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还把他们称为修炼者吧。

事实上，他们的做法，已偏离了修炼者道路，有些往旁门方向发展。很难说好还是不好。

然而姜山自己，也是半路出家，成为修炼者，几个月时间，并没有什么门户之见。也不会觉得，石坚他们做法，是破坏正统。他对于这点，是保持比较中立立场。

既不会和石坚这些另类修炼者，走得太近，也不会对他们有所憎恶，做过激反应。

“既然前路已绝，他们舍弃正道另寻他路，又有什么错呢？”姜山对此十分理解，若是他面临这样的抉择，或许都会这样。只是，他离面临如此困境，为时尚早。

也就用不着，去进行考虑。

“吴矩？根本就没出现过。”姜山坐下来，看着石坚，“我正在找他呢。若你有什么线索，不妨给我提供点。”

“对了，你该不会，是光辉殿堂的人吧？”石坚身躯是由沙石凝聚，表情什么的，完全看不出，就连眼神，都呆滞万分。以至于，姜山完全摸不透，石坚的底细。

虽说如此，但姜山还是能够察觉到，石坚听说吴矩没有和自己遭遇，很松了口气。

“当然不是。”石坚呆滞摇头，“我和光辉殿堂有些接触，但和他们，不是一路人。虽说我已经舍弃人类身躯，但要我和他们那样，用无数的修炼者，去进行试验，还是不忍的。”

“而且，我从来都不觉得，他们的试验会有效果。”

或许，这才是石坚没有选择与光辉殿堂合流主要原因。要是光辉殿堂的做法可行，他还能不能拒绝，是个未知数。

“能不能详细说说？”姜山见石坚不提吴矩，也就没有追问。能够从石坚这里得到光辉殿堂的信息，也不错了。看石坚模样，以及现在态度，这个问题应该不大。

“邱凤奇完成转化，还需时候。”石坚沉吟道，“也罢，我趁这时候，替你解解惑。”换了其他修炼者，想要打探，石坚断然不会配合。可眼前姜山，却是个例外。

尽管，他觉得姜山成为自己人的几率不是很大，但姜山也是被他所选中目标之一。只要，姜山没有死去，就都还有转化的可能。为此，石坚对姜山要求尽力满足。

“你应该有初步的推断，说来听听。”石坚忽然打住，似要给姜山，表现的机会。

姜山说道：“在我看来，光辉殿堂，应该有着不短历史，是个传承了许多年势力。”光辉、光辉，从光辉殿堂表现，姜山颇为趋向于，他们是想重现当年的辉煌。

而不是，要在修炼界闯出名堂的新兴势力。以光辉殿堂拥有的实力，若是想名扬八方，不说轻而易举，但也不会太过困难。可他们，却像是耗子般，躲藏在下水道中，全不展露踪迹。

倒是很有些，卷土重来的架势。

“两千年。”石坚微微点头，“光辉殿堂的传承，已经有两千年之久。绝对是整个修炼界中，传承最悠久势力中的一个。只不过，中间断过几次传承，实力下降了。”

事实上，哪怕是那些号称传承千年的宗门势力，也都经历起起伏伏，不可能平稳。不然，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累积，让其他势力，还能活、不能活了？

据古籍记载，修炼界本来没有分出什么十三域，之所以形成了如今的十三域格局。是经历无数厮杀、血战后，逐渐稳固下来的。各大宗门势力，都不能一家独大。

若是有这样的势力冒出头来，必定被联手绞杀，从无例外。

“两千年！真是传承悠远啊。”姜山知晓内情，但也被光辉殿堂传承时间吓一跳。他之前只是猜测，光辉殿堂可能有融丹高手坐镇，现如今，却愈发觉得是事实。

像其他那些，有着如许之久传承的势力，怎么都能堆出融丹境高手，来进行护持。

“有意思的是，能进入光辉殿堂修炼者，要求极高。”石坚说道，“百个修炼者中，或许有一个，有资格加入。近三百年，得到光辉殿堂邀请的，绝不超过三十个。”

“至于最终，有没有修炼者成功加入，就不得而知了。”

“如此说来，那些被他们招揽的邪修，没有计入此列？”姜山反应，十分的迅速。结合红袍邪修所说，他的感觉没错，他真的只是一枚棋子，并不属于光辉殿堂。

“那是自然。”石坚说道，“时至今日，真正的光辉殿堂成员不多了。在外行走的，大多都是，临时招揽来，做炮灰的。很多时候，这些炮灰修炼者，也是试验品。”

