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风迟冷笑一声,像是裹着巨大的悲痛和愧疚,暗哑低沉的嗓音从胸腔里发出,哑声道:“有关。”
“说起来这件事我的确是有罪,可是如果时间再倒流一次,我的选择还是一样——”他扣紧了他的肩膀,眸光里疯狂翻涌着光芒,哑声道,“……是我杀了秦瑾兰。”
宛若一声惊雷炸开,上官皓健硕的身体猛然一颤!!
他扶住了墙,脸色惨白到仿佛下一瞬就会轰然倒下,紧盯着他的眸——
深邃的眸子耀眼如暗夜里的星辰,有一丝猩红嗜血,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御风迟颤声道,“你没想到是吗?你一定想不到的,想不到四年前那天,你最爱的未婚妻在那个阴暗的小仓库里,是用一种怎样狰狞嗜血的方式在杀人——你一定没见过吧,如果我那个时候晚来一步,你看到的就不是秦瑾兰的尸体,你会看到你的女人和孩子倒在血泊里面,她的肚子会被那个铁钩子钩开,让你亲眼看看四个月大的成型婴儿长什么样!!”
御风迟的脸也变得苍白如纸,因为情绪激动,他眼里的血丝翻腾起来,染红了一双眼。
“……可是后来也没有好到多少,那个孩子还是没那么幸运,被你狠狠踹了一脚还能活着,真是奇迹,是不是?”他苍白着唇嘲讽问道。
“那天是我在她车上放了跟踪器……我一路跟踪她到仓库,沐语她已经昏过去了……我只想阻止她杀人,其他的什么都不想做!”御风迟眸子愈发猩红冷冽,颤声道,“可是她不知好歹,她早就疯了,我一个失手才钩到她的脖子!”
松开他的肩膀,御风迟吸一口气哑声道:“我不想为自己辩解,所以如果需要我承担什么责任,我一点怨言都不会有!”他说着就一手揪起上官皓的领子,冷冽的眸逼入他的眼睛,切齿道,“可是这一切的报应不该由她和她的孩子来承担……你听清楚了吗?她、不、该!!”
上官皓整个神智里都充溢着巨大都震惊,脸色惨白如霜,只感觉整整四年来的一切都在被疯狂地洗脑……整个脑海都只剩下一个声音——
不是她做的。
一切都不是他做的。
就像那个时候她清醒过来,带着满身的刀痕,拼命向所有的人嘶声辩解的那样。
她从来都没有撒谎。
苍白的薄唇有些干裂,他眸子里腾起一丝颤抖的水雾,哑声开口:“不可能……为什么现场……”
“你想问现场为什么没有证据是吗?”御风迟接下了他的话,冷眸如冰,继续道,“我可以告诉你,我当时都已经打算留下来报警,可我没有想到爷爷追得那么紧,居然能在那么偏远的地方找到我。你不会清楚我亲眼看到他们毁掉一切证据,把那把铁钩塞到她手里时是什么感觉!!……她当时昏迷着,她什么都不知道,你还要指望她承担什么?!”
“上官皓,我不清楚她都跟你说过什么,但我请你不要相信——因为当有人拿着她亲生孩子的生命来要挟她的时候,她什么都肯说。”
心里仿佛有一根巨大的弦,倏然间崩断!那巨大的冲力和疼痛,像是命运的手从天空中横扫过来的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打在了他脸上!
撕裂般的痛从腹部传来,猛然的眩晕席卷了他!上官皓猛然撑住了墙壁,强忍着不让自己昏厥,脸色的苍白已经到了极致,有猩红的血一滴滴从腹部滴落下来,晕开到了地面上。
御风迟原本想松开他的领子,可现在看来,松开他,他整个人就会轰然倒在地上。
周围有小护士经过,无意间扫过这两个男人俊逸无比的脸,窃喜着,讨论者,可是其中一个发现了地上的血迹,瞬间蹙眉,停下来脚步来到他面前。
“哎,你没事吧?你是哪个床的病人?”
“我的天,怎么这么多血啊……”
几个小护士围了过来。
“呀!我认出来了,你是不是昨晚车祸,腹部缝合的那个人?我的天,你手术才做完几个小时你就想要下床,你要不要命了!”
看到有人搀扶着他,御风迟冷冷松开了他的衣领,挺拔地站在了他面前。
冷笑了一下,他低低说道:“其实我应该再狠一点,直接把你曾经的那一脚踹到你伤口上——那也许会出人命吧?”他向前了一步,哑声道,“可你当时明知道会出人命,又怎么会下手亲自踢死自己的孩子呢?”
最后一记猛料下去,这个男人果然瞬间垮了,伤口血流如注。
御风迟扫过他的脸,哑声对旁边的人道:“我不耽误你们的事。抢救吧。”
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一方面是他自己活该,而另一方面,秦沐语那个女人其实很胆小,她可以任人在她自己身上残忍地划出伤痕,却没有办法真的给别人鲜血淋漓的一刀。
不过没关系。
这一刀你下不去手,就由我来帮你。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了,在一片摇晃的世界里只能看到御风迟的影子越来越像一团雾,他抽身往回走,淡淡说了一句,我会很快带她离开……这并不是我的意思,是她的。
整个世界顿时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
有些时候,回忆是一种罪孽。
当你回忆到某一处的时候,你会发现一切的情绪都不能表达自己的心情,你只恨不得扯住时光飞速奔跑的脚步,让它带你回到那个场景,那个地点。
你希望一切打乱重来。
你希望这一次可以做对了。
可是时光。
它却从不给你这样的机会
——写在文中的话
冷风习习的下午。
蓝色的碧空下,几个黑色制服的保镖在门口走来走去,有些不耐。
这种差事向来是没人想做的。
哪怕是跟着主子到处奔波,有场面可以施展身手,哪怕危险也是好的。
都好过现在这种——看护一个女人的破差事。
白色的床头柜前,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秦沐语将一个随身的小包收拾好,风衣也刚刚整理好,她接起了电话:“喂?”
“我的人马上就到,你到时候不用理,带好小墨,在阳台等我就好,知道了吗?”御风迟轻柔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