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天一耷拉下眼皮、黑着脸,不屑地说道,“墨儿,你的脸可真是够大的?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了,你还有心思给我讲故事?也好,看你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那就请你听好了!记得三个多月前,有个身份背景都十分显赫的男人在与一位清纯女子商谈投资业务的时候,耍尽手段赢得这位小姐的好感、取得了她的信任。”

“在共进晚餐时,这个男人利用这位小姐对他的不设防,偷偷地向她的酒杯里放了什么迷魂药将她迷昏。”

“然后这个男人强行与这位小姐发生了关系,而且是整整折磨了她一夜。这位女子的悲惨遭遇至今历历在目,让人不得不为她轻易相信他人所遭受的屈辱、为她遇人不淑而痛心不已。我不知道,这个奸污责任是推到这个女子的头上,才算公平?还是应该由干这种缺德事的男人承担,才算公平?”

“慕容,你能回答我吗?”

慕容天一心头猛的一震,他的肩头瞬间耷拉下来。

看着慕容激动的情绪平缓下来,姜羽墨继续说道,“你们男人追求女孩子,会经常利用一些方式赢得女孩子的芳心,如果不出底线都是很正常的。现在,这个男人只是爱慕我,趁我昏迷的时候吻了我的嘴唇。你说,这种事情算不算正常?属于不属于出了底线?”

“两种行为,慕容你觉得是哪种出了底线?如果你回答不上来,那就由我来告诉你答案。后者属于在正常不过的事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有媚人的倾国倾城之颜,得到男人的喜爱既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他的错。虽然他有一点僭越之嫌,但毕竟没干什么过分的事。而前者就不一样了,他的行为就不是出了底线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而是没有道德良知!是禽兽!是犯罪”

慕容天一感到如芒刺在背,再也待不下去了,他提步急匆匆地就向外走。

一旁的刘冰冰见慕容天一如此轻松地饶了姜羽墨,心感不解。如果现在没有致命的一招将姜羽墨置于死地,她一定会向自己反攻倒算。到了该拿第二套杀手锏的时候了。

姜羽墨怀孕后并没有告知天一她怀了他的孩子,自此可以推断姜羽墨应该是不想让天一知道。具体为什么自己还没有弄明白,不过现在没有时间、也没有必要弄清楚原因。

现在唯一的赌局就是,这件事披露出来以后看姜羽墨是否还坚持隐瞒这个想法?若是她不坚持,将真相告知天一,自己算是彻底没戏了。不仅没戏,最为关键的是从此远离了财富,那种苦日子又该怎么过?若,她坚持不承认是慕容天一的孩子,则立刻栽赃到申晏波身上。也许,不用自己说出来,天一就会联想到是亲吻姜羽墨的那个男人所为!兵不血刃,就会达到自己的目的!

究竟是披露还是不披露呢?刘冰冰抚摸着被慕容天一打肿的脸庞、又揉了揉被踢得生疼的后腰,现在自己这副模样还用说吗?那就是失宠了。这件事不披露,自己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或者还要悲惨很多。这件事披露出来,也许还能给自己带来新的生机。这个赌,是自己最后的希望。

祈祷上苍,让姜羽墨将这个秘密带入她的坟墓里吧!那么,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天一,自己就不相信,看到被你宠溺的女人怀了其他男人的孩子,你会无动于衷?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对她百分之百的信任?还会对她言听计从?还会这么宠爱她?

刘冰冰急忙伸手拦住慕容,“天一,请留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慕容阴鸷着脸,冷冷地说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刘冰冰满脸一本正经的样子,“天一,你现在过去问问姜羽墨,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这个声音击在慕容天一的脑袋上几乎要将他击倒,他的脸色立刻呈现绛黑色,说话的声音简直可以将人的耳朵震聋。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你再说一遍。”

刘冰冰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让你过去问问姜羽墨,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刚刚信服了姜羽墨的慕容天一此时再也无法冷静,他立即向姜羽墨冲了过去,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提了起来,并将她的脸庞转向自己。冷眼盯着姜羽墨的美眸,恶狠狠地问道,“你快说,你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要是胆敢对我说半句瞎话,我一定让你这双勾人的美眸失去魅力,然后再一点一点修理你。”

姜羽墨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终于发生了,刘冰冰到底还是将这件事捅了出来。她知道这个孩子是慕容天一的,但她也清楚自己瞒着慕容天一。因此,她要与自己赌一局!而且她笃定自己依然会隐瞒不说!

若,自己承认肚子里的孩子是慕容天一的,对刘冰冰来讲是彻底出局了。对自己来说就坐实了以后无法摆脱做他女人的命运了。若,不承认是他的,对刘冰冰来讲这正是她要达到的目的。慕容天一肯定不会饶了自己,对自己来说麻烦可就大了。

慕容天一不饶恕自己倒也无所谓,可他要是没结没完地打听谁是孩子的父亲,那可就难办了。若他找不到孩子的父亲,肯定会推算到申晏波身上,他绝不会轻饶了申晏波。怎么办?怎么办?现在,自己如何应对才是最好的办法啊?

