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耀林把荀智安家砸了个稀巴烂,两口子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敢吞老子的钱,皮是有多痒!喜欢人民币的下场很有可能是让你们到地下却领冥币!”,钱耀林抽着烟,情绪太激动,烟灰随着动作慢慢往下飘。
“我……我们哪有吞你的钱,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范清慧已经吓得屁滚尿流,可一想到刚买的名牌包和女儿现在变得平淡无奇的脸,她咬了咬牙。
钱耀林冷笑,“行啊,要钱不要命,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说着朝雷子抬了抬下颌,后者目光阴冷地走向满脸惊恐的两口子,抓住范清慧的手就往外拖。
“啊!你干什么!”,范清慧怕得要命,脸色铁青地挣扎起来。
她刚做好的头发被抖乱了,冷汗黏湿成一股一股地,看着异常狼狈。
荀智安眼睁睁看着妻子的手被人按在茶几上,却闭着眼睛,连句硬话都不敢说。
“不是不要命吗。我也没那么心狠手辣,要你一只手就成。给你留一只,将来也能在大街上装装乞丐,要点儿零花钱”,钱耀林想象着那场景,笑了。
范清慧却吓得惨无人色,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推开雷子,跪在钱耀林面前,“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虽然这次没中标,但瑞信的产业繁多,下一次一定可以。我可是苏太太的亲二婶,你不能这样对我”。
钱耀林冷冷地一哂,“我就是从苏太太那儿过来的。苏应衡是出了名地宝贝他老婆,能让她少那几个钱花?苏太太已经跟我说了,早就把钱退到你们手里让你们还给我。结果呢,你们胆子大得可以和太阳肩并肩,独吞一点都不含糊。现在还在狡辩,要不要我把苏太太叫过来和你当面对质?”
范清慧算好了一切,唯独算漏了艾笙了。只要艾笙一口咬定钱退给他们,那就是个人证。
她当然不会侥幸以为,艾笙会站在他们这边。
否则钱耀林也不会找到这儿来。
范清慧脸色灰败,咬牙道:“这个死丫头,嫁了人就真把我们这些穷亲戚忘得一干二净”。
钱耀林嫌恶道:“什么穷亲戚,像你们这样儿的,顶多算是恶亲戚。专往人身上泼脏水。谁摊上你们这一家子,谁算倒了八辈子血霉”。
他也不想再说废话,“我当初没让你们立字据,就是以为你们不敢。现在知道我有多大的底气能让你们不敢了吧?乖乖地把钱还回来,还有这些日子的利息,一并打到我的账户上”。
范清慧瞪大眼睛,“什么利息?”
“我的钱还能白放在你那儿啊!”
对方一横,范清慧气势立刻弱了一大截,“那……那你要多少?”
“三百万,小半个月,就算十万吧。这还是看在你是苏太太亲戚的份儿上,友情优惠”。
范清慧不敢置信地捂住胸口,“十万,银行都不敢开这个价!”
钱耀林不耐烦,“不给就拿你的手来抵。反正老子又不缺那十万块钱花”。
雷子会意,立刻又把范清慧捉到茶几旁边。
女人又是一阵杀猪般的嚎叫,最后泪流满面地说:“好好,我答应你,连本带利还你还不行吗?”
钱耀林满意地点了点头,“赶紧地,我给你算得是日利息,慢一天就多一天的利息。你们看着办吧”。
等人一走,范清慧就像失了全身力气一样,一屁股坐在了脏兮兮的地板上。
想起刚才的惊险,她现在还手脚发软。
忽然,走廊上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范清慧怕那些人去而复返,脸都吓白了。
结果一抬头,却看见女儿荀之岚惊恐地看着屋子里面,“妈,家里遭小偷了?”
钱耀林出了这个可以称得上荒凉的小区,就接到了赵春的电话。
赵春在电话那边称得上是咆哮了,“你就是心疼钱也不能连后路都不留吧!你脑子被钱给堵上了,惹了苏应衡,咱家不死也要脱层皮”。
钱耀林一头雾水,“那位爷我天天烧香供着还来不及呢,怎么敢轻举妄动?”
赵春气息平复了一些,沉声问道:“那网上那些爆料是怎么回事。说苏太太收了某家零件供应商的钱,在招标会上做了手脚”。
钱耀林目眦尽裂,“这是谁要害我们!”
苏应衡要知道了,肯定会把这笔账算在他头上。到时候倾家荡产还算轻的。
不过幸好苏应衡的公关给力,在谣言还没散布开来之前,就被扑灭。
听完公关部总监的汇报之后,苏应衡的脸沉得像冬日的天宇。
公关部总监像个乖学生一样站在办公桌前,大气都不敢出。
玩儿到他头上了!脖子上长了几颗脑袋!
