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帅叔儿,我需要你……
苏小妞儿进门后就发现气氛不对,“审讯室”正前方坐着三个穿警服的人。个个都表情严肃的跟要生吞了她似的,手上拿着纸笔,随时准备把证人口中的话形成可圈可点的文字。
稳了稳心神,苏小妞儿很礼貌的附身问好,“警察叔叔好!”
前面三个人没什么表情变化,正中间的年轻警官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下。”
“哦。”
苏小妞儿用三分之一的屁股挨着椅子边坐了下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不紧张不紧张。
“姓名?”
“苏盛夏。”
“年龄?”
“十七岁……”半!
警察抬头看看苏盛夏,然后继续。
“性别……嗯,昨晚上是你和死者在演播厅排练节目?”
苏小妞儿点头,这是事实不能否认,“是,倒是的……警察叔叔,你该不会是认定我是最后一次和她见面的人吧?”
为毛心里有点没底呢?
“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
“好,当时我们节目被批,只好加班排练,排练完,我就先走了,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就那啥了。”
苏小妞儿边回答边察言观色,乖乖,搞得好严肃,气儿都喘不匀了。小打小闹翘课上网恶搞老师她信手拈来,但是现在动真格了,闹出人命了,苏小妞儿说话也得斟词酌句。
她不是凶手,但凶手出来之前,任何人都值得怀疑,何况她和杨聪的确渊源颇深。
警察抬头审视苏小妞儿,眼神有些犀利,“你和杨聪同学是不是发生过很多过节?据说,她死前和你打过架。”
苏小妞儿有些惴惴不安,但是,“警察叔叔,我和她也就是言语不和小打小闹了一顿,学生之间发生一点矛盾就要人命,您想象力可别这么丰富。”
警察打量一下前面坐着的小丫头,这妮子虽然和死者的牵扯最大的,各种证据也都指向了她,但反而她是所有被审问的人中最不拘束最大胆的一个。
三个警察交换了一下眼神,中间的人继续盘问。
盘问持续了一个小时,差不多把苏小妞儿的身家性命全部盘问了一遍,苏小妞儿回答的天衣无缝,实话实说,事无巨细。
这事儿不是她干的,绝对不能沾染上关系。
何况所有的证词也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构不成杀人动机,没有直接的人证物证,不至于现在就立案。
走出临时审讯室,傅思明可急坏了,上去拉住她的细胳膊,“怎么样?没事吧?”
坦白说,有点事儿,她被问了一个多小时,脑袋有点蒙,肚子有点饿。
遇到这种情况居然还会觉得肚子饿,她也是逆天了。
傅思明嘿嘿笑,知道饿是好事儿,可不嘛,这都午饭时间了。
谁知道,两人刚刚走出教室,杨聪的爸爸妈妈突然冲了过来!
“就是她!上次和聪聪打架的就是她!”
杨聪爸爸肥厚的手指着苏小妞儿,脚底生风晃悠着肥肉跑过来,杨聪妈妈也跟着跑上来!
“就是她!聪聪绝对不是自杀,聪聪的死和她脱不了关系!这死妮子就是凶手!”
前面丧失了女儿之后的家长理智也尽数丧失了,冲着苏盛夏就要上手打人!
“叔叔阿姨!你们这是干什么!”
傅思明一把将苏小妞儿护在身后,豺狼虎豹一样的大叔大婶上手就是一拳!男人的拳头又准又狠的击中了傅思明的鼻梁,当即便有血水溢出。
正是午饭时间,好多学生都抱着饭盒站在楼下看热闹,刚发生了命案,家长就一口咬定了凶手,这事儿透着玄乎。
“傅小明,你怎么样?你流血了!”
苏小妞儿挣开他的胳膊的,伸手要帮他止血,傅思明摇头,“没事,你别怕,我保护你。”
我保护你,神经大条的苏小妞儿听到这话也心动了。
杨聪父母怒上心头,不管是谁挥手就打,“你个死妮子,我要给我们女儿偿命!你这个杀人犯!杀人犯!”
苏小妞儿挺直腰板上去,声嘶力竭怒吼,“你女儿不是我杀的!不要含血喷人!”
“不是你是谁!聪聪一向懂事听话,就是你这个野丫头!就是你!”
“当心我告你们诽谤!”
“还想告我们!”
杨聪的妈妈双手抓住苏小妞儿的头发一阵扭打!苏小妞儿毕竟只是个十七岁的女孩,面对愤怒的大婶根本招架不住,脸上挨了两巴掌,肚子也被她踹了两脚。
傅思明想救人,杨聪爸爸大块头钳制他,对着脸又是几拳,打的傅思明头晕眼花满脸是血。
打的正惨不忍睹,还没有退场的警察们赶过来了,几个警察拉住了杨聪父母,“事情还没调查清楚,现在无法确定凶手是谁,你们不要随便指认。还打人!打人就不犯法了!”
“什么随便!就是她!前几天就是她和我们女儿打架!”
