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寺源今天特别开心,他已经好久没有来动物园玩了, 记得上次来动物园, 是去年还是什么时候, 姗杉姐姐带他来的, 都已经记不清楚了,那次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动物园,其实他是真的很喜欢小动物。

不过今天对他来说是特别有意义的一天,爸爸和桓昔哥哥两个人陪他来动物园看小动物们,以后他再也不用羡慕班上那些有爸爸妈妈带着去动物园玩的小朋友们了,因为爸爸已经很肯定地告诉, 桓昔哥哥以后就是他的妈妈了。

莫寺源高兴得不得了, 但是爸爸说还不能叫桓昔哥哥“妈妈”,因为桓昔哥哥还没有做好准备,他要是突然开口叫“妈妈”, 爸爸说桓昔哥哥会很害羞,要给桓昔哥哥一点准备的时间。

莫寺源听了偷偷乐了很久, 原来桓昔哥哥也会害羞,那他就再给桓昔哥哥一点时间好了。爸爸说等桓昔哥哥成了他的妈妈, 桓昔哥哥就会搬来和他们一起住,以后他们就是一家三口了,他一定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覃桓昔认认真真地给莫寺源普及国宝大熊猫的知识,讲了半天也得不到丝毫反应, 低头就看到怀中的小家伙不知又神游到哪里去了, 捂着小嘴一个劲地偷乐。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定是莫绍蘅又给小家伙瞎承诺了什么,比如他将来会是小家伙的“妈妈”,他们将来会结婚,他会搬过去和他们一起住之类的话,没错,他早就从小家伙的嘴里把话套得一干二净了。

覃桓昔很想不顾形象地翻个白眼,别以为他不知道莫绍蘅的“邪恶”用心,莫寺源一个六岁的小孩子,哪里懂得保守秘密?就算他不套话,小家伙也会兴高采烈地主动跑来告诉他,说完还一脸神秘地让他保守秘密。

“爸爸说还不能告诉桓昔哥哥,因为桓昔哥哥会害羞,但是小源觉得骗人不好,老师说过要做个诚实的好孩子,所以小源偷偷告诉桓昔哥哥,桓昔哥哥千万不可以告诉爸爸。”小家伙就这么一脸坦荡荡地把自家亲爸给“出卖”了。

覃桓昔只觉得哭笑不得,莫绍蘅这个家伙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利用,他真的很想将小家伙横抱在腿上打一顿屁股,竟敢说他会害羞,不过仔细想想,肯定又是莫绍蘅教他这么说的。

既然莫绍蘅还不打算主动开口,他也假装不知情好了,看谁沉得住。

从熊猫馆出来,覃桓昔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宽敞的草坪,很多家长带着孩子在草坪上休息,他低头问牵着手走的莫寺源:“小源,走了这么久累不累?我们要不要去草坪上休息一会儿?休息完了我们去看海狮表演。”

莫寺源乖巧地点点头:“好!”

覃桓昔笑着捏捏他的脸,越看越可爱,弯腰就将小宝贝抱了起来。

莫绍蘅在一旁看着,伸手将莫寺源抱了过来:“我来抱吧。”

覃桓昔也没有拒绝,抬手将莫寺源滑下肩头的小书包带子整理好,突然间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落在他和莫绍蘅身上,他循着感觉警惕地回过头去,竟看到一群小女生正满脸兴奋地偷看他们。

覃桓昔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捏了捏莫寺源的小手,和莫绍蘅继续往前走。

他大概已经知道那群小女生在兴奋什么了,之前还是宁薛时期,他们学生会也有这么一群小女生,特别喜欢看一些对他来讲比较与众不同的小说和漫画,还明目张胆地把他定义为“女王受”。

覃桓昔平时很纵容她们,也由着她们胡闹,反正也是无伤大雅的玩笑话。或许也是听习惯了,受到了一些影响,在他和莫绍蘅发生关系时,他并没有特别排斥,更或许打从一开始,莫绍蘅在他心里就是与众不同的那个人。

“对了,今天早上发生什么事了吗?齐丰宇为什么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覃桓昔趁着莫寺源独自在一边玩耍时,凑到莫绍蘅身边小声问,总觉得今天的齐丰宇特别古怪,用着一种既同情又难以言说的表情看他。

莫绍蘅嘴角勾起一个狡黠的笑容,低声问:“你很想知道?”

覃桓昔不是没见过莫绍蘅笑,外人总以为莫绍蘅是一个不苟言笑,冷冰冰得有些不近人情的人。事实上第一次见到莫绍蘅,确实会产生这样的误会,冷硬的脸庞几乎没什么表情,让人见了不敢靠近。

其实莫绍蘅长得很帅,虽然不是时下很受女孩子青睐的小鲜肉美男子,但莫绍蘅的五官棱角分明,属于成熟稳重硬朗型。岁月也未曾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增添了一种这个年龄段独有的男人味,让人觉得十分可靠,无法抗拒。

覃桓昔看着莫绍蘅嘴角的笑意,忽然觉得有些晕,有种被迷惑了的晕眩感。莫绍蘅不笑的时候已经足够引人注目,一旦笑起来,估计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抗拒得了,此时他很想摸摸自己的胸口,他的心一定跳得飞快。

覃桓昔脸色微红,懊恼地偏过头去,故作镇定地道:“莫叔不想说的话,我不勉强。”

莫绍蘅低笑一声:“嗯,以后你会知道的。”

覃桓昔很想瞪回去,又担心会被莫绍蘅嘲笑他幼稚,只能憋着一口气,岔开话题道:“对了,你看过早上的新闻了吗?水哥住的地方被人烧了,纵火的人还是一个之前与他们发生过争执的酒鬼,莫叔应该已经查到什么了吧?”

