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木夕抱着孩子,围着院子转了一圈,连个鬼影子都没发现。她还在月子里,宝宝才出生几天,都不能吹风,便进了屋。
回到房间,她才发现,房间里居然有一大堆纸尿裤、婴儿奶粉,全是法国的牌子,还有张字条,上面写着:“母乳里有麻醉药的成分,这三天先给宝宝喝奶粉,乖乖待着,明天下午我就回来了。”
余木夕眼皮子猛的一跳——这字迹好熟悉!
可她想不起来这是谁的字,她的手机早就被没收了,别墅里没有任何通信工具,她完全无法跟任何人取得联系。
一觉醒来,到了法国,真心蛋疼到姥姥家了。
第二天午后,果然有人回来了。余木夕一听见门口响起了喇叭声,就跑着孩子出去了。她刚到客厅门口,就见有人从穿过院子,正在往屋门靠近。
“是你?”余木夕皱了皱眉,这不是那天在电梯里见到的男人么?
陆川见余木夕认出他,挑眉笑了笑:“还记得我?”
“你是江寒越的朋友。”余木夕一脸凝重,眼神里写满了戒备,她一直觉得江寒越不像好人,但也说不上来哪儿坏,现在看来,他还真没安好心!
联想到温可人被睡被轮,余木夕顿时出了一身冷汗,现在看来,温可人是真的在江寒越身上吃了大亏,而江寒越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对付温可人,又牵出了三年前的旧事?
有一道光快速从余木夕脑中闪过,这么多事情一联系,她不禁懵了懵,很快就抓住了重点。
“温可人的事情,是江寒越一手策划的,对不对?那根本就是冲着秦深来的,对不对?包括抢我的孩子,也是为了对付秦深,对不对?”
陆川含笑点头:“小夕,你变聪明了很多。”
!!!
余木夕浑身一颤,差点把孩子都给摔了,她愕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陆川的眼睛,半晌,才哆嗦着嘴唇问:“你是越哥,对不对?”
陆川没想到,三年后再见,余木夕能一眼认出他,并且再次叫他一声“越哥”。
鹰隼般锐利的眼睛霎时眯起,目光柔和了不少,陆川缓步走到余木夕面前,伸手抱了抱她。
“小夕,这些年,苦了你了!”
不管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都是无辜的,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也不至于“死掉”,更不至于被秦深抓回去生孩子。她受过的所有苦难,他一桩桩一件件都知道。
余木夕听到陆川承认自己就是钱越,猛的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瞬间,这口气又提了起来。
秦深逼死了钱兆丰夫妇,把钱氏搞破产了,钱越怎么可能放过秦深?他一步一步谋划,不就是为了复仇么?先是搞死了温可人,搞垮了温氏,接下来,不就轮到秦深了么?
也许看在多年情分上,钱越不会动她,可她的孩子呢?那可是实打实的秦家人,留着秦深的血的!
余木夕蹬蹬蹬一连后退了好几步,紧紧地搂着孩子,惊恐地看着陆川,面无人色地乞求:“越哥,我知道你跟秦深不共戴天,我不敢求你放弃仇恨,但是越哥,我求求你,不要动我的孩子!她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不能让她受到一点点伤害!”
陆川的眼神一分一分冷下去,心一寸一寸硬起来。
抓这个孩子过来,本来就是为了对付秦深,至于余木夕,权当是增加筹码了。可一看到余木夕,他突然发现,他的心根本就没有那么硬。
那个疯狂的夜晚,跟他负距离探讨人生的女人虽然不是她,可却勾起了他对她的渴望,现在的他,有了足够的权势钱财,他完全有能力把她抢回来。
可这个孩子,他容不下。那是秦深的骨肉,逼死他父母的仇人的骨肉。
“把孩子给我!”陆川伸手,一步一步逼近余木夕。
余木夕猛烈地摇头:“不要!越哥,求求你,不要动我的孩子!不要!”
她一步一步后退,腿软得几乎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可她不敢倒下,怀里的宝宝需要她!
余木夕一直被逼到墙上,后背贴着墙壁,再也没了退路。陆川冷锐地看着她,脸色阴沉得能刮下一层冰碴子。
余木夕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了,泣不成声:“越哥,我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你要钱,要公司,甚至要我的命,我都可以给你,但是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看着悲痛欲绝的余木夕,陆川痛怒恨意交加,咬着牙问:“你就这么爱他?就这么在乎他的孩子?”
“这是我的孩子啊!我十月怀胎,拼了命生下来的!”余木夕声嘶力竭地大叫,“我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不能再失去一个了!越哥,求求你,看在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放过我的孩子吧!”
余木夕的哭声惊扰了宝宝,小家伙也扯着嗓子哭嚎起来,小脸涨得通红,大颗大颗的眼泪滚滚而落。
余木夕心都快碎了,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扯着陆川的裤脚,脑袋抵着他的大腿,哭得整个人都快晕过去了。
陆川到底不忍心,叹口气,把余木夕拉起来了。
“我可以答应你,暂时不伤害你的孩子,但是你要乖乖听话。”
“我听话!我保证听话!只要你不伤害我的孩子,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听!”
陆川捏了捏额角,一脸疲惫:“我刚下飞机,累得很,现在需要休息,你带着孩子回房间吧。等下会有佣人过来,照顾你的生活起居。这里有最尖端的科技设备,你跑不出去的。乖乖的,要是让我知道你想逃跑,我随时收回刚才的话。”
余木夕哪还敢跑啊?被抓到法国,连大门都出不去,跟外界的一切通讯都断了,她和孩子的生死都捏在陆川手里,那个男人已经被仇恨烧疯了,她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余木夕听话地点头。
“虽然这是在国外,但你还是要按照国内的传统坐月子,我请的是华人保姆和月嫂,会帮你照顾孩子。但是你别妄想她们会帮助你离开这里,明白吗?”
余木夕连连点头,现在就是让她去死,她眼皮子都不会眨一下。
陆川吩咐完,就回房了,余木夕没敢耽搁,也抱着孩子回了屋。很快,就有佣人来了,做了月子餐给余木夕送过去。
余木夕怕惹得陆川不高兴,硬撑着连菜带饭,汤汤水水的,全都解决了,月嫂冲了奶粉喂宝宝喝,然后把宝宝抱走哄睡。
余木夕想要亲自带孩子,就去找了陆川。
陆川睡眼惺忪地开了门,见余木夕在门口站着,直接拉着手腕将人拽进来,反手关上门,把她抵在了门板上。
余木夕心口一突,眼睛瞪得老大。
陆川见她一脸戒备,嗤声笑了:“怕我吃了你?”
余木夕紧张地抿了抿唇,双手小心翼翼地撑住陆川的胸膛,干笑道:“越哥,别这样。”
陆川身子往前一压,离她更近了,微微垂着头,嘴唇差一点杵到她鼻尖上。
“小夕,还记得我三年前对你说的话吗?”
余木夕没吱声,不知道该怎么接。
“如果那时候,你嫁给我了,咱们的二宝也该这么大了。”陆川微微眯着眼,语气十分遗憾。
余木夕心口又是一突,他这是什么情况?想跟她破镜重圆的节奏?
这玩笑开大发了!
“越哥,你别这样。”余木夕难受地推了推他,她当然不担心他现在会对她做什么,毕竟她才刚生了孩子几天。
陆川叹口气,松开她,默默地走到窗边,抽出一根烟,回头看了余木夕一眼,又塞回了烟盒里。
“他死以后,你就跟着我吧!”他没回头,眯着眼睛看着屋外湛蓝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