面对疯子一样的家长,警察们觉得讲道理已经没用了,这边拦着他们,交代苏小妞儿赶紧走。
“散了散了,都散了!证据不足,任何人都不得随便议论,我们会调查清楚!”
警察们这么说,人群也就散了。
“傅小明,你怎么那么傻,杨聪爸爸那块头儿会把你打死的。”替傅思明鼻子止血,苏小妞儿自责又难过。
“只要你没事就行,我是男的,挨揍没事,这一拳要是打在你脸上,你就破相了。”
苏小妞儿撇嘴,“破相就破相,反正本来长得也不好看。”
“怎么不好看?我觉得你最好看了。”一时情急,他脱口而出。
“都快被打死了,省点力气吧,忍着点,我给你擦掉血。”
她一点一点帮他擦掉脸上的血,两人面对面,傅思明看她的脸,心疼道。
“你刚才被她妈打的不轻,脸都肿了,疼不疼?”
傅思明根本顾不上自己,满心都是苏小妞儿的伤势,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心疼的差点哭。
苏小妞儿蹭蹭鼻子,“我皮实着呢,打不坏,但是你这样,放学怎么回家?”
“没事儿!还饿不饿,咱们去吃饭,流了血得补补,想吃啥?”
苏小妞儿噗嗤笑了,“你真不怕杨聪的死扯到我身上?这可是人命关天。”
傅思明摇头,“我相信不是你。”
被信任,真的很好。
但是苏小妞儿现在更想被另外一个人信任,只是,那个人却不在身边。
吃过饭,下午在教室,同学老师看苏盛夏和傅思明表情都很奇怪,大家表面上不说,可是心里的天平却倾斜了。
高阎王一节课上的心不在焉,他想直接把苏盛夏开除,省的惹出更多麻烦,又忌惮她的三叔儿,万一……
下课时,苏小妞儿出去上厕所。
几个学生又挤在一起嘀嘀咕咕,“我觉得真有可能是她?她胆子那么大,身后还有个三叔撑腰,她三叔那种人,别说是出人命,就算是把学校炸了都能摆平吧?”
“我觉得也是……没听过吗?我爸是李刚的那个人,不就是仗着家里有权有势,撞死人都不当回事。”
“以后还是小心点吧,别连累咱们就行。”
傅思明听不下去了,蹭地站起来,椅子被他带爬,发出哐当的震天响,“你们在说什么!”
几个簇拥的学生仰头看一脸青紫的男生,“思明,你也别一根筋了,她不是什么好惹的角儿。”
“就是啊,你们俩要是在谈恋爱,也得赶紧分,会连累你的。”
傅思明握拳,“你特么说什么!人不是她杀的,谁再敢乱说一句我揍死他!”
闹着闹着,苏小妞儿甩着还有水珠的手回来了,教室内顿时又鸦雀无声。
气氛,很诡异。
苏小妞儿靠在门框上,“怎么着?都怀疑我是吧?同学们,杀人这种事,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做的,而且我干嘛要杀人?这么好玩儿的伙伴,留着慢慢玩儿不是更好?”
全班同学都闭紧嘴巴。
隔壁班的雷子突然跑过来,“思明,盛夏,不好了!我刚才看到校门口停着好几辆车,好像是杨聪的爸爸带人来要收拾你们呢!”
靠!
也是,杨聪爸爸是小商人,身边黑白两道肯定有不少人,丧女后豁出去,大有可能。
咋办?
全班同学望着苏小妞儿。
傅思明咬牙,“报警!”
报毛线啊,杨聪爸爸红了眼了,报警事情会更严重,保不齐会惊动她的父母。
距离放学还有一节课时间……
苏盛夏心一横,遇事先不慌,三叔儿会帮忙。
苏小妞儿惴惴不安的拨打三叔儿的号码,只求三叔儿,开机啊!
手机拨过去,居然没有被提示关机,好现象!但是……为什么没人接听?
在苏小妞儿心急如焚的时候,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一道低沉有磁性的声音。
“又怎么了?”
是不悦,是责备,是不耐,但好歹是三叔儿!
苏小妞儿抱着手机,“三叔儿,是我。”
“我知道。”
冷三爷的声音,有些冰,这妮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头大。
苏小妞儿隔着窗户望大门,十几辆黑色商务车,不知道藏着多少人,杨聪的老爹是准备弄死她。
“三叔儿,我遇到了一点麻烦……恐怕、恐怕得麻烦你来一趟。”
眼一闭,牙一咬,豁出去了!
“什么麻烦?”
三爷语气依然冷静沉练,没什么情绪波动,对她的高中生活他已经不抱有期待。
思来想去,苏小妞儿选择坦白从宽,于是将她和杨聪的恩怨前后左右交代了一遍,重点描述了杨聪的坠楼等等。
冷三爷许久,许久都在沉默。
苏小妞儿不安的抓头发,扣衣角,瞪眼睛,三叔儿还是没反应。
打算抛弃她不管了?
“三叔儿……你、你是不是不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