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无妨,你是有个儿子对吧,我已经将他请到我府上来了,小家伙很可爱。”面具男嘴角微微勾起,安秀儿听到他这话,心中不禁一个咯噔。
她明明让半夏带着孩子先离开,怎么又会被这面具男给弄来呢?想到这里,她心中涌上了一丝焦急。
“你别害怕,方才不是受伤了吗?去我府上擦点药,女人家留疤不好看。”面具男说了一句,起身离开了。
安秀儿站在原地,想到团团,不由得有些慌张,她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跟着这面具男走了出去。
“方木,你带她去紫香园。”面具男对这锦袍男子说了一声,锦袍男子便走到安秀儿的身边来,道:“请吧。”
“我的孩子呢。”安秀儿问道。
“他在那里等你。”面具男说了一声,然后就离开了。
安秀儿跟着这锦袍男子,一路往前走,因为担忧团团,心中焦急,所以她也没有细看,只觉得这个园子好大,这一段路好长好长。
好容易来到紫香园,安秀儿进门便看到半夏跟团团在那里,见到安秀儿过来,半夏一下子跑了过来,眼睛通红,道:“夫人,您终于来了。”
“怎么了?”安秀儿将半夏搂过,在她的后背拍了拍,道:“没事啊,别担心。”
“方才这几个人突然跑过来,脸色黑沉,说要带我们来见您。”半夏说着看了一旁的护卫一眼,语气有些战栗。
“没事的。”安秀儿拍拍她的手腕,又伸手揽过团团,道:“团团,在这里玩的开心吗?”
团团点点头,他还不懂这些害怕跟忧虑,就算是有,但是此刻母亲在这里,便给了他力量,他一下子就不怕了,还真的以为是安秀儿让人叫他过来的。
“夫人,您后背怎么了?”这个时候,半夏发现了安秀儿背上的伤痕。
“没事,一不小心刮蹭到的,不算什么事。”安秀儿淡淡的说了一句,一副没有将这事情放在心上。
“看着挺眼中的,我去给您上点药。”半夏说道。
“这又不是我们家,哪里来的药啊。”安秀儿随口说了一声,就见外面有一个侍卫走了进来,他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见到安秀儿便低下头,恭声道:“张夫人是吧,这是我家主子让奴给您送来的伤药。”
“谢谢。”安秀儿将药瓶拿过。
春分却是在一旁说道,“你们主子会给我们夫人送药来,不会是有诈吧,你们这药没毒吧?”
“没事的,人家犯不着要来毒我。”安秀儿说了一声,春分便道:“您哪,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走吧,找个地方,给我擦药,有衣裳吗,给我拿一套过来。”安秀儿同一旁的丫鬟说道。
这院子里原本的有的丫鬟便屈膝行了个礼,道:“夫人请跟我来。”
安秀儿让春分去跟这丫鬟拿衣裳,自己则是由丫鬟带着去了一个房间上药。
这药的确是是上好的金疮药,抹在伤口处,凉滋滋的,仿若可以感觉到伤口愈合的声音。
然而,这痛也是真的痛。
上了药,换了新的衣裳,她又出来,同还在一旁的锦袍男子说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可以走了吧?”
“恐怕不行,我们主子没有发话,你不能够离开。”锦袍男子说道。
安秀儿便笑了,“你们是什么人,是打算软禁我吗?”
“软禁称不上,张夫人不要这么激动。”锦袍男子说道。
“我激动了吗?”安秀儿斜看他,目光有些凌厉。
锦袍男子点点头,安秀儿瞥了他一眼,缩在衣袖里面的手紧紧握着,她承认,有团团在她的身边,她平静不下来,她自己怎样都不害怕,但是一旦涉及到了亲人,她便怕的不得了。
“主子说了,让您这段时间就在这里做客,过段时间,他会亲自送夫人离开的。”方才进来的侍卫说道。
“罢罢罢,反正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们说了算。”安秀儿做出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表情,在屋子里面淡定的坐下。
“夫人不用担心,我们主子已经通知了你们的人,说要留您一段时间。”这侍卫又说道。
“你们可真是手眼通天。”安秀儿嘴角泛起一丝冷笑来,没想到他们这么短短的时间之内,将她的来历查了一个底朝天,而她却对他们一无所知。
她看向锦袍男子,目光冷的如同冰一样,这一刻,方木的竟然觉得身上一凉,可是再看,她的脸色还是那般的淡然,那双眼睛已经是那么清澈。
“那夫人你在这里好好休息,我们就先离开了,有什么需要跟丫鬟们说。”方木说了一声就退下去了。
等他离开后,春分忙问道:“夫人,接下来该怎么办?”
