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笙谈恋爱的经验少之又少,完全不知道恋人之间有怎样的干柴烈火,她脑袋都快埋进食盒里面,默默等着那对小情人安静下来。
直到那点响动完全停止,苏应衡才把手收回来。他扫到女孩子不知所措的侧脸,喉咙有点痒。
抬手看了一眼表,苏应衡眉心的痕迹拢了起来,说:“我该走了,你也要上课了”。
说完他站起身,修长的影子完全把艾笙笼罩住。他站起来时身高优势便完全凸显出来,让人莫名心惊。
“等一等”,艾笙叫住他,询问道,“你说要去见长辈,你家里人有什么喜好么?”
苏应衡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看她有些紧张的样子,心道还是年纪太小,没经过嫁娶的事情,所以茫然得很。
他没有犹豫就说:“好好学习,这些不用你操心,我会让人替你准备好”。
艾笙嘘了口气,想了想还是说:“你爷爷是最大的长辈,我也不能太敷衍,送他一幅自己画的画好么?”
苏应衡发现她责任心挺强的,没有什么事情都甩给他。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蒙昧不明,但她已经下意识在分担。
本来娶她就是为了能尽自己所能照顾她,现在似乎还有意外惊喜。
拇指和食指习惯性地捻了捻,苏应衡点头说:“就按你的意思办”。
这时候上课铃声由远及近传开,艾笙脑子里的弦紧了一下,从长椅上弹起来,匆匆跟他道别:“要来不及了,我先走了,再见”。
没等苏应衡回应,她便跑出小树林。
他站在那儿,看着她纤细匀称的背影渐渐远离,像一头灵活的小鹿一般,透着韧劲和矫健。
脑后的马尾辫在背脊上扫着,阳光在她身上聚拢,成了一道耀眼的追光。
苏应衡眯着眼,有点出神,自己的小妻子,是多么青春。
那天上午,因为和苏应衡的见面,艾笙上课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到最后一节课上完,她的眼睛都在发飘。
韩潇和白雨萌站在教室后门等着艾笙,她们两个叽叽咕咕地在讨论要不要去交谊舞会。
见艾笙来了,又开始竭力怂恿她,“小笙笙,你和我们一起吧”,韩潇冲她抛着媚眼,以假乱真的睫毛颤出细小的动感。
A大的娱乐活动是最正规的,社团里不乏外联人才,赞助一个个地往校内拉。
可这些活动艾笙却很少参加,她忙着兼职,挤不出时间来。
这次她照样摇头,为苏应衡爷爷准备的礼物还没着落呢。
白雨萌摊手,一副在她意料之内的表情,“我就说吧,艾笙不会去”。
韩潇跺脚,“有多少人想见识一下A大之花的风采,你好歹是我们401寝室的招牌,怎么说都要跟人亮亮啊”。
艾笙好笑道:“什么招牌啊,我舞跳得乱七八糟,给咱们寝室丢脸就惨了。再说学校活动一向全英文交流,我说着说着就忘词了,老不自在”。
她一笑起来,柔美的五官都亮起来,甜到人心里去。艾笙仪态也好,不像其他女孩子总有些歪脖子驼背的毛病,她却有一种独特气质。
韩潇摇头直叹可惜,艾笙腰肢纤细柔韧,跳起舞来一定好看,可她就是不爱那种场合,劝都劝不了。
回到寝室,把书放好,艾笙准备到文具店里买宣纸颜料,刚出了寝室单元门,便看见荀之岚和范清慧等在里外面的那棵丁香树下。
她脸色一下子变僵。
艾笙只当没看见,准备绕开那对母女省得麻烦。
“姐!”,荀之岚叫住她,这声“姐”让艾笙不寒而栗。
范清慧赶紧带着女儿上前来,脸上挂着假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艾笙啊,这时候了,二婶请你吃个午饭吧”。
“不用了”,艾笙直接干脆地说,想想和她们同桌吃饭的情景,恐怕会吐出来。
荀之岚见她板着个脸,大小姐脾气也按捺不住了,哼声道:“亏你还是A大高材生呢,尊敬长辈老师没教过?!”
她故意拔高音量,惹得行人侧目:荀艾笙跟她那个死了的妈一样,清高得不行,就知道在自己面前摆谱!
艾笙见状皱了皱眉,“老师的确教过,但教的是,让学生尊敬人”。
荀之岚那张不知动过多少刀的脸一狠起来,狰狞得可以去拍鬼片,“你说谁不是人!”
艾笙拿出手机,对着她的脸拍了一张,然后发到荀之岚手机上,“是人是鬼,自己看”。
荀之岚气得全身发抖。
范清慧见自己闺女又要跟人掐起来,赶紧把拉到身后去,她可没忘此行的目的。
只是脸上的笑有些冷,眼睛里满是算计。她说:“两姐妹小打小闹可以,不兴伤感情”,说得艾笙跟荀之岚关系多近似的。范清慧的脸皮厚起来可以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她继续皮笑肉不笑,“今天来,实在是有事情要跟你商量。这事算我近来最大的心病,不解决掉我饭吃不好,晚上也老失眠,头发都掉了一大撮”,说着低头把头发扒拉给艾笙看。
自己这位二婶浑身是戏。艾笙算看出来了,今天她们不讨个说法,自己便脱不了身。
想了想,她把范清慧母女带到了学校的一家咖啡厅。
此时刚下课,咖啡厅内人声鼎沸,一片嘈杂。艾笙好不容易找到卡座坐下。
虽然这里装修很干净整洁,墙壁上的涂鸦很有欧美特色,但荀之岚照样嫌弃地掖了掖鼻子,觉得自己被怠慢了,说:“你就不能找个清净地方?”
艾笙冲落地窗外抬了抬下巴,“不乐意就滚出去”。
荀之岚眼睛一瞪,刚要顶回去,就被母亲按住了肩膀。她接收到母亲的眼色,不情不愿地偃旗息鼓,气呼呼嘟着嘴唇看向窗外。
“这次我来是想跟你谈谈你向法院起诉我损害私人财务的事情”,范清慧一开口眼眶就红了,“今天早上我接到法院传票吓了一跳,艾笙,你从十四岁进我们家门开始,二叔二婶是少你吃,还是少你穿?你竟然要跟我们对簿公堂!二婶知道,我私自处理你妈的画,让你很生气,但我前段时间处处不顺,找了个得道的先生来看,才知道差错出在那几幅画上。你要是有气,照准了朝二婶身上撒,那天我是气极了,才会给你一巴掌,你要是过不去那个坎儿,今天也往我脸上扇,二婶绝不会有怨言!”
是的,艾笙把范清慧给告了。她前几天拿出所有积蓄找了律师,那十来幅画,决不是范清慧几句话就能把她打发得了。
这不,母女两个刚收到传票就坐不住了。
艾笙点的拿铁被服务生端上来,她慢吞吞地喝了一口,缓缓说:“我不是小孩子,做什么事情我自己清楚。不要说什么你们家把我养大,当初我爸进去的时候,他的公司正处于上升期,二叔接手后,你们从里面捞了多少好处,你们自己知道。否则你一个下岗工人,二叔凭他以前那点教初中生的工资,能买得起一梯一户的高级公寓?你精明,不代表其他人都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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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又是周一~
说好的冒泡呢,说好的暖床呢,说好的冬天小棉袄呢?嘤嘤嘤,大家都不来找香香玩,心里拔凉拔凉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