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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于左手边的男人看到书玉喝下酒后,面色沉得难看。他霍地站了起来, 夺下她手里的酒盏摔向地毯。

纵然厚厚的地毯也抵不过他的力道。酒盏瞬间四分五裂。

他箍住她的腰, 目光里满是戾气:“谁带你来这里的?”

她忿忿, 他还有理了?!

他却不看她眸中渐生的怒意, 转头看向小案后的另一个男人。

纵淡然如贺子峘也在辜尨要杀人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心虚地别开了视线,同时心里暗骂贺子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依然被他锁在怀中,又气又恼,还有几分委屈。她的冷静自制在见到他的瞬间早就分崩离析。

突然, 她觉得一股燥热从下腹处升起,挠得她头昏脑胀。眼前的辜尨似乎俞显得眉目英挺, 阳刚诱人。

诱人?她被自己脑中蹦出的词汇吓了一跳, 手却已先于大脑抚向了男人的脸。

她这才觉察出不对来。

酒里有药。难怪辜尨那么生气。

她却更生气。

蓦地附上他的耳,她咬牙切齿道:“你……你明知酒里有药, 是准备喝下去让那伶女给你解么?”真是气死她了。

他满腔怒火被她这一句话尽数浇灭,再开口已满是无奈:“我怎么可能着了别人的道?只有你这个笨手笨脚的小东西才会冒冒失失被人算计。”

她浑身已难受极了,残存的理智迫她推开他。

谁知, 他却将她揽得更紧。

“你还来撩拨我?!”她怒。

“不然?”他云淡风轻, “等你失去理智去撩拨别的男人?”

她气结。

地上的伶女过来扯辜尨的衣摆:“先……先生……”却被他随手一惯再度跌倒在地。

贺子峘知辜尨对除了书玉以外的女人向来没有怜香惜玉的觉悟, 于是以眼示意伶女速速退下。

伶女鞠了一把泪, 走到门边时又回头看了一眼辜尨,却被他凌厉的眼神吓得缩了缩脖子。

再不敢做半点肖想。

辜尨脱下外套裹在书玉肩头, 打横将她抱起。

贺子峘拿上外套, 紧随其后。

三人下至第三层楼时, 走廊上的一间包厢内鱼贯而出几人。为首的两人之一赫然是贺子池。

贺子峘抚额,连招呼也不想跟自家弟弟打了,只丢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赶紧跟上,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贺子池迅速读懂了兄长眼中的鄙视,冲斜后方一人说了几句话后,便默默向他们走来。

贺子池这一动便将他遮住了的那人完全展露在辜尨等人眼前。

高大而阴鹜的男人,如鹰般的目光劈开人群,直直对上走廊尽头的辜尨。

辜尨抬眸,与那道目光相对。一个阴鹜狠辣,一个沉稳内敛;一个剑拔弩张,一个云淡风轻。

许久,那个男人开了口:“辜尨,久违。”

辜尨嘴角一勾:“韩擎,你还是老样子。”

“不向我引荐一下这位?”韩擎的目光扫向了辜尨怀里的女人。

书玉从辜尨的外套中探出了半个脑袋。她的视线已经模糊,隐约觉得眼前这人有些眼熟,但实在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她脑仁一跳一跳地疼。想不起便不去想了,反正是无关紧要的人物。

辜尨眸色一深,抿了抿唇,吐出一句:“内子。”却连姓名也不愿意多介绍了。

韩擎笑了:“我以为你这辈子不会看女人一眼,却不想你竟早早娶了妻。”

辜尨不答。

将要转身离去之际,却又听韩擎道:“辜尨。”

辜尨回头,便见韩擎笑得高深莫测:“好福气。”

韩擎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了已昏得神志不清的书玉身上。

辜尨蹙眉,冷冷地看着韩擎:“谢谢。”

不欢而散。

众人先后离去,走廊又恢复了寂静。

又过了许久,三楼靠近走廊尽头的包厢传来门开启又落锁的喀拉声。

紧接着,是悉悉索索的衣料子摩擦声,以及衣物落地的轻微声响。很快,有女子压抑的颤栗声自门内传出,销魂蚀骨。

“药是你下的?”阴柔的声音响起,说不出的冷媚。

女子止住了低吟,微喘道:“……是。”

“哪一只手下的?”阴柔的声音循循善诱。

女子似被蛊惑:“左手。”

“如此,”依旧是温柔到骨子里的声音,“那便把左手剁了吧。”

女子一愣,方才如梦初醒:“姑娘我错了……姑娘我错了,饶了我,我不该对那个男人起心思……”

女子求饶的声音很快便消失在了走廊中。

喀拉。原本锁住的包厢再度开启。

上一刻如情人般温存的阴柔声音此刻却冰冷得毫无一丝感情:“抬出去。”

“是。”

一双单眼皮的眸子怯怯地看来,直叫人心头发软。

贺子池啧啧道:“漂亮吧?”

书玉瞥他一眼:“你得意个什么劲?”

