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的话,惜墨阁还有奴婢玉儿。我们两个奴婢一起服侍墨儿小姐。”

“奴婢见过娘娘千岁!”玉儿适时地匍匐在淑妃娘娘的脚下,额头磕到地面。

“奴婢与秀儿一起伺候小姐起居,不敢有半点差池。”

“很好!这个家就需要对主子忠心和细心的奴才。”

“是!奴婢一定谨遵娘娘千岁的教诲,定不负照顾小姐的使命。”

“起来吧!”

“是!”玉儿很乖巧地退到一边。

“哥哥……”

公孙曦之听闻立刻来到淑妃娘娘的身边,“娘娘有何吩咐?”

“哥哥,你不用再称呼我娘娘。难道,你没有听到我喊你哥哥吗?”

“是,娘娘!哦!不对!是曦梅妹妹。”

“这就对了。”

令公孙曦之没有想到的是公孙曦梅立刻站起来扑到他的身上,边哭边轻轻地说着,“哥哥,你我一别就是九年多,你知道我有多想、多惦念你、嫂子和墨儿吗?可我又不敢随意表达对你们的思念,只有皇帝不在身边的时候,才敢偷偷地哭一会儿……”

公孙曦之回抱着公孙曦梅,也是啜泣着,“妹妹,哥哥何尝不是呢?自妹妹离开家后,我也是经常以泪洗面……我无能,我无法给妹妹想要的生活。是哥哥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

“哥哥,你不要这么说!皇天在上,有谁能拧过圣上的意志。刚开始,我也怨恨过你和父亲,我怨你们铁石心肠,我怨你们不能给我想要的生活。后来,我慢慢地想明白了,我们都是皇帝的臣子,皇帝让我们辰时死,我们哪能过了巳时分。”

“如果真的要怨,就怨那天我没事跑到院子里玩正好被皇帝看到!如果没有与皇帝相遇,也就不会发生以后这些事情了……”

“唉!说到底还是哥哥对不起妹妹!哥哥没有能说服父亲早早让你嫁给你的心仪之人,这件事,哥哥我后悔死了。”

“算啦!已经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要再提了。”

“妹妹,昨天我看你与皇帝在一起的时候,圣上好像很宠爱你。在后宫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圣上一直待我不错!要不然,那个皇宫深宅大院岂不是要憋死我嘛!”

“这就好!圣上能够眷顾你,也是你的福气。哥哥会每日祈祷,愿我们的圣上能够永远像现在这样盛宠你。”

“哥哥,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皇帝还会有新的宠妃来到他的身边,我不奢求他一直待我好,这我都明白!在那里,过一天算一天!我不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否则,哪一天我失宠了,那还不自杀!”

“妹妹,你能这样宽心,哥哥我就放心了!”

“哥哥,我看他们四个太医已经轮流把脉了好几次,有什么问题吗?你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公孙曦梅美眸里显现的是焦急、担忧之色,同时更有祈盼之色。

公孙曦之应了一声后,来到墨儿的卧室。黄太医、章太医、李太医又一次从墨儿的床榻前退了出来,坐在附近的椅子上连连摇头、叹气。公孙曦之看到这个情景,心知不妙。但他还心存侥幸,虽然有三位太医没了办法,这不是还有刘太医正在为墨儿诊脉嘛,说不定刘太医能够找出墨儿的病因。

公孙曦之回首向公孙曦梅的方向摇了摇头,然后静静地站在一旁,心里祈盼着刘太医能够遇难呈祥,迎刃而解。

过了很久,刘太医面色极为难看,一边摇头、一边从墨儿的床榻边向后退着,一直退到公孙曦之的身边,躬身向他行了一个大礼。“国公大人,恕在下无能,实在琢磨不出羽墨小姐到底是何原因昏迷不醒。还望国公大人恕罪。”

淑妃娘娘听闻四位太医都无能为力,不由得怒从心起,黑着脸怒不可遏地来到墨儿的卧室。还没等淑妃娘娘问话,众太医一齐匍匐在她的脚下,脑袋就像捣蒜似地磕个不停。“微臣实在无能,实在辨别不了羽墨小姐昏迷的原因,还请娘娘恕罪。”

淑妃娘娘呵斥道,“你们拿着朝廷优厚的俸禄,连这么点小病都诊治不出来?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难道,你们就是混饭吃的吗?”

“娘娘千岁,羽墨小姐所有脉象都没有问题,可就是处于昏迷状态,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刘太医战战兢兢地回复道。

“是吗?我怎么不相信!你们这些庸医看不出病因,只能说你们没有本事,怎么会怪在墨儿的身上。真是岂有此理!要你们这些庸医还有何用?”

众太医匍匐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求饶的声音从地面传了出来。“娘娘饶命!我们绝没有半点推卸责任的意思,只是羽墨小姐的昏迷实在让人费解。”

公孙曦之附在公孙曦梅的耳边轻声道,“妹妹,墨儿的病情实在不能怨太医无能。先前也有长洛城最有名的大夫,还有民间的大夫为墨儿把过脉,都没有查出病因。所以,这些太医没有看出来也是情有可原。妹妹,就不要与他们置气了,还是饶恕他们吧?”