正满肚子的气没处撒,苏应衡的手机忽然响了。
一看屏幕上闪烁着的“钱耀林”三个字,苏应衡挑了挑眉,挥手让公关部总监先出去。
“苏先生网上那事儿真不是我干的,我一点都不知情!你千万要相信我!”,钱耀林都快哭了。
苏应衡当然知道不是他,钱耀林虽然蠢了点儿,但没蠢到连他自己一起卖给媒体的份儿上。
不过仍没给他好声气,“当初你来,我就说过,一切靠产品质量取胜。怎么,我的话不好使,就当过堂的风吹吹就算了?”
他语气沉沉,通过电波累积成无形的压力,让钱耀林把脖子挺直都不能。
“这……都怪我一时糊涂,就想走个捷径。不光把自己坑了,还差点儿把苏太太拖下水。都是我该死”,他对着听筒,“啪啪”地扇自己耳光。
苏应衡听得不耐烦,“行了,我不想跟你再耗下去。刚才公关部追踪到了发帖人的IP地址,是在一个别墅区附近。我让人查了查,你刚好有一栋产业在那儿。该怎么办,你自己斟酌”。
说完他便挂断电话。
苏应衡把话说得这么明白,钱耀林要是再听不懂,就是个智障。
他把手机捏得咯咯作响。没想到是童倩这个婊子!
吃他穿他还不够,竟然还要在背后捅刀子!行啊,看谁的刀磨得利!
一怒之下,钱耀林飙车到了自己郊区的别墅。
那时童倩正在给前庭里的枯树剪枝桠。
看着枯萎的树枝毫无生气地落下去,心里便有一股变态的爽快。
枯枝败叶,本就不该呆在不适合它的地方。
想想荀艾笙不就是这样么。鸠占鹊巢,除了好看一点,一无是处。有什么资格霸占苏应衡?
当初自己为了苏应衡跳楼,她还假惺惺地来看自己。
现在想想,真是恶心透顶。
她咔嚓咔嚓地活动着剪刀,力道越来越狠。就像和树枝有深仇大恨。
不过荀艾笙也不会风光太久。她收受贿赂干预瑞信运作,这事情一闹出去,瑞信的股票大跌,就是苏应衡力保,别人对她苏太太的身份也会存疑。
就是要让大家看看,这摊烂泥怎么着也扶不上墙!
想到得意处,她笑了笑,嘴里哼出一支童谣。
只不过她的歌声很快被汽车引擎的怒吼打断。
没一会儿车子开进来,钱耀林气势汹汹地下了车,连车门都没来得及关,就过来“啪”的一声扇了童倩一巴掌。
童倩被打懵了,茫然地看着暴怒的男人,“你……你干什么?”
“干什么?我反倒要问,你想干什么!老子缺你的还是欠你的,不哼不哈地在背后给老子一刀!臭娘们儿,你能耐了!”,说着又朝童倩肚子上踹了一脚。
童倩倒在地上,有气进没气出,“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钱耀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老子说的是中文,你会听不懂!往上那些苏太太收我钱的帖子,是不是你发的?”
看他暴跳如雷,童倩下意识地否认,“你怎么会这样想我,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怎么知道你发哪门子的疯!”,钱耀林两手叉腰,“不承认是吧?”
他拔腿就往童倩的卧室里去。
童倩想起自己的电脑还没来得及关,顾不了身上的疼痛,连忙跟了上去。
可她已经被吓得脚下发飘,哪儿能干得上钱耀林。
没一会儿就看见黑着脸的男人拿着自己的平板出现在楼梯口。
童倩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一切已成定局。她认命地闭上眼睛。
“现在无话可说了?”,钱耀林扼住她的脖子恨不得立时就把这个女人掐死。
“你到底想干什么!”,钱耀林朝她吼道。
童倩眼泪簌簌地往下掉,豁出去了似的,恨恨道:“我就是讨厌荀艾笙那副清高的样子!她凭什么和苏应衡在一起!她凭什么!”
钱耀林瞬间觉得自己脑袋上绿油油地发光,“妈的!老子供着你,你却身在曹营心在汉!自己照照镜子,你连苏太太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这句话戳中了童倩的痛处。皇帝的新衣被人揭穿,剩下的就是无穷无尽的窘迫。
“你就是个暴发户,你有什么审美?我比不上荀艾笙,那你比得上苏应衡吗?”,童倩歇斯底里地喊道。
钱耀林脸色难看到极点,“我为什么要和他比?”
