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笙小手紧握着筷子,被他看得心里发慌。

“说……说什么?”,她底气不足地反问。

苏应衡沉声道:“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艾笙紧张得嘴巴发干:“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好吗?”

至少给她一个缓冲时间,想出搪塞的理由。

苏应衡撇开眼,“我不好糊弄,所以你找的借口最后天衣无缝”。

艾笙握着筷子的手发软。

气氛凝滞起来,苏应悦干笑道:“哥,你这是干嘛,别把人给吓着了!”

苏应衡淡淡睨她一眼:“闭嘴,共犯”。

见他脸色不善,苏应悦怕引火烧身,只能朝艾笙递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饭后,苏应衡就把艾笙拉到后院去了。

苏应悦在春晖堂轻轻埋怨起苏承源来:“我哥就想让艾笙维持现状,您有不是不知道。现在可好,就因为您一句话就把我们给暴露了”。

苏承源瞪眼道:“老子怎么知道你们这群小崽子这么多弯弯绕!我也是恰好碰到老孙,他给我提了一嘴。谁知道燕槐这臭小子,脾气这么倔!”

苏应悦被他吼得没脾气,只能在心里祈祷,艾笙能以柔克刚吧。

后院小花园的八角亭内,艾笙坐在石凳上,小心翼翼地一心一意斟着热茶的男人。

从餐厅出来到现在,他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艾笙率先开口:“别给我茶了,晚上会睡不着”。

他无波无澜地说:“绿茶静心,这两杯都是给我自己的”。

所以,他现在心里其实正经历着惊涛骇浪?

艾笙低头抚平裙摆褶皱,“好吧,其实我去军总医院见过孙教授了”。

苏应衡将手里的茶壶放下,凝视她道:“你也觉得自己现在这样不好?”

艾笙嘟囔道:“谁想当一辈子傻子呢?”

“嘭”一声,盛着滚水的茶杯被他拂到地上,一声脆响。

艾笙惊得心脏瑟缩了一下。

苏应衡脸上一层冰寒,眼睛里深得看不见一丝光亮:“傻子?谁敢这么说你!”

他暴怒扬眸的模样可怕极了,艾笙怯怯地扯住他的袖子:“诶,你别生气。没人这么说我,可我现在连和人相处的基本技能都不具备,成天地让你照顾”,觑了他一眼又道,“更别说还有好几个保镖跟着”。

苏应衡沉着气:“为了最后一句话,你铺垫这么长?”

艾笙嗫嚅道:“有人跟着,我总觉得自己像被戴上了紧箍咒,做什么事情都不自在”。

苏应衡:“穿内裤还绷着皮肉呢,怎么没人不穿?”

艾笙噎得说不出话,良久才挤出一句:“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吗?”

“呵,谁说你傻,这不是还会用成语呢嘛”。

艾笙决定不说话了,否则得被他的嘲讽淹死。

苏应衡叠着长腿,眼眸中落着阴影:“你觉得我对你不好,才会不安于现状?”

“不,不,不”,她一脸着急地解释,“你……你真的很好”。

她的肯定如此直白,苏应衡抿唇,轻而易举地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

“那为什么还要画蛇添足,嗯?”,他湛亮的眼眸中映着她的模样。

艾笙踌躇道:“以前的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觉得自己像个无根的人”。

无根的那是太监。

苏应衡轻笑,摸了摸她的头顶:“你有家有丈夫,没人比你更理直气壮。如果这样还觉得没根,我借你”。

说着挺了挺胯。

他们俩说的根不是一个意思!

艾笙脸热起来,捧住他的脸:“别乱动!”

他眼睛水亮,嗓音懒懒地:“我动什么了?”

她咬着唇,不说话了。说出来就是和他一起流氓。

看她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脖子上,苏应衡才回到正题:“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喜欢。别折腾你自己。如果不想让人跟着,我就把人撤掉。满意了吗?”

面对她,永远硬不起心肠。

只要她不再念着想起以前的事,他就无条件让步。

这可能是最好的结果了,艾笙点头,沉默片刻又问:“为什么不想让我记起以前的事情?”

他们能在一起,能相亲相爱,肯定有很多美好的回忆呢。

苏应衡笑容很浅:“活在当下,不是也挺好?”