莫绍蘅收敛笑容,点头道:“烧死的只是他的那帮手下,他在着火前就被人带走了。”

覃桓昔闻言,皱起了眉头:“我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或许那个酒鬼的确点火了,但有人趁机让火势烧得更旺,否则那么多人,不可能一个都没逃出来。做这件事的人应该不是苏闻天和付则成,还有第三个人要他们的命,这个人比苏闻天和付则成更加心狠手辣。”

覃桓昔虽然有仇必报,但不会赶尽杀绝,而且他现在这具身体的身份十分敏感,国际知名小提琴演奏家,很多事情不能闹得人尽皆知。

之前宴会上发生的事,他本想亲自处理,结果等他一觉睡醒,上了一天课,回家解决完老爷子的“危机”后,一问才知道那两个人早就被莫绍蘅丢到警察局里去了,再加上之前偷运货物的事,一时半会儿已经出不来了。

覃桓昔扶额,他实在跟不上莫绍蘅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

莫绍蘅点头:“这件事丰宇还在查,对方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应该有所防备,要查起来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不能太过明目张胆,引起对方的警觉。”

莫绍蘅暂时还不想让覃桓昔知道宁莘的事,他知道覃桓昔心里有仇恨,但是宁莘现在插手进来,覃桓昔一旦有所动作,引起宁莘的注意,按照宁莘对宁薛的疯狂,很容易就能看出端倪。

莫绍蘅转头看着覃桓昔,有时候他真的希望覃桓昔能够放下上辈子的恩怨,那些仇恨,他会负责讨回来。这辈子只要做简简单单的“覃桓昔”,上辈子一直渴望的生活与梦想,这辈子都可以以覃桓昔的身份实现。

但是莫绍蘅知道覃桓昔有属于自己的骄傲,作为宁薛的骄傲,他不需要依附于任何人,一旦折断了他的羽翼,他就不是那个光彩照人的宁薛了,所以无论重来几次,宁莘永远都没有机会得到这个人。

不管宁薛变成什么样子,永远都只是他莫绍蘅的宁薛!

“爸爸,桓昔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去看海狮表演?”莫寺源在一边玩了一会儿,每次回头都看到爸爸和桓昔哥哥在聊天,他心里纠结得不得了,既不想打扰爸爸和桓昔哥哥聊天,可他又很想去看海狮表演。

莫寺源又玩了几分钟,爸爸和桓昔哥哥还在聊天,完全没有要去看海狮表演的意思。

莫寺源终于急了,跑上前来挤到莫绍蘅和覃桓昔中间,拉住莫绍蘅的手道:“爸爸,今天晚上让桓昔哥哥陪你睡,你们好好聊,我们先去看海狮表演好不好?”

覃桓昔没忍住“咳”了一声,尴尬地别过头去,拼命告诫自己童言无忌。

莫绍蘅弯腰抱起莫寺源,摸了摸他的脸道:“好,我们先去看海狮表演。”

“爸爸最好了,那今天晚上桓昔哥哥就陪你睡了,小源可以一个人睡,我问过班上的小朋友了,别人家的爸爸妈妈都是一起睡。”莫寺源说着垮下了小脸,“爸爸,我以前是不是很不懂事,总是让桓昔哥哥陪我睡,小源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从今天开始小源要一个人睡觉,桓昔哥哥和爸爸一起睡。”

覃桓昔抬头望了望蔚蓝的天空,十二月的阳光照在身上格外温暖,常言道,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那儿子就是爸爸的小棉裤,他的宝贝儿子的确是爸爸的小棉裤,不过是莫绍蘅这位爸爸的小棉裤。

莫绍蘅低头亲了亲莫寺源的额头,赞赏道:“乖儿子!”

覃桓昔再次抬头望了望冬日暖阳,感叹一声:小棉裤!

看完海狮表演已经临近中午,下午还要去茶庄,覃桓昔和莫绍蘅带着莫寺源在动物园附近找了一家西餐厅吃午餐。

莫寺源原本以为吃完午餐就要回去了,一听说下午还要去茶庄,顿时高兴得合不拢嘴。小心思再次转动起来,想着怎么样才能让桓昔哥哥早点嫁给爸爸,只有这样他们一家三口才能经常一起出来玩,一起吃饭,一起睡觉。

“对了,今天早上我接到了一份音乐会邀请函。”趁着牛排还未端上来的空当,覃桓昔单手托腮道,“临近圣诞节和新年,很多国家会举办音乐会,邀请函是直接送到爷爷那里,爷爷希望我参加。”

“具体什么时候?”莫绍蘅心下已经有了打算。

“就在这个月月底,德国柏林音乐厅。”覃桓昔笑看着莫绍蘅,“你要陪我一起去吗?”

莫绍蘅看着覃桓昔略带挑衅的笑容,心里有些悸动,毫不犹豫地道:“当然!”

覃桓昔端起玻璃杯,掩住嘴角不断扩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