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两天后汪飞约见康泽恩,咖啡馆一见面,便开门见山说道:“电梯时间不用查了,是我做的。你我都是豪爽的人,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这么做也是与络臣沟通过的,整件事都是我一手安排的。”
康泽恩见他如此坦诚,反倒有些捉摸不透了,微微皱起眉头,冷静地问道:“我想汪哥与金总的目的应该是截然不同的吧,那么约我出来是要跟我解释吗?”
“推波助澜。”汪飞点燃了一根烟,含笑看着他,“或者说捅破一层窗户纸,这么多年,你们这些人不急,我看着都替诗茹着急。”
“汪哥这话越说我越糊涂了。”
“诗茹爱你。”汪飞声音不高,态度恳诚坚决,“那些年我们人人都看在眼里,唯有你一再躲避。”
“我不是在躲避,我只是不知道茹姐她,而且我并非是拒绝她对我的好,我……”康泽恩想要解释,却又知道解释并没有任何意义,她曾经深爱自己,这是不争的事实,而自己也确实在拼命逃离、拒绝。
汪飞慢慢说道:“所以才有了后来的种种不愉快,我想那段感情并不是她想要的,而是想要逃离你压在她心口的影子,显然一切非本意的爱都不会善终,所以她受到了很多的创伤。她以为她不说,就没人知道,我比你们年长太多,很多事情我看到了却也不能说什么,更不能做什么。看着你与安然、与李茶之间的纠葛,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是默默关注,尽力帮你周旋安排,护她们周全。现在安然和李茶都有了自己的新生活,这对她来说是一种希望,可同样也是一种压力,你明白吗?”
康泽恩看着四周,没有说话,很多时候心里清楚一件事情远比说出来更容易面对些,就像现在,汪飞的突然挑明让他如做了坏事被抓住的大男孩一般,顿时没了注意,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原来面对感情,人人都是一样的,会迷茫会不知所措。
汪飞语重心长地说:“我像个老妈子一样做这么多,就是希望你能从这件事情中看到自己的心思,如果真的看清了,就请主动一些,给她一句痛快话,别让她琢磨,不管是接受还是拒绝,因为生命真的很脆弱,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意外就会降临,在我们谁身上。你们年轻常说的一句话时,如果爱你是迟早的事情,那就早些爱吧。同样,我也想说,如果失望迟早都会来到,那么就早些来到,也不耽误你幸福,别再让她心存幻想。但是你得知道,她对你始终如一,她从来没有放下过那段纯真、炙热的感情,只是越来越成熟了。而感情只要是真的就好,什么面子什么外人纷芸都不重要的。”
“所以连表哥、张目他们都与你沆瀣一气了?”
“这个词我不太喜欢,在面对你的爱情大战上,我们是一个沟壕里的战友,志同道合,一拍即合,众志成城。”
康泽恩看了他片刻,摸了摸鼻子,笑了几声。
“那我应该不用坐牢吧?”汪飞端起酒杯,幽默说道。
康泽恩与他碰了碰杯,撇嘴说:“那可不一定,你知道女人心海底针,上一秒还爱你爱得惊天动地,下一秒可能恨你恨得翻天覆地。”
汪飞叹了口气,故作无奈地说:“还好,诗茹现在不知情,否则这一定是我的践行酒。”
可是汪飞没有说,诗茹那边自然有项络臣负责去解释。
听闻真相,项诗茹狠狠的拍打了几下电脑,对面的人隔着屏幕都能够嗅到她的火药味,“项络臣,你太过分了,为了得到李茶,居然算计到我头上来了?”
项络臣无辜地看着她,慢条斯理地说道:“姐姐,别把茶儿没出生的时候你都对人家暗许芳心了,兜兜转转那么多年,你从来没有忘记过,不是吗?”
“你胡说什么,我可没有旧情复燃。”
“我没有说你旧情复燃,我是说你根本没有忘记过,心,根本没有移开过,即使从前你拼命想用别的感情来转移注意力,来忘记,可结果呢?别骗自己了姐姐,现在是好时候不是吗?不管结果如何?”
项诗茹胡乱抓了几下头发,心烦意乱地叫道:“你懂个屁,你以为我们是你吗?知不知道这样子很尴尬的?而且他对我从来没有过那样的感情,这样子你会让我们很尴尬,还有安然,你明知道我们现在都是合伙人,怎么可以这么冲动?”
项络臣这才收起不羁,正儿八经地说:“姐姐,仅此一次,可以吗?仅此一次,如果这样他都无动于衷,以后待你还如从前,姐姐咱就死心吧,找个好男人嫁了,好吗?我知道你比茶儿更适合他,适合商业好男人很多,适合你的也很多,只要你肯敞开心扉,姐姐,求你了,别为难自己了,好吗?”
项诗茹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缓缓落下眼泪,频频点头说:“人们在处理别人事情的时候总像个专家,可是面对自己的感情就像个傻子,完全没有头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曾经以为就那样过一辈子很好,可是遇人不淑,我现在一点也不怪他,一切都是自找的,如果当时不是急着逃避,不是找人做垫背,就不会受到惩罚,我以为那是惩罚。李茶说的对,你如果戏弄生活,生活便加倍惩罚你,你如果亵渎感情,感谢会加倍惩罚你。”
项络臣眼角湿润,深吸口气,慢慢地说道:“姐姐,过去的放下了,就是过去了。”
项诗茹擦去眼泪,迅速地补好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脸上又挂起了温柔的笑容,说道:“谢了,你为我做的这些。但是我想我或许是习惯了这样观望习惯了一个人的幕后生活,从来想过如何面对,不管是他是前行还是转身,而我决定转身了。”
“姐姐……”
“别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爱他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他无关。至于他如何待我,那是他的事情,我不会苛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