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艾笙对于以前的事情变得迷迷糊糊,苏应衡很少提起关于之前的事情。
为这,苏应衡还专门跟身边的人打过招呼。
苏应悦问艾笙:“这事,你跟我哥商量过吗?”
艾笙摇了摇头,“暂时没有”。
没有的原因,两人都心知肚明。
“上次爷爷不是说军总医院有个专家,可以帮我看看吗?”,艾笙提说道。
苏应悦了然地点点头。离上次在老宅聚会已经有半个月,艾笙还记得这事,恐怕是打定主意了。
“所以你想让我帮忙?”,苏应悦也不跟她绕弯子。
艾笙说是。
苏应悦有些为难:“背着我哥做这事,到时候他不会把我俩的小命给收割了吧?”
艾笙抿唇:“谁想这么懵懵懂懂地过一辈子啊。当着面对我小意奉承,背后都骂我傻呢”。
“谁敢骂你呀,我哥铁定把人撕成碎片”。
艾笙神色黯淡下来:“又不是没人说过”。
苏应悦见她一脸沮丧,生了恻隐之心,安慰道:“既然你想去,那就试试吧”。
艾笙立即眼睛一弯,有力点了点头。
过了两天,在苏应衡去上班之后,苏应悦自己开车来接艾笙去军总医院。
苏大小姐面子甚广,轻而易举就预约到了孙教授的号。
进了明亮的办公室,就看见一个身穿白大褂,挂着铭牌的白发老人坐在办公桌后面。
“孙教授,打扰了”,苏应悦说道。
以苏家在军界的地位,谁敢不给面子?
孙斯立笑着扶了扶老花眼镜:“苏小姐客气”,复又看了一眼艾笙,“这位就是苏太太吧?”
不知道她这次医院之行是否有收获,艾笙有些紧张。
她点头,在孙斯立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将自己以前的病历给孙斯立之后,艾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记忆失联的情况并不多见,您脑袋里的瘀血没有清除干净,只是进行了颅内修复。从病历上看,当时的情况很严重,医生选了最妥当的方案”。
艾笙点头:“是的,我现在的身体已经恢复大半。如果想清除血块,可以进行手术吗?”
孙教授迟疑:“您现在的身体状况,到底恢复了几成?”
艾笙在一堆文件夹里扒拉了一会儿,最后找出一张近期的体检表:“喏”。
孙医生看了之后道:“现在还不是最妥当的时机”。
艾笙有些失望,又听医生说:“血块暂时没办法,可记忆失联可以试试心理医生。血块只是诱因,并不是决定性因素”。
艾笙一下子抬头:“真的?”
孙教授:“嗯”。
她有些激动,有了记忆,那她就不会丝毫不懂人情世故,至少会正常一点点吧。
艾笙决定试一试。
孙教授又给她推荐了一位驰名业界的心理医生。
艾笙满腹感激,一直跟他道谢。
出了医院,苏应悦见艾笙嘴角一直带笑,也觉得可乐:“至于吗,你的过去可不只有快乐,还有噩梦。现在多好啊,活得跟小仙女似的”。
艾笙摇头:“现在虽然活在云端,但也是个无根的人”。
苏应悦特意叮嘱她:“一定不能让我哥发现这件事。如果真让他发现,你也不能把我供出来!”
艾笙十分坚定地答应了她。
晚上回到家,苏应衡先上下打量她一圈,问道:“跟应悦去哪儿玩儿了?”
艾笙克制住不断加速的心跳:“嗯,去了她的陶艺馆”。
苏应衡目光在她脸上轻扫:“是么?”
说完牵起她的手,垂头打量完,脸色微变:“去陶艺馆做了什么玩意儿出来?”
艾笙怕他让自己把手工作品拿出来给他看,就说:“做得不好,就没让人烤制出来”。
苏应衡表情淡了下去,将她的手抬高,“自己看看,做陶艺,指甲缝里一点胚土都没有。你也学会骗人了!”
