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舒这一跪,连周震脸色也变了一下。

“哎呦,傻姑娘,父女哪有隔夜仇。赶紧起来”,梁嫣苦口婆心地劝道。

“我问你,你跟那个叫郑翠山的年轻人什么关系?”,周楷瑞眉头一压,质问道。

周云舒一下子呆住,而后垂下眼:“您……您怎么会这样问?”

周楷瑞:“想清楚再说话,撒谎可是罪加一等”。

梁嫣立刻就转过弯儿来,惊讶道:“云舒原来有男朋友了?”

周云舒小声道:“我和他也不算是那种关系”。

“不是?”,周楷瑞眼睛闪着寒光:“不是你为什么那么抗拒去美国?”

周云舒语塞:“我只是不习惯离开家这么远”。

周楷瑞似乎不想再与她周旋,将茶杯搁下:“还是我来替你说吧。既对那个男人有情,但又缺乏勇气和家里对抗,所以把自己推到这种不尴不尬的境地”。

周云舒跪在地上的姿势一动不动,像是一尊已经风化的雕塑。

她咬着牙,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家里怎么会知道郑翠山的事情?

周云舒把愤恨的目光投向了艾笙。

苏应衡察觉到她对艾笙不善的态度,拧眉道:“你看着艾笙做什么?”

周云舒冷笑,“没什么”。

周楷瑞失望地叹了口气:“如果你站出来光明正大地和我对峙,我反而觉得你有几分胆气。结果呢,有了男朋友却不敢承认,去相亲又阳奉阴违。你连小时候的敢做敢当都丢了,变得色厉内荏”。

这句批评,不可谓不重了。

周云舒咬着嘴唇,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整个人像被憋在瓮里,喘不过气来。

梁嫣在旁边也拧起眉来,自己忙前忙后给她张罗,结果她已经有男友了。

心里也有些气闷。

“云舒啊,既然你有男朋友了,那我就把后面的相亲帮你推了吧”,梁嫣的语气不咸不淡。

其中的不满,周云舒当然听得出来。

指甲掐进掌心,她目光凝了一下。

不是要让她像小时候一样的直肠子么?

她嘴唇绷了绷,索性自己站了起来,直直看向周楷瑞,“是啊,我找个男朋友,他没钱没势,只是个保镖。难道我堂堂正正地说出来,爸,您就会同意吗?”

周楷瑞眼眸深了深,“你要是这个其他保镖我没意见,但郑翠山不行”。

“为什么!”,周云舒手握成拳。

“难道我们家要和一个住在精神病院的女人成为亲家?”

周云舒眼眸闪了闪,再次把冷然的目光投在艾笙身上。

她脱口道:“可事实上,家里已经和杀人犯做过亲家”。

苏应衡脸色骤沉,“周云舒!”

周震也看不下去,沉声道:“云舒,一个男人就让你迷了心窍,我看你父亲的决定,一点也没错”。

老爷子的话,几乎是一槌定音。

周云舒脸色惨白,肩膀都在发抖:“爷爷……”

周震摆了摆手,“明明是一家人,你却对艾笙没有一点仁慈和宽厚。你的心,是该静静了”。

周云舒面上露出一丝不甘:“我和郑翠山的事情,她是这个家里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知道的?她说了帮我保守秘密,却出尔反尔,难道对我就宽厚么!”

“你的事情,艾笙并没有多嘴。如果你不信,可以问二舅。所以,你欠她一个道歉”,苏应衡的目光朝周云舒无限迫近。

周云舒被他身上的凛冽气息冻得嘴唇微颤,她僵着脖子,看向周楷瑞。

后者板着脸:“燕槐的话,正是我想说的”。

周云舒委屈地带着哭腔说道:“爸爸,连你也不帮我!”

周楷瑞腮帮上的棱角动了动:“云舒,我以为你只是一时糊涂。结果制造出来的失望,还可以接二连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