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攻克邯郸(1/1)

六月,就在赵人觉得自己的胜算越来越大,几乎完全放下警戒的时候,秦,终于开始行动了。

身在邯郸的秦使私下秘会了赵国的丞相郭开。

郭开是个贪图个人利益的小人,曾经为了一己之私,向赵悼王多次进谗言陷害廉颇,至使廉颇忍痛背井离乡,凄凉的死在楚国。

秦使重金贿赂郭开,让他污蔑李牧和司马尚,想办法使赵王换将。

郭开虽贪,但好歹也是大国丞相,不是傻子。

他心知此番情况不同于彼时廉颇的那场赵魏之战。

这一战,秦兵已经在邯郸的城墙根儿下围了整整一年,一旦换将,赵就有亡国之危。

若是国都没了,他这个丞相就算勉强保住性命,他的亿万身家也定会化作泡影。

他像模像样的推开了秦使送来的金银财宝,像个忠臣一般一口回绝。

赵政早将郭开的心思摸了个彻头彻尾,并让秦使带话,许诺郭开灭赵之后会奖励他的功绩,在秦国将他拜为上卿,封侯封爵。

郭开拿到了秦王亲口颁发的“接受证”,便立即乐滋滋的收下了贿金。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在这一点上,郭开极富职业道德。

他面见赵王迁,说李牧被围一年都没出兵迎战,可能是勾结了秦军,生了要叛逃之心。

除此之外,他还悄无生息的加派了许多人手,四处散布那无中生有的叛逃流言,制造声势。

真可谓是尽心尽力。

与此同时,隐在王翦军营中的另一名秦使终于露了脸,去对面李牧所在的赵营之中劝降。

李牧自是不可能降,秦使这一遭不过就是走个形式。

秦使前脚刚离开不久,还不及李牧书信汇报此事。

赵王迁就因对郭开的话半信半疑,秘密派人去李牧军中查探,得知果然有秦使入了军中。

赵王迁很是生气,于是郭开又在他的怒火上浇了一把油。

说是在咸阳的赵国细作来报,那名去劝降的秦使并不是最近才到的,而是与来邯郸的秦使同时自咸阳出发的。

也就是说,秦早在大半年前就已经与李牧秘密往来,而李牧一直避而不战,很可能就是已在准备叛降,不过就是在等个合适的时机罢了。

而秦派来邯郸的秦使,恐怕就是一个拖延时间的幌子,他们的目的是在招降李牧,进而攻占邯郸。

赵王迁惶恐,立即派赵葱去替换掉李牧。

李牧也是个牛脾气,拒不同意退出,声称赵葱那类草包怎配为将?

司马尚一直是追随李牧的副将,他得知此事后也情绪激动,跑去找赵王迁理论。

赵王迁怒气更盛,又想到李牧曾害他痛失梁儿,新愁旧恨加在一起,便当即命人去前线斩了李牧的脑袋,又将司马尚一同废绌,不再启用。

至此,赵葱和颜聚便分别接替了李牧和司马尚的将职。

昭阳殿内跪有一人,刚刚将赵军中的变动汇报给赵政。

“好!”

赵政双眸如星,拍案而起,唇角已不自觉的扬起。

“赵国将亡,寡人要即刻动身,亲自去看上一看!”

闻言梁儿身子略有一僵,故而在赵政起身时,她并未立即跟上。

赵政一顿,觉出她的反常,浅浅回眸望了她一眼。

梁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速站了起来,快步赶到赵政的身后。

赵政并未动声色,待她跟上,便转头继续朝大门走去。

赵高备车的速度极快。

赵政步出望夷宫时,车撵已在门口等候。

很快,秦王的禁军车队便已集结在了咸阳宫门,浩浩荡荡的出发,由上郡经由太原的官道去往邯郸。

秦王的车撵高一米多,宽近三米,车体绘有精美艳丽的龙纹纹饰,车头由四匹高大的白马同时拉动。

外表看上去既庄严肃立,又奢侈非常。

然而此时在车撵之中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端坐在中间的玄衣男子正值而立之年。

他金玉加身,龙眉凤目,高鼻薄唇,轮廓分明。

正是相书之上常提到的帝王之相。

而跪坐在他身边的女子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一袭白色麻裙,虽是宫婢的打扮,却生得秀雅脱俗。

一张水嫩的小脸似吹弹可破,似白璧无瑕,那对剪水的杏眸更是令人心向往之,见而难忘。

整整个一个时辰,男子和女子皆是半垂着眼,不言亦不语。

车中的空气仿佛凝滞了般……

“怕见他吗?”

