几分钟,你可以去了。”
旁边应声走过来几个人,围在了上官皓周围。
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在书面纸页上拼杀天下,就有多少人在格斗场里谋生存,上官皓的手指将衬衫上精致的袖扣解开,拆下,深邃的眸子里宛若有着潋滟迷人的光,抬眸问了一下旁边的男人:“玩过吗?”
男人脸色僵硬,冷笑一下:“你说什么?”妃慕王清
“下面的那个场地——你自己玩过吗?”他淡淡问道。
男人浑身僵硬了一下,冷笑更甚,猩红着眸道:“你觉得,谁会有权力让我下去跟那些穷凶极恶的杀人狂徒厮杀?我告诉你,能站在我这个位置的,才是真正的玩家”
上官皓凝视着他,唇色泛着一丝苍白的冷笑,却认真而玩味。
真正的神者,不是入得了天堂,而下不得地狱没玩过,那真是可惜。
还剩十几分钟。
他转身走开,留下那一抹耐人寻味的深邃目光,让夹着雪茄的男人有着一丝隐恨不过就是钉板上的肉,还可以嚣张到何時?
几分钟后,整个场地顶层的灯倏然全部熄灭
“啪啪啪”地连续几声响,场地旁边的大吊灯亮起,将里面一丝一毫的人影都照得清晰可见,人群只是那么一瞬的沉寂,紧接着轰然爆发出来疯狂的呐喊,整个夜场,一触即燃
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儿,愈发强烈起来
*
车子飙行在路上。
“你哪里来的车?”她小脸苍白,像是要故意扯话题般,哑声问他。
莫以诚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淡淡道:“买的。”
她的小脸望向窗外:“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赌场。”他答道。
车子“吱——”得一声在路旁停下。
那是一栋普通的大楼,有一些倾斜,楼顶上的花纹有着奇特的图案,像是战争年代厮杀的浮雕,甚至还溅着一点点的血迹。一个纤细的身影从车里出来,风很大,将她的发丝撩拨得很是凌乱,她似乎已经能料到了什么,眼眶微红,却抿着唇一个字都不说,只是跟着莫以诚往里面走。
票价十万。
他们坐着升降电梯下去,越往下,她清透的小脸就越渗出汗来
血腥味儿好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