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包扎伤口(今日三更之二)(1/1)

半夏愣愣的看着它的背影,突然发现它的右后腿微微颤抖,她心下一惊,再仔细一看,那腿上竟然有些暗红色,并且面积越来越大。

她赶紧跑上前去,着急的说道:“大黑,你受伤了!快停下来让我看看!”

黑豹却不停,继续往前走着,走到一棵大树底下,它一伏身卧了下来,并不搭理半夏,也不理会自己身上的伤处。

半夏着急忙慌的跟在它身后,见它卧下了便也跟着蹲下身子,伸出手来就要检查它的后腿。

黑豹却拒绝了它,它的姿势是将右后腿压在身下的,半夏恰巧看不到它的伤处。

看到有些鲜血已经流到了黑豹的小腿处,而且还在不停的向外涌出,半夏心里急得不行,她跳起来喊道:“你给我起来!让我看看!”

黑豹不理她,低下头闭上眼睛。

半夏急了,她两步绕到黑豹的另一侧,跪在地上抱住黑豹壮硕的腰身就往后翻,试图把它的伤处露出来。

凭她的小小力气,想要将这只黑豹翻过来,便如蚍蜉撼树一般,但她哪肯善罢甘休,只闷头咬牙切齿的抱着黑豹的腰使力。

黑豹被她抱的死紧,知道自己拗不过她,只好顺着她的力道微微调整姿势,将自己受伤的右后腿露了出来,喉咙里无可奈何的低低吼着。

半夏赶紧跑回它前面,跪在地上仔细的察看它的伤处。

受伤的地方太过隐秘,靠近右后腿的上部,半夏的小手轻轻地抚弄着伤口四周,想要确认伤口的长度和深度,完全没注意黑豹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

它在极力隐忍,她的小手指在它一贯冰冷的肌肤上轻轻地划过,像一小簇火苗在跳跃,它的身体紧绷着,一边极力控制住所经之处引起的轻颤,一边要猜度着下一个碰触点会在哪里,犹如它的内心,一边是极力的压抑,一边是强烈的控制不住的渴望。

等它帮她完成历练,一定要……离开她。

越远越好。

半夏完全不知道黑豹在经历多么残酷的思想斗争,她看着比自己手掌还要长的一道口子,里面隐隐翻出来一些皮肉,感觉它的身体在自己手指下微微颤抖,心道它肯定是痛的厉害,又不想让自己担心,想到此处,她的眼泪又忍不住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找到啦!”旁边的废墟上传来一阵高兴的呼喊,将两人都吓了一跳。

黑豹不由得对他心生一股好感,他这一声大叫让它立即恢复了刚才飘飞的神识,它的心迅速的冷淡沉静下来,身上的皮肤也回到了冰冷的温度。

半夏从衣内拿出一直带在身上的创伤药,弓下身子细细的撒在黑豹的伤处,还不忘给它轻轻地吹了吹,这个动作让黑豹的前爪又不由自主的抠进身下的地里。

从衣襟上撕下一块布条为它包扎好伤口,紧绷的心放松下来,半夏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不知何时,她的额头和鼻尖上已经沁出了细细的汗珠,从黑豹的角度看过来,在夕阳下晶莹发亮。

仁木已经抱着他那块木头走了过来,看到半夏为黑豹处理完伤口,脸上一副歉疚之色。

“这黑豹果然神勇,此次多亏有它,不然我就连累到你了。”仁木说道。

半夏拍拍手站起身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仁木老爷爷,是我太心急了,没听到你最后说什么,你当时想说什么来着?”

仁木的脸一黑,说道:“我当时想说,这房梁是唯一一根支撑这房屋的木头了……”

黑豹的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半夏挠挠头,更加不好意思起来,说道:“对不起,我不懂这些。”

仁木竟然破天荒的咧嘴一笑说道:“你不用道歉,你是在帮我忙啊。半夏,你看我手里的这块木头,这是杉木。”

半夏惊奇的上去摸了摸仁木拿的那块木头,发黄老旧,看不出有什么出众之处,便疑惑的抬起头来看着仁木。

仁木继续解释道:“斫琴并非只有梧桐木可取,虽然传世良琴中以梧桐木居多,然而老房顶上拆下来的杉木,也是上佳之选啊。”

“原来如此!”半夏点点头,心里想道,这和鸾鸟仙君替我选了一棵已经枯死多年的梧桐树是一样的道理啊。

仁木接着问道:“半夏,你的梓木是不是还没取到?”

半夏点点头,只见仁木朝着东北方一指,说道:“那里有一大片梓木林,你可去那里随意挑选,记住,要选木质坚实,不变形的梓木做琴底。”

这位仁木老爷爷虽然和半夏一样,同是刚入门的初阶弟子,但他好像懂得很多,是半夏比较崇拜和信任的人之一,听到他如此说,半夏就使劲点了点头。

仁木又看了下闭着眼睛的黑豹说道:“那我先走一步了,你多加小心。”

半夏冲他摆摆手说道:“正好大黑受伤了,我要等它伤好了再走,我们早课上再见吧!”

仁木点点头,又对一旁的黑豹道了声谢,见那黑豹也不理他,似睡着了一般,当下也没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半夏看着他背影消失在丛林里,就又回到黑豹身边坐下来,看了看它的伤口没有再渗出血来,便放下心来,说道:“大黑,都怪我太鲁莽了,害你受了伤。不如这样,我今晚给你做香喷喷的烤鱼,补偿你,好不好?”

黑豹听了,眼皮动了一下。

半夏继续央求道:“大黑,我做的烤鱼特别好吃,你别生气了,我现在就去河里抓,你等着我啊!”

说着她睫毛一眨,竟然低头在黑豹光洁柔顺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然后迅速起身跑开了。

有一串犹如廊下风铃的清脆的笑声飘到它耳朵里,然后慢慢的远了。

黑豹的眼睛一直闭着,内心却如一块石子投入它千年来波澜不惊的心湖,层层涟漪向外推开,它的气息开始不稳起来。

该死,有几日没有打坐调息了?好像没有多久,上次调息是在……

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