贺子池讪讪地住了嘴。

“这画像哪来的?”书玉问。

贺子池答:“十七姨太太刚进张家时张警司请画师给做的小像。”

“你不觉得,这美人有些眼熟么?”书玉看了半天,皱眉问道。

贺子池不解:“我可没有见过。难不成你见过?”

书玉摇头:“并不是说她的五官,而是她的装扮。你不觉得这位美人的衣着和饰物都和张警司的太太有几分相似么?”

这么一说,贺子池醒悟过来。还真像。那旗袍,那圆扇,甚至那妆容,都像极了张警司的原配。他下意识地往美人的脚看去,奈何小像并没有绘全身,堪堪截在了美人的脚踝处。

画师没有着笔的地方,是不是也有一双缎面镶水钻的高跟鞋呢?

“难道说,张太太和十七姨太有什么关联吗?”贺子池推测道。

书玉蹙眉:“难说。”

半晌,她又问:“叶猫儿和张警司是怎么认识的?”

贺子池答:“传闻说是在赌场认识的。”

“赌场?”书玉惊讶。

贺子池继续道:“当时叶猫儿赢了张警司所有的筹金,张警司从未接触过那般赌技惊人的美人,一见钟情。”

书玉更惊讶了。她虽不懂赌技,但她晓得赌技不单单是手腕上的技艺——每一个眼神、每一个面部肌肉的拉伸都要调整得恰到好处,才能于豪赌中完胜。画像上的美人眼神这样娇怯,实在不像是个心理素质过硬的赌客。

难道叶猫儿对眼神的操控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能于每一个场景转换不同的风情?

虽不排除这样的可能,但面对极擅长捕捉人神韵的画师,能于作画的整个过程都保持伪装的眼神而不露出半点端倪,实在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要么传闻有误,要么这个叶猫儿不简单。

书玉问:“你那传闻可有凭证?”

贺子池答:“张宅里的下人传的。我去赌场调查过,那里的工作人员也记得确有此事。”

书玉盯着小像上的温婉美人,没了言语。

叶猫儿是个怎样的人、她与张警司的原配间有什么纠葛、她的死因又是什么,书玉半点也不关心。只是要想模仿这个已逝的美人,委实要费上一番功夫。

“张警司和叶猫儿初见的赌场是哪一家?”许久,书玉开了口。

贺子池答得很快:“天机阁。”

天机阁?书玉蹙眉。

张警司虽在警界混出了些名堂,但要想上天机阁,还有一定的距离。更遑论来一场邂逅美人的豪赌。

这位张警司,看来也有猫腻。

贺子池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该不会是想去天机阁吧?”

书玉收起了小像,冲他吩咐道:“收拾收拾,咱们现在就去天机阁。”

能说不吗?贺子池郁卒,那样乌烟瘴气的赌博之地,书玉一个女人家却想要去?

可是她从来不是一般的女人。

贺子池在内心里小小地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跟上了她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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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阁并不是一家赌场,而是天一、天水、天岩三家赌场的最高赌阁。要么身家过硬、要么赌技过硬,否则没人敢到天机阁献丑。

贺子池紧张地凑近书玉耳语道:“咱们该不会也要赌吧?”

今日,书玉一身竖领水色旗袍,踩一双天青色细高跟,一颦一蹙间皆是隐世贵妇的派头。她执起扇柄封住贺子池的嘴,道:“少说,多看。”

贺子池懊恼。书玉说要在天机阁内找个与叶猫儿相仿的女子,一要沾染赌气,二要会一手赌技,三要有一张神似叶猫儿的花容月貌。谈何容易?

天机阁内倒比下方的三大赌场来得文雅,但昏暗的光线、来去无踪的服务生以及隐在暗处的赌客仍令贺子池微微发怵。他还有个要紧任务——看好书玉的安危。

前方传来小小的喧哗,似乎要有一场大赌。

书玉和贺子池随人流走过去围观。

中央的场地上是一张大赌桌,服务生已洗好了牌。赌桌旁坐着三个赌客,观其神色并手势,俱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他们身后,各对应着一个包厢,包厢的帘子后面坐着他们真正的东家。

人群里有小小的骚动。

“嗬,那不是裘老七吗?”

“那个新晋的赌王?”

“还真是,谁能请得起他做赌手?”

书玉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只见那裘老七并不老,约莫二十出头,身量瘦小,戴着半截铁质面具,唯面具后透出的一双眸子淬满了与外表不符的深沉老练。

他身后的帘子里,坐的人是谁?

一声铃铛响起,正前方的幕布哗地落了下来,现出了此番大赌的赌注。

幕布后悬挂着一幅水墨画,左下角落了一枚红印,刻着“张僧繇”三个小篆字样。

画的一侧,端坐着一个蒙着面纱的妙龄女子。端的肤如凝脂,纤腰长腿。一双眼只轻轻开阖了几下,便流露出魅人的妩媚。

书玉却注意到了蒙面美人的脚。

美人穿着一双缎面高跟,鞋尖细细密密地缀了一圈幽兰色的水钻。

书玉不由蹙眉。怎么回事?难道今年南京城内流行这样一款女鞋?怎的一个两个都穿这同一款鞋子。

贺子池有些兴奋:“你说那赌注到底是那幅画,还是画旁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