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再也没有一丝光线洒进来,房间内伸手不见五指。公孙羽箐这才想起应该将小油灯点亮,否则在这墨黑的房子里也太难熬了。她在地面摸索着,看看能不能摸到火折子点亮那盏唯一的希望。地面上被她摸索了好几遍,除了摸了一手土之外什么也没有摸到。

公孙羽箐无奈地摸到一处稍微避风的角落,身子蜷缩在一起,以熬过这漫漫长夜。

现在,她口渴的要命、嘴唇干巴巴地裂开了小口,而胃部一阵阵痉挛让公孙羽箐想起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喝水了。头也又晕又疼、浑身酸疼难以入眠。

慕容天一,你好狠心。自己只不过暗示你墨儿已经醒过来了,这不是为你好吗?你想将那个墨儿弄到手,自己虽然有想利用你之嫌,但出发点还不是为了你抱得美人归。即使自己的情报有错误,你也不至于这么小心眼,竟要致自己于死地啊!

…………

在浑浑噩噩中,公孙羽箐进入昏迷状态。待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换了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里的摆设、装饰虽然不是非常奢华,但在大燕国国都长洛城里也是排在前几位的豪华。而她躺在一处用黄花梨木制作的床榻之上,铺的、盖的都是上好的锦缎蚕丝被、褥,床榻四周是红色的纱幔,梳妆台、箱柜、香案、圆桌、美人榻等等都是由黄花梨木制成的。更让她动心的是吹来一阵阵檀香。

这是怎么回事?是自己在做梦还是烧糊涂了。公孙羽箐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哎呦”疼的她咧了咧嘴。看来,不是做梦!难道,绑架自己的慕容天一良心发现,又将自己救了回来,以表示他的忏悔?可他能有这样的好心眼吗?

公孙羽箐天南地北地胡思乱想,也没有想出个缘由。突然房门被打开,一个身材高大、魁梧,面如白玉、极为俊雅清秀的男子走了进来。

公孙羽箐连忙从床榻上爬下来跪在地上,“臣女给殿下请安。”

“羽箐小姐恢复的不错嘛!起来吧!”

“谢殿下!”

慕容天一你终于露面了!你这个有仇必报的小人,箐儿咒你不得好死。公孙羽箐虽然在心里咒骂着,可嘴里一点也不敢流露出来。她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五皇子东宁王可是出了名的冷血,可以随时要了她的小命。她可不想就这么死在他的手里。

公孙羽箐言不由衷地说道,“殿下,箐儿还有一件大事要谢谢您!”

“什么大事?你说说看。”

“谢谢殿下救了箐儿!不知道是谁绑架了箐儿、也不知箐儿昏迷了多长时间,但箐儿醒来后殿下就在箐儿的身边。殿下您说,不是您救了箐儿还能是谁?殿下的大恩,箐儿一定会报答您!”

“羽箐小姐,你不用谢我!绑架你的人是我,把你带到这里的人还是我。你没有想到吧?”

“殿下,怎么会是您绑架了箐儿呢?箐儿不信,您肯定是在开玩笑呢!箐儿只知道是殿下救了箐儿。”

“羽箐小姐,你不用与我耍心眼、也不用恭维我。就是本王绑了你,然后又将你放到这里的、并且为你请了大夫治好了你的病。”

“殿下,您的意思是说,是您既绑架了箐儿,又是您把箐儿带到这么好的地方、还为箐儿治了病?箐儿不明白殿下前后这么大变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着急,过一会儿就会告诉你。”

慕容天一又对外面喊道,“来人,将晚饭给羽箐小姐端上来。”

公孙羽箐看着天幕府下人端上来的美味菜肴都是山珍海味,是她从来没有吃过的大餐。虽然,公孙国公府在国都长洛城也是大户人家,可那个家里的菜肴哪里能比得上这里。可以说,两家有着天壤之别。

看着公孙羽箐一脸羡慕、惊呆的样子,慕容天一戏谑道,“羽箐小姐,你是给晚餐相面吗?一看你这个模样就是吃饱了看不上这么好的美食了。既然没有看上,还是让下人端走吧!”

公孙羽箐急忙回复道,“别别!箐儿怎么会不饿呢!实际上箐儿已经很长时间滴水未进、一点食物未吃,可以说,已经饿到前心贴后心了。”

“那就好!赶快用餐。”

公孙羽箐刚要用筷子将鲍鱼夹到碗里便被慕容天一按住筷子,教训道,“你这么长时间没有吃喝,怎么不懂得先喝些汤?真是笨死了!先将参汤喝了,然后再吃饭。”

“谢谢殿下提醒。”

公孙羽箐将参汤送到嘴里,温度适宜、很是可口。随后,她的筷子就像长了眼睛,饭桌上哪个菜肴好吃筷子就落到哪里,没有一会儿的功夫饭桌上的美味佳肴就像被秋风扫落叶一般所剩无几,好像她这辈子就没有吃过饭。

待公孙羽箐吃饱了、喝足了,慕容天一才让下人端走桌子上的残羹剩饭。然后,将屁股底下的椅子向公孙羽箐前面挪了挪,俩人之间的距离近到可以呼吸到对方的气息了,鹰隼一样的眼睛盯着公孙羽箐,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羽箐小姐,这顿饭吃的怎么样?”

