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这……这是什么意思?”秦林海抖着嘴唇开口,脸色因为秦观止的话白了几分。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叔叔,人在做,天在看,希望你的晚年在监狱里面过的愉快!”
秦观止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
“秦观止,你这是血口喷人,我怎么会害我大哥?”
“你站住!”
“叔叔,你要是自己都不知道,可以早点下去,去跟我爸对峙,还有……收起你那龌龊肮脏的心思,不要试图在我的身上找任何你想找的影子,我没有提,是因为要脸,而不是因为你口中所谓的亲情!”
秦观止的话音落下,天空中突然炸起了一身轰雷,电石火光之间,一道闪电劈在了秦林海办公室的落地窗上。
“叔叔,且活且珍惜!”
秦观止不给秦林海任何解释的机会,离开了董事长办公室。
而秦林海惨白着脸,跌坐在了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浑身发冷,手指不停的哆嗦着。
外面电闪雷鸣,像极了那个夏日里的夜晚。
李柔月从秦家老宅的最高楼跳了下去,闪电在天空亮起的时候,照在李柔月的脸上,站在卧室窗户边的秦林海将她脸上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
满是血水的脸上,黑杯分明的眸子失去了光彩,突兀的瞪着,宛若死鱼的眼睛,嘴巴微张,任由雨水灌进口腔。
秦林海就那样惨白着脸,双腿疲软的站在窗户边,嘴巴里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
秦观止他是李柔月的儿子,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可远达……也是自己的,秦林海心想。
这远达是他不惜一切代价夺回来的,他凭什么要放弃,而且凭秦观止的三言两语就放弃,怎么可能?
他颤着手,拨通了王家的电话。
接电话的人是王宏宇的哥哥,一听到秦林海的声音,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秦董?”
“秦观止疯了,要开始报复远达了,从现在开始,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远达必须要守住!”秦林海激动的说,末了,他微微的喘了几声,补了一句,“毕竟老爷子还没下来,而您也还没有上去!”
“行了,秦董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让宏宇负责的,没其他事情的话我挂了!”
“好,再见!”
唐宋不见了,乔涵娟又病亡。
他们这些罪魁祸首秦观止又岂能放过。
一个秦林海远远不够。
王家,郑家……他会一个个的清理干净。
王家和郑家自己的烂摊子都收拾不过来,给远达帮忙……只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
这天下午五点,远达的股票已经跌到最低,那些原本就躁动不安的股东要求撤股,一时间,整个远达乱了套。
远达还在进行和筹备的项目也纷纷受到了影响。
就连好几个工地都已经停工。
这不算是最坏,之后的几天,远达的法人秦林海以故意谋杀罪被起诉,而起诉他的人是周媛的父亲周大海。
在周大海开了头之后,秦林海先后又被人以挪用公款,行贿等罪名起诉。
而这其中就牵扯出了王家和郑家。
一时间,整个人州城的生意圈都受到了影响。
这场动荡整整持续了一个月。
一个月之后,海外一家叫做复航的公司低价收购了远达,并且买下了之前爆炸的音乐学校和生态园的那块地。
半年之后,复航项目开始启动。
音乐学校的旧址开始修建复航的办公大楼,生态园基本没变,而是在靠近山脚的位置准备修建一大片用来休养度假的生态别墅。
而另一边,则是有邵群工作室设计的「欢乐颂广场」。
秦观止戴着安全帽,站在音乐学校的操场,看着被钢筋和水泥覆盖的钢琴教室,心里抽抽的疼。
常厉在旁边看着,心里不由的叹道,又是这样的表情,自从这边开始修建之后,秦观止每次过来,都是这样的表情。
他不由的开口,“秦总,外面太冷了,我们要不要先回去,秦念唐还在等您呢!”
听到秦念唐的名字,秦观止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走吧!”
秦念唐是周媛的孩子,当初唐宋有多喜欢那个孩子,秦观止是知道的。
后来把孩子送给周大海也是逼不得已。
其实那孩子根本不是秦林海的,到底是谁的,秦观止不清楚也不想去查。
秦林海喜欢把自己不要的女人送给下面的人去玩,所以孩子的父亲不详也不奇怪。
当初的那张网上流传的亲子鉴定,是秦观止用秦成毅头发和秦林海做的,所以显示是父子关系。
这件事情,周大海不知道。
所有的事情结束之后,周大海提出要把孩子还给秦家。
周大海夫妇只有一个女儿周媛,还死了……两人现在都年事已高,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生怕自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更不用说照看孩子。
为了孩子的将来考虑,决定交给秦观止抚养。
秦观止看着周大海,冷着脸说,“这个孩子,只要我活一天,就会保他衣食无忧,但从今往后,他跟你们便没有任何的关系,而他也不会有任何继承我财产的资格,这样,你们还同意吗?”
周大海抱着孩子,红着眼睛,说,“同意!”
秦观止便将孩子留下了,他太知道人心了,现在可以没有任何的贪欲,但保不齐以后。
为了大家以后好相处,难听的话一开始说最好。
孩子的名字,也是秦观止重新取的。
秦念唐,念唐……他希望唐宋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里活着。
他更希望,自己可以早点找到唐宋。
车子快到家的时候,天空中飘起了雪。
常厉看着窗外,说,“秦总,初雪!”
初雪……第一次遇见唐宋是什么时候?
那天好像也是初雪,在B大的校园,穿着一件白色小袄子,戴着一顶白色帽子,帽子的两边还挂着两个毛线球。
看起来傻里傻气。
她站在篮球场的旁的香樟树下,傻兮兮的伸出手,盛了一手掌的雪,小心翼翼的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满脸欣喜的叹道,“啊……好甜的雪!”
他觉得她傻,却学着她的样子尝了一下雪的味道,冰冰凉凉的,好像也有点甜。
后来秦观止才知道,那时候甜的不是雪,而是她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