终于,赵政开了口,语气却是冷淡得骇人。

梁儿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发现竟是什么也说不出。

赵政的醋性似是大的很,无论她如何说,只要事关赵迁,他都会生气……

毕竟她曾与赵迁共枕两年,又是赵政亲手将她送给赵迁的,那种隐在心头的妒恨,是无论如何也除不去的。

见一提到要见赵迁,梁儿便目光游移,樱唇张了又闭、闭了又张,一副犹豫不定又心慌意乱的模样,赵政只觉胸中醋意大发,怒火焚身。

他伸手扯过梁儿的下巴,用力吻在了她的唇上。

唇齿交错……瞬间打乱了梁儿全部的思考。

许久,赵政放开了她的唇。

他怒目圆睁,胸膛起伏,两只大手紧紧钳住她的头,沉声低吼:

“我不准你想他!”

赵政的脸近在咫尺,梁儿甚至可以看见他眼中的根根血丝。

“政……我……”

她想说“我没有”,但是唇却又被赵政狠狠堵住。

几近窒息间,赵政已扯开了她的衣襟,将手抚上了她的身体。

这一次,赵政的动作是那般强硬,甚至失掉了诸多情感……剩下的,就只有无尽的占有……

赵高笔挺的立在车头,稳健的操控着车马行使的方向,可车内那对男女因欢好而发出的难以自抑的阵阵娇音与低喘,却如凌迟一般,一片片将他的心割下……

这邯郸之行对梁儿而言很是煎熬。

几日过去了,赵政甚至都没对她说超过五句话,可双灼热的眼却又一刻不停的盯在她的身上,仿佛要随时将她吞噬一般。

错落有致的锦幔随着车体轻微的摇晃,车撵中又是一片凌乱的景象。

赵政强健的胸膛上挂满了云雨后的汗水。

梁儿简单敛好自己的衣襟,便起身为赵政穿衣。

连日来的古怪气氛,令她不敢对上赵政那双噬人的黑眸,只得一直低着头,蹑手蹑脚的做他身边的乖顺侍婢。

“大王。”

忽然车外有人声响起。

车撵也随即停了下来。

“何事?”

赵政面无表情,淡声问道。

“刚收到战报,大将军王翦连夜突袭,已大破赵军,击杀赵葱、生擒颜聚,不出三日,必能攻克邯郸!”

闻言,赵政唇角勾出一抹狡黠的弧度,将目光再次落回到梁儿身上,幽幽道:

“甚好……”

当秦王的车队赶到时,王翦刚好攻下了邯郸城。

赵政和梁儿一前一后自车中走出。

由王翦带头,众将齐齐跪地。

“臣等恭迎大王!”

赵政负手,垂眸看向众人,面含笑意,扬声道:

“伐赵之战历时一年零四个月,这段日子众位将士辛苦了。大将军王翦骁勇善战,攻克邯郸,立有奇功,封武成侯。其余人,论功行赏。”

“谢大王!”

众将谢恩。

“赵王现在何处?”

赵政这一句问的看似云淡风轻,却是让他身后的梁儿浑身一凛。

“回大王,赵王在破城之前就已出逃,羌瘣将军已领兵去追了。”

闻此,赵政露出满面的揶揄之色。

“逃了?呵,一国之王,竟然丢下满城的子民,自己逃了?”

那人继续道:

“大王,不止赵王,赵公子嘉也在破城前率其宗族逃出邯郸。”

“呵呵呵……”

赵政勾唇嗤笑。

“危难之际,这兄弟二人倒是做法一致。只可怜这泱泱赵国,竟没有一个有担当的王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