安秀儿看了看一旁的丫鬟们,道:“还能够怎么办?既来之,则安之呗。”
她心中也是担忧的,因为她完全看不懂那面具究竟是想要做什么,虽然他只露出了下巴跟一双眼睛,但是安秀儿确定她没有见过他,她看人喜欢看眼睛,她若是见过他的话,她一定会记住的。
可既然她不认识他,他为何要留住她呢?安秀儿是真的想不明白了,莫非这些人还是张家的仇人?也不太像。
难道这人跟张镇安有仇?那更加不可能了,以前的张镇安以死,如今她跟张镇安的关系没有几个人知道,也不可能是这个缘由。
饶是安秀儿再聪明,她也想不出个缘由来,索性便不想了,反正想再多也没有用,人家也不会放了她。
不如在这里住几天,或许住几天之后,真相自然就出来,那面具男自然就来跟她解释了。
乖乖的住几天,也好放松他们的警惕,这样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够有机会出去。
这京城盘根错节的势力实在是太多,她也弄不明白,本以为自己这一趟出来,也就是游山玩水,顺顺利利的,没成想又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倒是无所谓,就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团团。
安秀儿回过神来,见到团团窝在她的怀里,仰头好像已经看了她很久了的样子,便道:“团团,来,娘亲跟你来做游戏吧?”
“好啊。”团团欣然答应,安秀儿又跟他玩那最简单的抓住游戏。
“娘。”玩了好几把,团团也没有赢,而安秀儿几乎总是赢,可即使是这样,团团还是玩的不亦说乎。
游戏玩腻了,团团又扯着安秀儿的衣领道:“娘亲,我要听故事。”
“你要听什么故事呢?”安秀儿问道。
“只要是娘亲讲的,我都喜欢听。”团团笑了起来,安秀儿便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头,道:“小马屁精。”
她随便给他讲了一个小故事,团团听的很认真,不一会儿,窝在她的怀里,便睡着了。
安秀儿将他放在榻上,一旁的丫鬟拿出柔软的垫子垫上,倒是也挺舒服,安秀儿闲着也是闲着,便也斜躺在榻上,看着团团的睡颜。
“若是我们能够像团团一样就好了。”春分由衷的说了一句。
“为什么?”安秀儿问道。
“吃得饱睡得着,没有烦恼呀。”春分说道,安秀儿便笑了起来,道:“也是,做一个孩童挺好的,不过人总是要成长的。”
三个丫头的年龄都比她要小那么一些,她就是她们心目中的顶梁柱,无论发生什么事,无论再担忧,她也只能够将软弱放在心底,将坚强放在面上。
而不知道她内心的丫头们,却是暗暗佩服她的淡然。
不光是这些丫头们,安秀儿自己都佩服自己,以前她连黑夜都怕,现在呢,好像都没有什么她害怕的事情了,即使心中依旧是恐惧、担忧,可是面上却能够强装淡定。
大概,是因为见多了死亡吧。
就前线那刀山血海的情况她都不怕,方才那方木的一点威胁又算的了什么呢?她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她也不是没有死过,见惯了大风浪,历经了沧桑,故作镇定,对她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即使是那鞭子朝她抽过来的时候,痛过了也就痛了,除此之外,倒也没有什么。
安秀儿似乎真的认命了,这几天,她就在院子里面待着,此间的主人对她倒是也不苛刻,各种东西一应俱全,也不限制她的自由,她便在这里好吃好住着,只是走动的位置仅限于这个院子。
每次她想要出去看看,方木便会带着几个侍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来,拦住她的出路。
几次过来,安秀儿便也懒得再试探了,只让他们拿来笔墨纸砚,在院子里面教团团认字,也算是消磨一下时间。
其实方木很不明白,他不明白自家的主子怎么突然之间就对这样一个小妇人重视起来,还让他亲自守着她,他方木在主子身边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还被赐了主子的姓,怎么也不会突然就低微到来看望一个普通的夫人了吧?
可是,他怎么看,也不觉得这小妇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长的虽然说是挺漂亮,可是在这府中比她长得漂亮的也不是没有,更何况,这妇人还有孩子了。
况且,自家主子不是贪慕美色的人,这几天这妇人带着儿子在这里,也不见他过来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