他在回避这个话题,艾笙听出来了。

只要他想隐瞒的事情,必定问不出所以然。

艾笙不再说话,低眉一扫,突然看见他手腕处一块红痕。

捧近了看,上面还带着一个水泡。

她眉头开始打结,“怎么弄的?”

刚才他摔茶杯的时候,水不小心泼在了身上,烫成这样的。

他将挽着的衬衫袖口放下,遮住烫红的皮肤:“没有大碍”。

艾笙撅着唇,将他的袖口掀开,往红痕边缘一按,果然看他皱眉。

没好气地说:“什么没大碍,天灾人祸才会放在心上?”

后面一句,陡然让他想起艾笙遭遇山体滑坡时,九死一生的场景。

他嘴角微沉:“比起天灾人祸,这个死不了人”。

听他语气幽幽地,像有别样的情绪,艾笙心里闷着气,将他的袖口一盖,别过身赌气:“随便你!”

苏应衡反应过来,搂住她赶紧说:“我的乖乖怎么了?”

艾笙委屈:“我在关心你,可你一点也不领情”。

苏应衡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艾笙不让,两个人就像在拔河一样。

大手猛然撤开力道,艾笙身体往外一颠,差点儿从他身上跌下去。

苏应衡早有准备,一把将她扶稳。

艾笙更气:“你故意的!”

罪加一等!

苏应衡笑得老奸巨滑:“明明是你不想靠在我身上呐”。

艾笙拉开他扶在自己腰上的手就要走开,“哼,就是不爱和你在一起,省得把坏心眼儿传染给我”。

苏应衡将她揽得更紧,掰住她的下巴狠狠亲上去,手不住揉搓着她的耳朵。

他的动作太暧昧,艾笙很快就没了反抗的力气。

躲在一棵枇杷树后面偷窥的苏承源和苏应悦面面相觑。

苏承源不自在地低声清着嗓子:“我就说燕槐不肯动艾笙一根头发丝儿,你偏不信”。

和长辈一起围观少儿不宜的画面,开放如苏应悦,也臊得脸上通红。讷讷道:“我怎么知道呀,刚才我哥的表情那么可怕”。

所以她才不放心,求着苏承源来解救艾笙。

结果人家两口子好着呢,说着说着就亲到一块儿去了。

艾笙把孙教授给供出来了,可还瞒着找心理医生的事情。

这次阴差阳错,还得到他的口头承诺,不再派人跟着。

艾笙也算因祸得福了。

这天刚从李格非的工作室出来,一个女人在身后喂了一声。

艾笙扭头,看见周云舒靠着门口的墙壁,慢慢地取下脸上的墨镜。

“嗨,好久不见”,周云舒脸上挂着淡笑。

上次她搅和过慈善晚宴,艾笙对她的印象并不好。

所以只当没看见,径直往前走。

没走几步,艾笙就被对方抓住了胳膊,“我说,把我当洪水猛兽么?”

艾笙拂开她的手:“放开我!”

周云舒眯了眯眼睛:“反应不用这么激烈。看来你果真什么都忘了,我们以前可是有同样的目标”。

她动着的红唇妖冶又神秘。

艾笙:“你到底想说什么?”

周云舒抱着手臂哂笑:“我猜,苏应衡肯定不想让你恢复记忆吧?”

艾笙一愣,她怎么知道?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自己的表情会让对方有机可乘,艾笙很快就说:“不关你的事”。

她往前迈步,脚下速度加快。

周云舒像甩不开的牛皮糖:“没想到你现在这么没出息,想当初,你可是恨到巴不得让他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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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一把狙击枪,我能征服整个世界!】

言曦的父亲是名狙击手。

言曦的哥哥是名神枪手。

言曦的伟大梦想就是打败她哥哥!

所以当接到给父亲的支援信,言曦像古代的花木兰那样,办了个假证就怀着荡漾的心直奔目标地。

但在她到了那里后,完全荡漾不起来。

这个军营有点黑:

没有电视里升国旗时帅得一塌糊涂的兵哥。

没有牛逼酷炫用眼神就让人下跪的指挥官。

没有和谐有爱无所不能上天入地的战友们。

当她好不容易成为Z国第一狙击手时,却栽在了她的长官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