公孙曦梅虽说心有不甘,但,她并不是不讲理的人。皇宫的太医、国都的名医,还有一些民间郎中,前后都过来为墨儿把脉、诊治过。看来,墨儿真的是病情严重,无力回天了。

公孙曦梅摆了摆手,没有再说什么。公孙曦之见状连忙对四位太医说道,“娘娘只是心里焦急,并没有要治各位太医罪的意思,你们可以起来了!”说罢,他将刘太医等四位太医搀扶起来。

“谢谢娘娘不杀之恩!”

众太医退出去后,公孙曦梅又来到墨儿的床榻边,轻轻地抚摸着她那没有生气的面庞,美眸中噙着的泪珠涓涓地流了出来,没有一会儿的功夫,泪水便将盖在墨儿身上的上好锦缎金丝蚕被洇湿了一大片。

“墨儿,姑姑的好侄女!你已昏迷了一年多,至今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你的父亲,还有姑姑为你请了那么多大夫、太医,竟没能治好你的病。是姑姑对不起你!但愿上苍能够眷顾你,让你能够早日苏醒过来。”

公孙曦梅哭泣了很久才止住了哭声,她无意识地向四周看了一眼,这才注意到嫂嫂没有跟在身边,感到有些奇怪。

她向公孙曦之问道,“哥哥,是嫂子身体不舒服吗?为什么没见到嫂子过来看望墨儿?”

公孙曦之被问到伤心事,刚才陪着妹妹一同哭泣的眼睛又湿润起来,一双炯炯有神的黑眸现已红成像兔子似的眼睛。

“妹妹,淑环因墨儿的事情悲伤过度,已离世一年有余了。”

“什么?嫂子走了?”

刚刚止住哭声的公孙曦梅,再一次扑到公孙曦之的怀里痛哭起来。

她边哭边劝慰着,“哥哥,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家里出了这么多、这么大的事情,真是难为你了!也感谢你能挺过来了……今后,你有什么困难只管向妹妹说,只要妹妹能够做到的,一定满足你。”

“妹妹,府里什么都不缺。只缺疼我、爱我的人和我疼爱的人。我这里大胆向妹妹提出请求,若是,妹妹今后能够请旨出宫,请一定常回家看看。”

“好!妹妹尽可能的多回家,与哥哥一起陪伴墨儿,给她以关爱,让她没有孤独之感、让她早日苏醒过来!”

一直没能进入惜墨阁的公孙羽箐只能乖乖地待在惜墨阁大门外一处不易被人发现的地方,等待着太医的诊治结果。虽然,这次不是慕容天一过来探听墨儿的真实情况,但由如此高效率的淑妃娘娘带着太医来到惜墨阁,也可以达到相同的效果。

因为,只要太医诊治出墨儿是假昏迷情况,慕容天一一定会很快得到消息。那么,以后事情的发展就不会按照墨儿自己的盘算演绎下去了,她会继续被慕容天一无止无休地追逐、骚扰。这样的生活,可以让她生不如死,或者这次她真的会死掉。

公孙羽箐翘首以盼,就等待着四位太医兴高采烈地出来。可时间过了很久,也没有看到四位太医的影子。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个死不了的墨儿有那么大的本事,会让太医查不出来?应该不会啊?她一个千金小姐怎么会有那么大能耐呢?

一定是太医诊断出来后,那些人高兴的过了头,忘乎所以地庆祝呢!

公孙羽箐想象着事情能够向着她自己的愿望演绎,但事情的发展令她大失过望。将近午时时分,四位太医才姗姗地从惜墨阁出来不说,而且这四个太医个个搭了着脑袋、无精打采、满脸的愁容。一看就知道,他们没有完成淑妃娘娘给的任务。

这就怪了!这怎么可能呢?那天,自己明明在死不了的墨儿的床榻上摸到、看到的是一个裹着绸缎的稻草人。这说明,墨儿肯定已经苏醒了。否则,不会用这么个假人代替她躺在床上。可今天淑妃娘娘带来的都是皇宫内最有名的太医,怎么会没有发现墨儿是假昏迷呢?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呢?

正当公孙羽箐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十几位护驾的侍卫从惜墨阁里出来,列队站在惜墨阁大门外青石板小路两边的草地上。随后,伺候淑妃娘娘的贴身宫女杏儿、萍儿一左一右陪伴着淑妃娘娘从惜墨阁出来,公孙曦之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公孙羽箐仔细观察着淑妃娘娘和公孙曦之的表情,他们俩人的脸上依旧是阴沉着,没有丝毫的生气。

看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个死不了的墨儿不知用了什么障眼法,依旧给人的印象是昏迷不醒。她也太有心机了,瞒过其他人也就罢了,竟然瞒过了皇宫的太医!简直不可思议!看来,自己还真不是她的对手,若是稍有不慎,很可能会栽倒在她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