公孙羽箐被慕容天一盯得心里异常发慌,急忙低下头不敢与他的眼睛对视,更没有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是实话实说,“太好吃了!箐儿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饭菜。”

“那就好!现在,我来答复你为什么对你前后两重天。”

公孙羽箐虽然低着头,但她能感受到慕容天一的阴鸷的眼神没有离开她的身体。现在,她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静静地倾听,然后从言谈话语中了解慕容天一准备如何处理她。

“羽箐小姐,你的小命就在本王的手里,本王可以将你打入十八层地狱,也可以让你跃上九天揽月。也就是说没有本王不能的,你明白吗?”

公孙羽箐一直支着耳朵,生怕漏掉一个字。她连忙答复道,“箐儿当然明白!”

“你明白什么?”

“殿下可以让箐儿死,也可以让箐儿荣华富贵。”

慕容天一摇了摇头,“不全面!”

“不全面?殿下,请您明示。”

“让你死很容易!但本王不会让你死、而是让你生不如死!你被关在那间房子里一定感到很悲惨吧?告诉你,本王还是手下留情,只将你关在了本王府暗牢地面上的房子里,如果将你关到地下暗牢里,你连什么时候是白天、什么时候是黑天都不会知道。”

“再狠一点,将你的衣服全部扒光扔进地牢里,想给你一点吃喝就给你、不想给就饿着你、渴着你,然后每日再折磨你,或者让男人进来,那个意思你明白吧?本王要让你悲惨地一点一点走向死亡。这,是不是很痛苦、很难受、很悲哀吧?”

“本王还可以像刚才为你端来美味佳肴那样让你过着锦衣玉食般的生活,成为长洛城最幸福的女人。所以是上天还是入地,就要看羽箐你如何表现了!”

说罢,慕容天一一把托住公孙羽箐的下巴,然后将她的眼眸对着自己的眼睛。慕容天一的眼眸里像似喷出一股寒气直扑公孙羽箐的面颊,让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殿下,箐儿并没有做对不起殿下的事啊,殿下为什么这么问箐儿?”

“羽箐小姐,你真的不明白?”慕容天一眼眸里含着愤懑。

公孙羽箐当然明白慕容天一要说的是什么事,可她不能将这个没有结果的起因揽在自己身上。于是,将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似地,“箐儿不明白!”

“羽箐小姐,看样子你是准备一条道走到黑了!那好!本王来告诉你,在圣上举办秋收宴的时候,你没有明说墨儿小姐的事情,而是采取暗示的方式告诉本王墨儿已经苏醒了。对吧?”

慕容天一已经将话挑明到这个份上,公孙羽箐感到若是自己再否认,他一定会用威胁自己的那种手段百般折磨让自己生不如死。

她急忙点点头,一副虔诚的样子。“是!”

“羽箐小姐,你觉得拿本王开玩笑、耍着玩,很好玩,是吧?”

此时的公孙羽箐感到自己的后脊梁窜入一股凉气,渗入到她的脊梁里、冷到她的心里。尔后,浑身上下是一阵乱颤,说出的话也是结结巴巴的。

“殿…殿下,箐…箐儿怎…怎么敢拿…拿殿…殿下开…开玩笑!”

“羽箐小姐,那你说,你是在干什么?”

“殿…殿下,箐…箐儿真…真的是为…为殿下着想。”随后,公孙羽箐将自己到惜墨阁墨儿的卧室里看到、摸到的情况虽然有点结巴,但还是描述地很清楚,然后信誓旦旦地发誓,“箐…箐儿句句属…属实,绝…绝没…没有说半…半句谎话。”

慕容天一半信半疑地盯着公孙羽箐的眼眸,“你说的可是真的?”

“当…当然是真…真的!箐儿怎…怎么敢骗殿下呢?”

“羽箐小姐,你说,你没有骗我?可我暗里、明里到墨儿小姐的闺房,都没有发现她有苏醒的迹象。这个,你怎么解释?”

公孙羽箐也正为这件事犯愁,自己明明白白看到、摸到,可为什么慕容天一却没有发现?而且,他守在她的身边那么长时间,怎么也没有发现蛛丝马迹呢?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公孙羽箐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到底是什么原因。她嗫嚅道,“这个,箐儿还真说不清。不过,箐儿敢对天发誓没有欺骗殿下。”

现在的慕容天一也不知道该信谁了,看公孙羽箐现在这个样子,她没有说瞎话、也不会再有什么掖着、瞒着的事了。可,看到真相的又是自己,总不能连自己也不相信了吧?这里面应该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情况。看来,眼前这个女人还有用处,让她做内应岂不是最好的人选。

不过,还不能让羽箐以为她没有错误,她耍心眼所犯的错必须要受到惩罚。那么如何惩罚她呢?慕容天一瞄了一眼因害怕身体有点颤抖的公孙羽箐,她那妸娜多姿的身材、肤若凝脂的肌肤、还有那勾人的美眸,这么现成的美人不玩耍一番岂不可惜了?

“羽箐小姐,我给你两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