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章就这样过去,情况只会更糟(1/1)

“伯母心知肚明,又故意考我?原本招待会上李茶已经明确警告过马萧非,给了她退路,可她偏要送上门来,她想做饵,我们又何必拒绝呢?马副董坐得住,可他这条线上的人未必就坐得住。”项诗茹提到工作,眉飞色舞,似乎已经看到康泽恩将异己就地正法了似的。

花绵绵点头说:“看来你已经有了好主意了,有你在泽恩身边时刻提醒着,管教着,我也就放心了。我就是放心不下李茶,出这样的事情,谁也不希望,没想到为医又遭遇这样的折磨,是我错怪了他,提防这个提防那个,提心吊胆了一辈子,连自己的亲人我也都不放心了,是我错了。”

项诗茹安慰道:“伯母不要这样说,您一直是为了集团为了家,害人之心我们从来不曾有,但是放人之心总是要存,否则集团也不会有今日的繁荣。李先生不会怪您,李茶也一定理解您,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老天不会这样不睁眼。”

“我们每个人都愿意围着她转,可是她却看我们如闹剧……”

花绵绵无奈地说道。

她说的对,这些人在李茶眼里,仿佛一场戏,甚至一场闹剧,即使她拼命的想要融入进去,却依然如局外人,到最后让所有人都疲惫不堪。

前一刻办公室的一幕幕在眼前晃动,这就是他们的生活,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不会因为自己而改变,甚至还会要改变她自己,有些时候必须要谄笑献媚,阳奉阴违,有些时候尔虞我诈,明争暗斗,即使不喜欢也要这样相互恭维,迁就,忍让……

每一个人都委屈楚楚,却大度地表示可以委屈求全,倘若真的求全了,也就无所谓委屈了吧,可是在这里,真的求全了吗?总还是委屈着,却有无数人不会满意。

Suzanne追上她,轻声说:“马萧非尽管说些什么,少夫人都不必往心里去,这类女人比比皆是,为了红为了钱削尖了脑袋四处钻。”

李茶笑笑说道:“没什么,明知她想做什么,怎么还会在意还会生气?我就是挺羡慕项小姐的。”

这就是最真实的项诗茹吧,即使坐上今天的位置,可也能始终如一的保持这份坦率和天真,可以赤着脚行走在人群中,今日这里必定有不少媒体记者,也有不少业内外人士,但无论是什么身份,大概都有一定的影响力,倘若有人捕风捉影,也会对她的形象不利的。可是她毫不在乎,换作自己呢?

也许从前,自己也会毫不在意,但是现在不行,再不能那样率性而为了。她不再是李茶,而是康家的媳妇,豪门阔太,董事长夫人,还可能会有许多其他身份,所谓慈善大使,基金大使……连自己都不知道那些身份象征着什么,可偏偏就有了那些身份。

李茶在车前站定,看着前方,迷茫不已:“身份越来越多,越来越重,最初的那个自己却不知所踪。”

“康董很爱你,并不会因此而束缚你什么。”

“他自然不会束缚我,可是我得束缚我自己。他可以纵容我的一切过错,但是有些人却不可能纵容,我不希望他为难。”

“你只是在为难自己。”

“是,如果真的深爱,还会这样为难吗?换个地方,换个人,也许项小姐也不会这样无拘无束,也许换个地方,换个人,我也可以无拘无束。”李茶扭头看着她,摇摇头,“别劝我,Suzanne,我心意已决,我的事情我要做主,其他的事情让老天决定吧,如果老天安排,我一定配合。”

Suzanne忽然意识到什么,上前一步,拥抱住她,摇头说道:“少夫人,请别这么快下决定,真的别这样决定,别这么快决定。至少不是现在,至少不是这样的方式……对不起。”

Suzanne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慢慢冷静下来,松开她,说道:“对不起,少夫人,从前口口声声说希望你幸福,希望你找到真爱,可是这一刻真的要到来,我才知道自己也是如此的自私,无论如何都是会站在康董这边的。我知道这对你对他都不公平,可是我忍不住要求你别这样决定,至少不是这个时候,可以吗?我知道李先生很需要你,也许,也许你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也好,这样彼此都可以冷静冷静,看清自己的感情,但是求你别这样鲁莽下决定。过去的已经过去了,重新开始不是很好吗?络臣也会理解你们的,你不会失去他……”

鲁莽?离开的决定非一朝一夕定下的,从这婚姻协议达成,便已经定了结果,只是谁也没有预料得到过程,没有预料到方式。

面对Suzanne的恳求,李茶欲言又止,眼里的水幕逐渐凝聚成泪珠,一颗颗落下。

她才明白,原来经历苦难并不是最痛苦的,面对才是最大的障碍。

可是过去的真的可以这样过去吗?倘若这样过去,以后只会更糟糕。

灯红酒绿的城市,时远时近,像一个摇曳多姿的女人,让人挽恋,让人沉迷,却又让人看不清道路,甚至看不到自己的内心。

李茶前脚走进花绵绵的高门深宅中,天一冷,温室里的盆景也都开始凋零了。

几片泛红的树叶正落在自己脚下,李茶蹲下捡了起来,举在眼前,微凉的阳光让这红泛出一层浅薄的油光,很美,美得让人心动。

可是再美的树叶也是要零落,化为泥土,这是它的一生!

想起少女时期,总会捡一只无瑕疵的树叶夹在书中,好像是挽留它的生命,但是此刻忽然明白,是自己阻扰了它的轮回,可是那也算不算也是它的命?与众不同的命,成为一副画,甚至自以为作品的命,它不会成为泥土,就不会再有机会抽出新芽……

你以为你给了它永恒,可是这不是它要的永恒。

李茶松手,落叶又盘旋着落在脚边,该落就得落下,不然,怎知春何时到?

花绵绵已经行至眼前,握了她的手,一边拉着她往房间走,心疼地责怪她穿得太单薄,一边又喊李嫂为她取件衣服,再将煲好的汤端上来给她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