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木夕没吭声,直着眼睛在脑子里盘算。
秦深知道她在思考,微笑着看着她,没打扰她的思绪。
“你给我调两个特助过来,帮我打理余氏。”余木夕收回思绪,心里已经有了主张。
钻戒和婚纱可以尝试着设计一下,成不成的,先做了再说。如果行,那最好,不行的话那就老老实实当画家。虽说这年头画家遍地走,想要出头难于上青天,可她又不图钱,没那么大的压力。
秦深巴不得直接把整个余氏都接掌过来,免得他媳妇天天愁眉苦脸的,对于她的要求自然满口答应:“明天我就让人过去,董事会之后就让他们上任。”
余木夕一个白眼扫过去:“真积极!”
秦深顿时无语,在余氏公司这件事上,余木夕钻死了牛角尖,鬼知道她到底是憋的哪口气,阴阳怪气的样子,真糟心。
出来零度,余木夕直接去了图书馆,买了一堆关于珠宝设计和婚纱设计的书,回到余氏,开始闭门看书。
下午六点,秦深准时来余氏接人,在楼下等了会儿,没见人出来,问了前台,才知道余木夕自从回来,就没再出去过。
上楼一看,小娇妻正捧着一本书津津有味地看,手里握着笔,一本摊开的笔记本上记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走近一看,居然是珠宝设计,再看看笔记本上,字迹工整,显然很用心。
秦深满意地点点头,走到沙发上坐下,拿出平板处理邮件,没打扰余木夕。
余木夕这一通忙活,一直到八点多才停下来,一抬头,就见秦深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托着下巴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余木夕诧异地站起身,往休息室的卫生间走,“你不上班吗?”
秦深汗了汗:“祖宗,你抬头往窗户外边看看。”
余木夕依言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全黑了,远处无数路灯昏黄的光芒蜿蜒成一条长龙。
“天都黑了啊!”余木夕咧嘴笑了笑,上了个厕所回来,抓起桌子上那本书,“走吧,回家吧。”
秦深心里突然就软了,暖洋洋的,看着余木夕的目光越发温柔如水。
对于秦深来说,从余木夕口中说出的“回家吧”这三个字,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没有之一。
秦深一把抱住余木夕,动情地吻了下去。小女人却心不在焉的,眉头一皱,推了推他。
秦深默默地叹口气,在心里埋怨了一声小祖宗的不解风情,但还是听话地松开她,搂着她的腰一同回家。
草草地填饱肚子,余木夕直接一脑袋钻进书房,研究那本珠宝设计入门教材。
到底是学美术的,有艺术底子,学习起来上手比较快。她对照目录看了一遍,大致了解一下基本环节,然后捡重点详细研读,做好笔记,心里大致就有了初步设想。
秦深在卧室处理完公事,余木夕仍然没回来,他走到书房一看,小女人正认真地看书做笔记,小脑袋垂着,白皙纤长的脖颈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莹润如玉,令他猛的生出咬一口的冲动。
事实上,他的确这样做了。
全神贯注地在知识的海洋中遨游的余木夕,冷不防被惊扰,吓了一大跳,“嗷”的一嗓子尖叫,身子一侧,差点连人带椅子一起翻倒。
秦深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叹口气,一脸无奈:“木木,都快十二点了,该休息了。”
余木夕这才回过神来,惊讶地眨巴眨巴眼:“这么晚了啊?”可是看看快要通读一遍的书,她揉了揉酸胀的山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你先睡吧,我还有一点就看完了。”
秦深直接从她手中抽出书,往旁边一丢,把人抱起来,边往卧室走边说:“看什么看!这都几点了?明天再看!”
余木夕心里还挂着书,有些不情愿。秦深脸一黑,语带威胁:“你想学可以,但是不许这么辛苦!以后再熬夜,我就不让你学了!”
余木夕缩了缩脖子,撇了撇嘴,到底不敢跟他横。
珠宝设计还蛮有趣的,她一接触,就有些拔不出来了,越看越有想法,可是再往下看,想法又被推翻了,就在思考与推翻中,整个人一点一点地融进去。
余木夕做了大半夜的梦,梦见她成了一名举世闻名的珠宝设计师,王室贵族、好莱坞明星、上流社会的贵妇人都找她设计珠宝首饰,她设计的作品万金难求。
“笑什么呢?像个神经病!”一大早,秦深就被余木夕的笑声吵醒了,揉着惺忪的睡眼一看,小女人眼睛闭得紧紧的,嘴巴咧得大大的,睡得正香。
余木夕被秦深推醒,美梦刚好卡在她登上颁奖台,礼仪小姐双手捧着奖杯,她正伸手去接的紧要关头。
余木夕顿时怒了:“干嘛啊?一大早扰人清梦,这是很不道德的行为!”
秦深挑眉,好气又好笑:“做梦笑得像个神经病一样,还说我扰人清梦?”他翻身压了上去,大手不老实地乱摸乱捏,“既然醒了,那就来做点运动清醒一下吧!”
“清醒你个大头鬼!”余木夕没好气地推开他,利索地穿衣起床,收拾好自己之后,直接冲进书房,把她那本宝贝书抱在怀里,拔腿就跑。
“你干嘛去啊?”紧追过来的秦深一脸懵逼。
“我去公司,记得给我派助理过来啊!”余木夕头也不回,朝后挥挥手,“我走啦!”
秦深愕然看着小娇妻的背影,突然反手,不轻不重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叫你多嘴!没事提什么珠宝设计!这下好,老婆被一本书拐跑了吧?”秦深嘀嘀咕咕,心里流着宽面条泪,垂头丧气地下楼。
余木夕现在出门都要带保镖,自己也就不开车了,直接坐保镖的车。一到公司,她就钻进办公室,继续孜孜不倦地看她的珠宝设计。
上午八点五十,吴文过来提醒她,九点钟开董事会。
余木夕脑子懵了一下,头皮都炸了。她看书看得太入迷,将董事会这茬儿忘了个一干二净。看看桌子上那一大堆文件,再看看手里的珠宝设计书,她皱了皱鼻子,破罐子破摔:“当总裁哪有设计师有意思?不管了,爱咋咋地!”
九点钟,吴文又来叫她,她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书,跟着去了会议室。木芳华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看见她栽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进来,狠狠地丢了个白眼,然后开始会议议程。
余木夕一心想着珠宝设计的事儿,压根儿没听木芳华说了什么,直到吴文拉了她的衣角好几下,她才反应过来,就见木芳华正两眼喷火地瞪着她。
“总裁,您讲几句吧。”吴文小小声提醒。
余木夕脑子一懵,讲啥?她一个门外汉,她能知道啥?
木芳华一见余木夕这副呆若木鸡的样子,差点没一口气上不来,就那么过去了,深呼吸好几口,才勉强平复下来,气哼哼地说了两句场面话收尾,就宣布散会了。
可想而知,散会后,余木夕遭受了怎样的血腥风暴。
不过人家余大小姐根本不在乎,木芳华前脚走,她后脚就捧起了珠宝设计书,看得津津有味。
中午秦深打了个电话过来询问情况,余木夕三言两语说了一下,没等秦深回话,立马挂断电话,接着研究。
秦深握着黑了屏的手机,目瞪口呆——饭没时间吃,爱没时间做,现在连个电话都没时间接了!
这算个什么情况?他这是要彻底失宠的节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