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皓猛然一怔。他没有想到秦沐语会这么回答。
旁边的小女人动了动,像是没有醒得彻底,在他穿着笔挺西裤的腿上磨蹭了两下,哑声道:“你不是说抱我起来吗?”
他说她是贱人,那么秦沐语就真的很想知道,犯贱一把,是什么感觉。
上官皓的身体愈发僵硬,这并不是他熟知的那个秦沐语,他犹豫着,手掌就快要伸出去,就听到她一声低喃:“……算了。”
秦沐语闭上双眸,还没等他真的抱起来就被自己折磨得受不了,她还是装不出来,刚刚那一句话就说得她自己快恶心吐了。凄凉地笑了一下,她还是独自起身。
上官皓的眸色,这才恢复正常。
将她从背后抱入怀里,感受着她娇小的身形,上官皓覆在她耳边哑声道:“这几天公事不多,我一天就能处理完,你在酒店等我,后两天我回来陪你。”
所以……真的是来旅游的吗?
秦沐语一张小脸素净无常,静静听着机舱里空姐的甜美嗓音,淡淡抿唇。
上官皓却缓缓蹙眉,想得到她的回应:“说句话。”
她依旧不知道说什么,半个字都没吐出来。
上官皓又开始不满意,动手揉着她柔嫩的娇躯,明明空姐就隔着一道舱门在外面说话,秦沐语吓得脸都白了,赶忙抓紧他乱摸挑.逗的手,颤声道:“我不想要在酒店呆着,你不要让我一直等……”
她心惊肉跳,压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上官皓的眸子里闪过柔软的光芒,昭示了他的满意。
他不喜欢她面如死灰的模样,哪怕这样激怒她,惹毛她,让她不停跟自己对着干也好。
“那我叫他们多带你出来走走……我尽快处理完事情回来陪你。”他轻轻扳过她的小脸,不顾她脸上是不是惊魂未定戒备横生的表情,径自在她淡色的唇上印上一吻。
*
整整一天,她都在酒店里休息。
莫名袭来的嗜睡,从Z城跟到了M市,宁谧的房间跟以前没什么不同,她也感觉不到换了地点,因为不管在哪里,都不是那个叫做家的地方,都一样的陌生冰冷。
等夜幕降临,上官皓开车回酒店,一身的倦怠疲惫,她却依旧没有醒。
走进去,插上房卡,里面温馨的橙黄色灯光亮起来。
上官皓缓步走向床头,看着那个裹着单薄的丝绒被,沉沉睡着的女孩。
他也有些累,深邃的眸子里褪去了平日里的沉静冷冽,变得柔软起来,将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丢在床上,跟她白色的丝质睡衣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单膝跪上床,手掌轻轻抚摸她的脸和发丝。
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一天的劳累回到这里来,像是有了极大的归属感,他心心念念的牵挂此刻就在眼前,他也可以不必再那样累地奔波。
“沐语……”他低低叫了一声,想将她叫醒来去吃饭。
只是这一声出口,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从她回中国,第一天见到她开始,他上官皓就从来没有这样叫过她。他一直都是冷漠的,切齿的,痛恨的,甚至是带着**的……只是没有一次,如此平和地唤她。
秦沐语还是幽幽转醒。
“几点了?”她长长的睫毛颤着,觉得自己简直忘记了时间。
上官皓脸上的柔和变得有些紧绷,淡漠道:“五点半。你一向喜欢睡这么久吗?”
“不清楚。”她张了张小嘴,最终还是吐出三个字。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已经一个多星期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跟他在一起说个话都会耗费心神,身体总是有些累。
她抬眸,清澈的眸光望向了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
“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带我来M市?”她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问道。
上官皓的眸子有些迷离,抬起手掌轻轻揉着她的头发:“你觉得呢?”