苏应悦陶艺馆里的胚土黏性比较高,通常在第二天才能完全清除干净。
艾笙指甲干净粉嫩,一看就知道没碰过胚土。
她知道自己不擅长说谎,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他揭穿。
他要不要这么明察秋毫,包青天转世的吧?
艾笙支吾道:“其实……好去见了个帅哥”。
苏应衡脸沉下来:“谁?”
“你知道我记性不好的,只记得他姓孙”,孙教授虽然年老,但也算得上帅哥吧,至少气质够够的。
艾笙坚定地认为,自己没撒谎。
苏应衡继续盘问:“只见了面?”
“还……问了一些我的情况”。
苏应衡眼眸深邃:“他问这些做什么?”
“可能觉得我美吧”,说完她脸颊开始发热。
苏应衡上前一步,朝她逼近。
艾笙咽了咽口水:“你干什么?”
不知道你站得太近,会有压迫感吗?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
苏应衡乌沉沉的眼睛看着她,直将她逼得后背贴近墙壁。
他两只长臂撑在艾笙两侧,“抬头看着我!”
艾笙顾左右而言他:“每天睁眼闭眼都是你,也不怕审美疲劳”。
苏应衡掰住她的下巴,锐利的目光撞进她眼眸:“刚刚说的是实话?”
他的眼眸像一片漆黑的浩瀚,包容一切,又吞噬一切。
艾笙腿发软,“我刚刚说了很多话”。
“见了其他男人,是真的?”
她觉得不妙,猛然蹲身,试图从他腋下溜走。
结果被他一把滴溜住衣领。
艾笙穿的是薄款短袖T恤,这一扯,香肩露了大半。
她大惊,扣住苏应衡的手腕:“家暴犯法!”
他讥笑道:“我什么时候跟你在床下动过手?”
的确是这样,都是在床上动的手。
动手的过程,略羞耻。
艾笙脸上染成了番茄色。
她冲苏应衡干笑道:“我不跑了,先放开我吧”。
苏应衡牵着她到了客厅沙发,拉着她坐在自己大腿上。
他腿上肌理的热度透过西装裤面料侵略过来,艾笙觉得异样,身体扭了扭。
苏应衡睖她一眼:“别动!”
艾笙静下来,作鹌鹑状。
苏应衡声音威严道:“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许跟其他男人有来往?”
“我没跟他来往,他知道我一点点的信息,可关于他,我什么也不知道。最多只有来,没有往”。
苏应衡冷哼:“和其他男人见了次面,嘴皮子都变利索了?”
越说越错,艾笙垂头,委屈道:“你好凶”。
她的天鹅颈露出脆弱的弧度,苏应衡心里一软,摸了摸她的脸:“以后不许撒谎,好好听话,知道吗?”
艾笙皱了皱鼻子:“你说话的语气好像我爸”。
苏应衡板着脸:“我有那么老”。
艾笙立马讨好道:“口误,你永远十八岁”。
他十八岁也只是个阴鹜沉郁的少年,有什么好?
苏应衡叹气,但瞧她一副求赞同的表情,只好说:“嗯,十八岁也不错,正好给八岁的你买糖吃”。
艾笙嘴角抽了抽,这就尴尬了。
去医院就诊的事,总算被她糊弄过去。
第二天孙斯立就打电话给艾笙,说已经帮她联系好了心理医生。
“梁少锦”,艾笙看了一眼孙斯立发来的短信,将梁少锦号码记下来后,将信息删掉。
联系好了梁少锦之后,对方说周末才有空。
艾笙不着急,跟他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
挂断电话之后,她轻轻呼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接起来一看,是韩潇。
自从她出院后,苏应衡就有意识地减少她和熟人的来往次数。
艾笙和韩潇的联系也少了很多。
电话一接通,韩潇就开门见山地说:“艾笙,前段时间你不是抱怨无聊么,最近有家酒店找专业画手画壁画,你想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