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茶扶着头,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瘦下去的身体,锁骨高高凸起,爸爸一定很想我,他不会害我的呀,可是仔细想想还真是从吃了这些药开始我便觉得浑身发冷,嗜睡,头疼,做梦……今天居然吐血。天那,难道爸爸真的在给我下药吗?他难道是在给我用慢性毒药吗?不可能,他不会拿我的命开玩笑,还是别人?婆婆?或者是康泽恩,安太太?
天那,这到底怎么回事?李茶百思不得其解,但是她却清楚如果自己真的出事了,康家脱不了干系,爸爸应该也会马上回国。
晚饭时,她没开口,张目便主动说他夜里想和几个朋友去聚聚,她更肯定一切都是花绵绵的刻意安排,那么自己跌落台阶也会是她的意思吗?还是安太太要帮女儿清扫拦路虎?
李茶暗舒口气,想起晚上要见徐轩太,鼻子一酸,低头和着眼泪吞下汤,再抬头看着张目:“你的亲相得怎么样了?有满意的吗?”
张目没想到这个时候她居然还有心思问这个问题,只说:“董事长和太太的安排都是最好的,是我高攀不起那些家庭,那些姑娘都好,我也不知道怎么挑,还是请大哥和大嫂帮我做主吧。”
李茶只想找个话题别让自己一直绕在徐轩太的影子里,便说:“我是想做主,可也要问问你,既然她们都好,那跟Suzanne比,哪个更好呢?”
“大嫂……”
李茶严肃的说:“我是认真的,他是康家的长子,为了家也好,为了他自己也好,都没有办法,但是你不一样,你是张目,没有任何义务给康家付出一切,更没有义务给康家付出你的婚姻你的幸福。”
张目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飘飘洒洒的雨,叹了口气说:“我的一切都是董事长和太太给的,我更要为他们分担一些才好。何况,何况大哥和您现在不是很好吗?”
李茶冷哼一声:“他们给你什么了?命?那是你爹妈给的,机会?没有康家,你能饿死吗?你可能再拥有自己的事业,所以康家并没有给你你最想要的,反而是给你一把锁,锁住了你许多的梦想,更斩断了你的翅膀。所以,别用知恩图报的框架裱装自己的不思进取,你爸爸一辈子在为你的未来卑微,在他们面前,你也在为自己的孩子努力争取,所以你也希望以后你和Suzanne之间,像康泽恩和安然一样吗?”
“大嫂,我怎么能和大哥比呢?何况我和大哥完全不一样的。”
“都是男人,谁也不比谁高人一头,能有什么不一样?”
张目思忖片刻才小心翼翼的说:“大嫂,也许我不该说,但是不管以后大哥要不要安然,可曾经那几年大哥和安然确实是真心相爱的。但是我不一样,我和Suzanne只是,只是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罢了。她是那么优秀的、乐观向上的女孩子,应该有自己自由的快乐的幸福,没有任何负担和压力的感情。而且我也知道,即便董事长不给我安排婚事,恐怕我这样的人也给不了她什么。”
李茶不满的说:“在你眼里她想要什么?”
“我……大嫂,你还年轻,不会明白,这个社会的感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李茶脱口责骂:“感情从来都是简单的,是自以为是的人把感情弄得复杂了。爱和不爱,是一个人的事情,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就是这样的简单的。你爱她,是你的事情,如果她不爱你,那是她的事情,可是她如果爱你,那么就是你们两个事情了,跟别人无关。”
张目摇摇头说:“大嫂,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您要知道,爱情或者只是两个人的事情,可是婚姻,不单单是两个人的,还是两个家庭,乃至更多人的事情。大嫂,你和大哥现在都深陷其中,难道还不明白吗?婚姻并非我们想要就要的,也不是我们想拒绝就能拒绝的。”
李茶默默的放下筷子,扶着欲裂开来的头,苦涩的说:“是啊,我连自己的事情都管不了,又怎么能管得了你们的事情呢?”
张目忙转身坐回她对面,轻声说:“大嫂,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大哥虽然这个总裁位置稳定住了,HEN那边虽然暂时也不闹腾了,可是一切都是表面的,泽西一直都想要取代大哥在集团的位置,而其他人可能也想要取代吧,想让康氏换姓,就像络臣少爷现在的状况一样不妙。所以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再给他添乱。”
“添乱的是他自己!”李茶不悦的说,“他要是能如同婆婆说的那样运筹帷幄,唯才是用,上下得心,就算有人想要取代,也取代不了,何况董事会的人又不是吃干饭的,他有能力的话,大家自然看在眼里啊。”
张目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她虽然知道人生有太多不如意,可不知道在这光怪陆离的社会上的利益和权位到底有多大的魅力和诱 惑促使着人人都要去争去抢。
李茶起身说:“跟你们这些教条主义下长大的人是没有办法说清楚的,反正我现在说什么你们都觉得是我年轻气盛,不懂人情世故。我听康泽恩说你还有个妹妹,也是爸爸提议送她出国的是吗?”
张目不明白她的意思,只点头说是。
李茶不客气的说道:“既然是这样,你就更应该明白,就算是康家出钱出力帮了你们很多,而你自己也不觉得被他们安排的这婚姻委屈。可是如果你妹妹回国呢?如果爸爸和亭姨妈要她回国呢?为了康家或者为了康氏要她和一个从来不认识的,也没有任何感情的男人结婚呢?你愿意吗?你们总是说别人虚伪,那么你呢?你心里百般不愿,表面上却都对爸妈感恩戴德,难道不虚伪吗?”
张目被她问的哑口无言,他不是不担心以后妹妹也会走上这条道路,当初康路平要她出国,张目是极力反对的,可是女孩子的心思他不懂,或许是向往外面的世界,又或许是女孩子都有的虚荣攀比心理,又或者她也不愿让人说自己不知好歹,不管什么原因,可她都听从安排去了国外读书。如今也有四年了,可她却没有回来的意思,如今提到自己要订婚,恐怕离她回国也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