秦沐语的眸光黯淡了一下,看他不回答又轻轻抬起,嗓音依旧清晰:“那你能不能再告诉,几天之后你要怎么毁了我?你先说出来,我好歹有个心理准备。”
上官皓的俊脸,缓缓沉郁下来。
这样的话如此平淡地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让人心痛。
掌心的力道缓缓加重,扣紧她的后脑,他贴近的距离与她呼吸相闻,她睫毛在颤抖,上官皓着才缓缓开口:“恨我就不要装得这么平静,不然你越是这样我就会越想蹂躏你,我说过你可以对我发火,好过你现在这样冷嘲热讽……”
秦沐语眸光一颤,被迫隐忍着的伪装松动了一下。
“说吧……是不是恨我?”上官皓凝视着她的眸,哑声问道。
“……是,”她眸子里腾起一层水雾,清晰说道,毫不否认,“我恨你,很得无以复加……不过我知道你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不过是仗着我爸爸在你手里而已,还有几天……几天之后我就能自由了,就算到时候一无所有,也是好的。”
上官皓薄唇淡淡抿着,凝视着她,竟勾起了一抹落寞而苍白的笑来。
还好。
还好她还没被打倒,她还有力气恨,还有力气有期待,虽然那个期待与他无关。
“洗漱一下起来吃东西,我不会饿死你的”他亲吻一下她的侧脸,淡淡说道。
看他挺拔的身影从床边起来,秦沐语心里有了一丝异样的味道,她没有再拖延,起身下床。仅仅是这几天而已,秦沐语,熬过去,熬过去就什么都好了。
*
餐厅里,秦沐语凝视着门口拉小提琴的侍者,出了一会神。
“你还想拉琴?”他淡淡问道。
她一怔,迅速回神,摇了摇头。
上官皓回想起上一次的那件事,分明以为是补偿了她一次,却没想到……他温热的手掌攥紧她桌上的手,深邃的眼眸散发着沉静的气息:“我再补一把给你。”
秦沐语觉得心凉,想抽回手,奈何他攥得紧,她根本就挣脱不开。
“你放开行吗?我不要小提琴了,我也不要你任何恩惠,你放开……”她再度挣扎却还是无力,清澈的眸闪过一丝无助,看着桌上的炸虾,只能颤声道,“你松手,我要剥东西。”
在餐厅里拉扯,她没那个习惯。
上官皓依旧攥着掌心里那一只柔滑的小手,淡淡道:“我帮你。”
将剥好的虾仁放到她的碗里,动作优雅自若。
秦沐语看着碗里的虾仁,却怎么也动不了筷子了,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个男人的注视下,她浑身都不舒服,尤其对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她不知所措。
他不霸道,不冷酷,不强人所难,反倒让她更加心惊。
“多少吃点东西,等会我会带你去个地方。”他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带了几分柔软,连目光都是卸下一身伪装和戒备之后的模样。
秦沐语没有办法,只能在这种注视中吃下一顿饭,他服务太过周到,甚至不惜用纸巾来帮她擦干净不小心弄到油污的手指。指尖相触,她的柔凉,他的炙热,对比鲜明。
“上官皓,你可以……可以不这样吗?”秦沐语抬眸,清澈如水,开口道,“我不习惯别人前脚对我残忍,后脚就对我温顺,如果是愧疚就更加没有必要,我从来都没有你强大,爸爸也是靠着你才能活下去。”
这是一场胁迫的交易,他不必装着伪善,她也不必遮掩自己的仇恨。
上官皓缓下了手里的动作。
他拿起纸巾擦拭了一下修长的手指,丢到一边,靠在座位上抬眸凝视她:“秦沐语,我带你来这里的确是刻意,所以现在,不要再想秦昭云,不要想你姐姐,不要想除了我之外所有的男人,只有我们。我不会再对你残忍,你也不必再害怕什么,陪我过完这几天,可好?”