不是人人都必须要心怀嫉妒,童倩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连钱耀林这个暴发户也不如。
钱耀林不想再跟这个疯女人纠缠下去,扯着她的脖子往外走,恨道:“既然你不想跟我这个暴发户,那就去找其他男人尝尝鲜吧!我那么多个弟兄,绝对让你开心到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要做什么,童倩脸色苍白地挣扎,却被钱耀林抓住用绳子捆了。
他打电话让人过来,满意地看见童倩脸上慢慢浮现出绝望的神色。
艾笙的心情并没有因为钱耀林受到影响,她还和韩潇一起去逛了街才准备回家。
结果路过一家酒店前的广场,恰好遇见苏应衡被人簇拥着往外走。
艾笙赶紧躲到一辆车的背后。
晚上和韩潇吃的日料,两人分着喝了一瓶温过的清酒。
苏应衡感官敏锐,一定会发现。
“你男人在那儿呢!”,韩潇用手肘拐了一下艾笙的肚子。
“看见了”,苏应衡就是个行走的荷尔蒙,在一群男人中间,气度出挑,鹤立鸡群。
“知道还不赶紧过去献上一个爱的抱抱”,韩潇暧昧地笑起来,冲艾笙眨眼睛。
艾笙老实答道:“喝了酒,会挨骂”。
韩潇有点兴奋地问:“大神骂人是什么样子?”
“唔,他不必开口,就那么看着你,你就会觉得自己罪无可恕”。
韩潇“哇”了一声,光是想想就心醉得不行。
艾笙撇嘴,等你真遇到那种情况就“哇”不出来了。
两人闲聊间,忽然觉得身上阴风阵阵。
艾笙僵硬地扭了一下脖子,心塞地看见以苏应衡为首的几人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们。
那几个男人都穿着剪裁精良的正装,肯定没苏应衡这种天人之姿,但气势总归是有的。
这天和苏应衡吃饭的是投行高层。他们都不明白,苏先生干嘛忽然苦大仇深地看着两个小女生。
也不怪投行高层眼拙,没认出艾笙来。
她和苏应衡一起出现在公众场合的机会并不多。有也大多数避着人。
再者艾笙穿得实在太粉嫩了,里面穿着衬衫配针织背心,外面罩一件粉色的羽绒服。
她本来年纪就不大,这会儿看着就像高中生一样。
苏应衡都不好意思开口跟人介绍这是他太太。
老牛和嫩草的差距实在太明显。
“鬼鬼祟祟站这儿干嘛,想偷车?”,苏应衡两手闲闲地揣在大衣口袋里,整个人比冬夜的薄霜更清冷。
投行高层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苏先生是不是在和两个女孩子开玩笑。
不过照他那清冷性子,能搭理陌生人,还真是让人好奇。
贺坚扫了一眼不明就里的其他人,心里暗暗发笑:他们不会真把苏太太当偷车贼吧?
艾笙被他这么一问,有点无语,“呃……风太大了,在这儿避一下”。
苏应衡朝街对面的快餐店抬了抬下巴,“眼睛不好?里面更暖和”。
被他当着其他人的面说眼睛不好,艾笙腮帮鼓了鼓,回敬道:“怎么不说你怀里更暖和?”
苏应衡身边一片抽气声。什么情况,这女孩子是在怼人还是调戏苏先生?
或者又怼又跳戏。
照苏应衡的性子,恐怕下一刻就要冷脸叫人滚蛋了吧。
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男人的暴怒。他反而张开双臂,似笑非笑地看过去,“既然暖和,你敢不敢过来?”
他这样子真是优雅倜傥,俊美的五官在暗处也有一层清辉。
艾笙受不了地脸红了,反而往后退了两步,小声道:“别闹”。
嗔怨的语气让人心头一酥。
苏应衡笑着走过去捉人,将她揽在怀里,向同伴介绍道:“这是我太太,艾笙”。
艾笙对瞠目结舌的围观群众有些尴尬地摇着手,“大家好”。
苏应衡站在自己太太身边,整个人显得温柔很多。
投行高层们一边叹着一物降一物,一边跟艾笙打招呼。
又是一番叙话之后,苏应衡让贺坚送韩潇回家,然后带着艾笙上了车。
艾笙这才发现自己身旁的这辆车就是苏应衡的座驾。
真是流年不利啊,选了一个最失败的战略位置。
刚才站得远不觉得,现在置身于同一个封闭空间,苏应衡就闻到艾笙身上的酒味。
他一声不吭,带着威压地斜睨身旁的人。
艾笙想起刚才自己和韩潇说的话,憋不住一下子笑出来。
苏应衡苦笑,自己在她面前越来越缺乏威信。
------题外话------
好饿,减肥,好饿,减肥……
结果就是我快精分了≥﹏≤
艾笙:是因为我们给你喂太多狗粮吗?
香香:原来你以为我是这样胖起来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