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闲收起笑脸,表现出见惯不惊地样子,继续回去炼制血食,内心却是狂喜。她本来只是因为小鬼好收服,才选了洛洛作为她的第一只鬼,没想到竟然是捡到宝了。
堆积的畜血炼完了。一号血池里,装了半池子的血食。按照洛洛和一二三的食量,够他们吃半年的了。
一号黄泉池里也有了大半池子黄泉水。
安闲说:“洛洛,你让洛二、洛三继续夯土,让洛一去找一种血红色的石头。”
鬼冢到底有多大,安闲还不知道。她和洛洛都在鬼门附近方圆几十里范围活动,更远的地方,他们都没去过。
洛洛立即给洛一下了令。
洛一从队列中走出来,朝荒野深处奔去。
安闲又说:“洛洛,我出去看看。若是他们离开了,我们也得走了。”
洛洛道:“母妃,我先出去打探一下。”
鬼门开启。洛洛先飞了出去。山坳里寂静无人。洛洛四下巡视了一圈,确定没有任何人在附近窥探,退入鬼门之中,对安闲说:“母妃,很安全。”
安闲打了个小包袱,背在背上,在怀里揣了几千两银票和十来两散碎银子,换上了一套劲装,头戴一顶白纱浅露帽,把白虹藏在腕间,将匕首悬挂在腰间显眼的位置,提了马鞭,走出鬼冢。
这身打扮,一看就是行走江湖的女武者。
人间的阳光洒在她身上,驱散了从鬼冢里带出来的阴气。安闲健步如飞,顺着山坡,一路向上,翻过这座只要一百多米高的山坡,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
在山林里穿行了半个时辰左右,安闲就找到了一条官道。她分辨了方向,朝北方行去。
不久,便有一队行商的车队出现在官道上。
安闲过去搭了话,出了二两银子,搭了一程顺风车,顺便与车把式攀谈攀谈,大致明白自己到了何地。
这里是南屿大陆最北边的一块土地。再往前,就是绵延万里纵深的南隆山脉。南隆山脉犹如一条长龙,将南屿大陆与世界隔离开来,独成一域。好在南隆山脉只是狭长,它并不宽亘。
从陀摩人的陇康顶深入南隆山脉,有一条十余里长的峡谷,横穿南隆山脉,进入大秦境内,直通中原。这条峡谷便被称为十里峡。
这只商队正是要穿越十里峡进入去大秦帝国行商的。
听到南隆山脉几个字,安闲的眼睛就亮了。
前世,玉缺曾经在南隆山脉深处,得到了两件巨宝。就是这两件宝贝,奠定了他成为天界人界第一炼丹师、第一战将的坚实基础。
“前世,他大约要在五十年后,因为我的追杀,才逃到南隆山脉,无意间得到了这两件宝物。若非这两间巨宝,我那时候便能杀了玉缺了。可惜,那时候我只是个小鬼,差点被那两件巨宝逸散出来的神圣光华扫得灰飞烟灭,只能逃了。”
“这一世,这两间巨宝,该是我的了!玉缺,一边喝西北风去吧!”
安闲主意打定,就对商行地人说自己是游猎者,要进入南隆山脉深处去抓捕异兽。
异兽,是修仙者最爱的交通工具。修仙者又从不缺乏世俗的金银钱财,所以,有许多凡人武者进入深山寻找异兽。毕竟,只要成功捕获一只异兽幼崽,或者找到一枚异兽卵,就能得到泼天富贵。
在商队客商们的祝福声中,安闲踏入了南隆山脉。
前世,她追着玉缺一路狂奔,并没有去记路。即便当时记了,时隔九百多年,她也快忘得差不多了。安闲只能采用笨办法,逐个山头的排查了。
“记得,当时周遭翠绿葱茏。所以,必然不是那等终年积雪之地。”安闲回忆着,“记得那片峭壁十分光滑,好像是人工打磨出来的。玉缺当时还感叹了一句,说是什么神用剑劈出来的。我只要去找那种峭壁就行了。”
“若是能遇到一个熟悉南隆山脉的陀摩人,打听一二,可能会更快些。”
虽是这般想,但安闲没有退出南隆山脉去陀摩人村庄打听的意思。南隆山脉绵延万里,幽居山野的陀摩人不可能了解南隆山脉的全貌,除非安闲进入大秦帝国,买一张真实的南隆山脉地图。
翠绿的山林,从外面看,美如仙境。只有真正深入其中的人,才知道它不是仙境,而是魔域。
各种毒虫蛇蜥混迹其间。
稍不留神,一条小小毛毛虫就能让人起一排大红包,奇痒会让你痛不欲生;若是踩到和枯叶颜色一般的毒蛇,那么恭喜你,你可以去投胎了。
至于走兽飞禽,虽然也是吃人的,但它们出没,动静不小。打不过,可以跑嘛。
安闲就跑得特别快。老虎、大棕熊、小山豹,这些东西一般追她几里地,就不追了。安闲也没功夫和闲心去狩猎它们。
她跑饿了,就摘几个野果子充饥,顶多掏摸几个鸟蛋。兔子野鸡什么的,虽然好吃,但烤起来费事费时。
在山野里狂奔了两天一夜。又到夜幕降临。安闲已是疲乏之极。“我得回鬼冢睡一觉了。”安闲心道。
一柱青烟从远处的山脊下冉冉升起。
“有人!”安闲低呼一声,“在深山老林的起火,这是打算今晚睡在山里的,不是寻找异兽的游猎者,就是资深猎人。去找他们打听打听。”
安闲稍稍打坐休息了一下,让灵力在体内行走了三个小周天,恢复了下体力,这才朝着青烟飞奔而去。
山涧边,一堆篝火正在熊熊燃烧。篝火上搭在一烧烤架子,一只剥了皮的兔子正在烤架上翻转。
翻转兔子的人一袭黑色劲装。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他的容颜清晰地落在安闲眼里。
白肤、墨眉、大眼、红唇。
安闲咬碎了一口银牙,白虹倏地地暴涨成长剑,但旋即,安闲又收起了白虹。
玉缺猛然转头,丢下烤兔,朝安闲的方向疾奔而去。几秒后,他就来到了安闲刚才的藏身之处。他梭巡了两圈,没找到人,只在地上,找到了几个浅浅的脚印。
“朋友,既然来了,何不坐下来与我畅饮一杯?”玉缺从腰间取下一个酒葫芦,当空晃荡了一下。
没有人回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