上官皓深邃的眼眸里带着柔软和深情,瞳孔里只有她的倒影。
秦沐语却只觉得这一番话说的不可思议。
“如果你觉得可能,那随你,我没有反抗的权利。”她半天才回神,苍白着小脸说道。
上官皓凝视她半晌,从座位上坐起来,绕到她身后,
秦沐语紧张起来。
左手轻轻扣紧她的肩,右手抓过她放在餐桌上的柔荑,渐渐收紧,将她从后面抱入怀里,上官皓哑声安慰:“我说了别害怕……我不会对你怎样。”
秦沐语心脏跳得厉害,难以平定。
门门豪,,裁情情。“吃饱了吗?吃饱了就跟我去那个地方。”
“我……”她语塞,“是哪里?”
她脑子乱了,不知道他刚刚说的话是真是假,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他仅仅是想她毫无防备地陪他过完这两天吗?可是为什么?
“你去了就知道。”上官皓在她侧脸轻轻一吻,将她从座位上带了起来。
*
一路上,秦沐语都心神未定,看着这个城市的夜景才好受一点。
“漂亮吗?”他一边开车一边淡淡问道。
秦沐语点点头:“漂亮。”
说完她就开始好奇他究竟要带她去哪里,路很陌生,她除了栖息在他身边之外没有半点别的办法。上官皓眸光也有些迷离,淡淡道:“我小的时候在这座城市居住过,一直都这么漂亮。今晚没时间,改天我带你去好好看一看。”
秦沐语呼吸一窒,清澈的眸望向他,察觉了这个男人的些许不对劲。
车子总算在某一处地方停了下来。
秦沐语解开安全带,在他打开车门之后下车,看着眼前璀璨奢华的一切,疑惑越来越大,她再次颤声问了一句“这是哪里”,上官皓就牵着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避开了喧嚣的声浪和**的气息,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在她耳边道:“赌场。”
赌……赌场?!!
秦沐语小脸瞬间有一丝苍白,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他半揽在怀中走了进去。
玻璃门被打开的瞬间,一股热浪将她彻底席卷,秦沐语被里面散发着的奢华气息和铜臭味淹没,满目琳琅璀璨,她眼花缭乱,脑子也有些晕,只能靠紧了身边这个挺拔高大的男人。他的大掌更收紧了一些,低低在她耳边说着话,给她轻声讲解着。
等到了一个大底盘前,她紧揪的心才缓缓疏解下来。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她咬唇,轻声问道。
上官皓深邃的眸子扫过桌上的形势,目光淡然如水:“很久没有过来,带你来玩两把。”
“……我??”秦沐语清眸缓缓睁大,小脸愈发苍白,“可我不会!”
他健硕的臂膀将她揽住,眸子里的冷冽遮掩起来,轻吻她一下:“我教你。”
秦沐语接下来已经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人像是认识上官皓的,主动将位子腾空了给他,中间的掌牌者也有了几分恭敬,她目光里有一丝软,尚未反应过来就已经坐在了他身前,什都看不到,只能看到身侧放着的墨色西装和他金属色的袖扣。
“上官皓,我再说一次我不会赌。”秦沐语咬牙说道。
上官皓倨傲挺拔的身姿从背后轻轻拥住她,目光迷离,低低道:“随便你怎么玩,输了算我的。”
秦沐语更加紧张了。
桌上几位看起来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有几个白人,她一身淡雅的白裙,黑发散落在肩上,清纯动人,典型的东方女子,吸引了整桌人的目光。
她没有办法,只能静静听着规则,在听清楚每局的赌金是一百万的时候手指颤了一下,已经听不到下面在说什么,轻轻侧首,清眸凝视着他:“上官皓,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可我真的不会赌,我会输得很惨的。我不想拿你的钱开玩笑,一分钱都不想。”
上官皓深邃的眸略微俯首,迎视她,哑声道:“那就算是我在赌,赌你除了反抗我和忤逆我之外还有另外一面,我想挖掘出来,我们之间不该只有这样一种相处方式。”
“……”秦沐语更加不可思议,清眸中有了一丝震撼后的无助。
她没想到这个男人参加这种豪赌,竟然只为了这样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