“只要他们觉得有必要，随便什么人，都能拿来，做试验。”说到这，石坚饶有兴致地，看了姜山一眼。

然而，他并没有在姜山眼神中，看出丝毫的担忧。

“呵呵，我背后可有融丹高手。”姜山不置可否，“他们这么能耐，还能把融丹境修炼者，拿来做试验不成？”可以说，姜山此刻，顶着无敌光环，真能不惧他们。

然而，石坚似要继续打击姜山信心，说道：“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一百二十八年前，就有融丹高手，被光辉殿堂给抓了去，做试验，结局怎么样，无人知晓。”

“也是在那个时候，光辉殿堂仍然存在的消息，才被察觉。”石坚没说的是，因为光辉殿堂恶劣行径，掀起了一场，高端修炼者之间的大战，让光辉殿堂损失惨重。

若非十三域融丹高手不齐心，绝对可以把光辉殿堂灭杀掉。

但石坚却觉得，或许那些融丹境修炼者，背地里也和光辉殿堂有联系，信息互通。否则就凭光辉殿堂敢招揽邪修做手下，就不是各域融丹高手能容下，必定追究。

而光辉殿堂表明，招揽邪修是当试验品，反对的修炼者，自然就少了。让那些自诩正义的修炼者，去做这样残忍的事情，他们或许于心不忍，但只是收获成果，相信没人能拒绝。

石坚之所以能和光辉殿堂联系上，也是，他的独特存在形式，有值得研究的地方。

当然了，石坚和其他被视为试验品的存在不同，他和光辉殿堂之间，是合作关系，没有主从。至于具体，是不是如他所想这样，石坚并不怎么在乎，十分的漠然。

这也是，他进行生命形态转化，所付出的代价：情绪。

“甚至有人猜测，光辉殿堂的成员，全都是，曾经威名显赫的存在，在当代复苏。”

“什么！”姜山低呼，他脑海中，不时闪现出云少泽及宇文燕身影。他从来认定，还会有其他修炼者，像云少泽、宇文燕这样，在巅峰时沉寂下来，以延续生命。

直到天地大变出现复苏，他们才从沉眠中醒转，继续踏上修炼道途，成就最强者。或许，也有些修炼者时运不济，落得云少泽和宇文燕那样下场，但也不能排除，有修炼者，成功地延续了性命。

或许，也只有这些风光无尽修炼者，才能和昔日的荣光扯上关系。姜山没有证据，但他却下意识觉得，这极有可能，就是光辉殿堂的，真实面目。

而他，却要和这些在某个时代纵横的天骄人物，交锋？有没搞错！然而事已至此，他又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呢？乖乖扑倒在光辉殿堂修炼者脚下，去充当试验品？

开什么玩笑。

石坚所透露的信息不是很多，但牵扯极大、极广，姜山把其中头绪理清用时颇久。纸可惜的是，对于光辉殿堂的更多信息，石坚也是一片空白。毕竟，他能知晓这些，是在他转化生命形态后。

并不是说，他就真的能够，有和光辉殿堂平起平坐资格。

“或许只有那些云端之上的人物，才能，真正说得清楚。”石坚以这话结束话题。

“你不是很想看邱凤奇么，走吧。”说着，石坚站起身来，伸出由岩石凝聚手掌，往地面轻轻地一按，整个地面，就突然沉了下去。两人，直接就坠进了深坑中。

等他们落入地洞中后，坍塌地表，再次聚合。地下溶洞中，只隐约传出，那不曾停息过的，采矿声音。

有石坚在侧，姜山什么都不用做，就轻易地，向下坠落着。顷刻间，就深入地底，远比地下溶洞到地面那段距离，更为漫长。石坚的老巢，竟像是，在地心之中。

姜山没有闲着，魂力弥漫开，进行力所能及的查探。直到，他的双脚踩在实地上。

“这就是邱凤奇？”姜山目光，随即锁定一摊乱石，有些不确定。让他生出如此想法的，是那摊乱石，正在自行翻转、堆砌，像是受到了操控般，灵性非常充足。

此外，他也没有发现，其他什么古怪。

“谁、谁在叫我……”回答姜山的，不是石坚，而是那堆乱石中一块巴掌大石块。准确点说，那是棱角分明，似石刻人像存在。石刻人像，四肢齐全，五官分明。姜山对邱凤奇不熟，若落在熟悉修炼者的眼中，这分明就是，恢复了年轻的邱凤奇，缩小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