慕容天一见姜羽墨沉默不语,原本已经按耐不住焦躁情绪的他更加气不从一处来,他顺手将姜羽墨的脑袋拽到自己的肩膀处,然后一抱纤腰将她扛在肩上匆匆地出了房间。姜羽墨在慕容的肩头撕扯着他的衣服,见他仍不把自己放下,又用双手捶打他的后背……而慕容天一任姜羽墨在他肩头折腾,就是不肯松手,一直将她扛到饭店大门外。

宾利车司机老吴见老板扛着姜小姐从饭店里出来,急忙打开右后侧车门,一手扶着上门框,一手拉着车门。

慕容天一将姜羽墨扔到后座上,顺势自己也坐了进去。他阴鸷着脸,对老吴说道,“去竖店医院。”

到了竖店医院门口,慕容天一又将姜羽墨从车里拖出来,两只胳膊一打横又将姜羽墨抱在怀里径直到了妇产科诊疗室。

慕容天一焦急地对诊疗室一位四十多岁的女医生说道,“医生,我太太怀孕了,请您们帮助检查一下,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

慕容天一并不说化验是否怀孕,他是坐实了姜羽墨已经背叛了他。他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亲耳听到医生对他说,这个贱人已经怀孕之实。

慕容天一刚把姜羽墨放到诊疗室,她便从里面向外跑。

“我没有怀孕!我现在好好的,不用检查。”

慕容天一一把拽住姜羽墨,抡圆了打了她两个巴掌。姜羽墨瘫坐在地上,鲜红的血渍从她嘴角流了出来。此刻,慕容再也没有了怜悯之心,他又一把将姜羽墨提了起来,疾走两步将她扔到检查床上。姜羽墨一翻身又从床上滚落下来,慕容又一次将她提了起来,将她按倒在床上再也没有撒手。

慕容天一面带愧疚之色,向这位四十多岁的女医生说道,“医生,我太太不想怀孕,所以她有点接受不了怀孕这个事实,和我闹脾气。您是否能给她看一下,她现在情况如何?”

女医生说道,“先生,你不用按着你太太。不用这么费劲,只稍稍检测一下尿液,就可以了。”而后,又接着问道,“你太太以前做过检查吗?”

“没有!”代替姜羽墨回答的,是慕容天一。

“几个月没来了?”

“不知道。”

“你这个丈夫怎么当的?”女医生很是不满,然后她又向姜羽墨问道,“太太,您能告诉我几个月没来了吗?”

姜羽墨依旧沉默着。

女医生摇了摇头,“你们这对夫妻挺有意思,丈夫是什么都不知道,妻子是什么都不说,你们可真是一对活宝。这样吧!先生,先给你太太做一下尿液化验,确认她怀孕情况。若,尿检呈阳性,说明已经怀孕。为保险起见,再做一下超声波,则可以确诊怀孕,同时还能检查到胎儿状况。”

“好好!我们听医生的。”

慕容天一死死地攥住姜羽墨的胳膊,将她拽到女卫生间门口,递给她一个尿液盒。“进去,将尿放到这个盒里,然后给我。”

“我不!”

“墨儿,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今天你检也得检、不检也得检,由不得你耍赖。你要好好地配合医生!不过,你也别害怕,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关心你的身体状况。”慕容天一阴沉着脸,极为不耐烦地说道,“若,你不配合,我会冲进去,逼着你将尿…尿到这个盒里。我说到,做到!所以,你不要与我耍花样!”

姜羽墨忍着内心极度的哀伤,控制住噙在眼帘里的泪滴不让它流下来。从卫生间里出来的她,无奈地将尿液盒递给慕容,慕容天一立刻将盒里的尿液倒在试管里,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化验室窗口,将尿液试管递给检测医生。

然后,又跑回卫生间门口,拽着姜羽墨的胳膊来到检测室门口附近,将她按到一旁的椅子上,自己坐在她的旁边。姜羽墨瞪着慕容天一,眼眸中是痛苦、哀伤的泪珠。

慕容天一从化验室医生手里拿过姜羽墨的尿检报告紧张地看着,当看到尿液绒毛检测呈阳性时,脸色铁灰。他再一次将姜羽墨提了起来,拽到超声波室门前,拉开门推了进去。随后,慕容天一也悄悄地溜了进去。

检测医生刚写完姜羽墨的超声波检测报告,慕容天一便从桌子上抢了过来。稍有片刻,他拿着报告的手便开始哆嗦,浑身震颤,脸色从铁青变成墨色,眼睛里面像似冒火一般。

姜羽墨从检查床上跳下来,头也不回地向外跑去。慕容天一没用一会儿的功夫便追上了姜羽墨,然后搂住她的纤腰连拖带拽将她带到宾利汽车旁。早已等候的司机老吴已将车门大开,慕容天一一个横抱将姜羽墨抱起,然后扔到后座上。

只听“咚”的一声巨响,姜羽墨的脑袋撞到另一侧车门把手上,疼的她咧着嘴,但她强迫自己没有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