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想了很多可能,都没有想到宋执会不给她开门。

沈倾城靠在门边,来来往往的留学生奇怪的看着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住在对门的一个男生回来了,他先是看了沈倾城一眼,过了几分钟他又走出来,“你要找住在这里的先生么?”

沈倾城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小男生,点了点头,“你认识?”

男生摇头,“有过几面之缘,但是不熟。很奇怪,他很久没有出来了,是不是生病失去意识了?”

这句话让沈倾城全身都颤栗起来,她又立刻去敲门,还是毫无反应。

“宋师兄,我是沈倾城,你开门!”

沈倾城接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陈善临走前的话还响在沈倾城的耳边——

宋执惜手如命。

宋执再也不能做手术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对身边的男生说,“你帮我一起把门撞开,他可能是生病了。”

沈倾城是怕宋执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忽然想不开,可是又不能和男生说的太明白。

好在男生也没有多问,两个人很快就把门撞开了。

沈倾城看到宋执的时候,后者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走过去在确定宋执的呼吸正常时,松了一口气。

他看向身后的男生,“可能还要麻烦你帮我把他扛下去了。”

“没问题!”

宋执是发烧了,因为伤口发了炎。

等到他进了病房打上了针,沈倾城剧烈的心跳才渐渐平复。

她看着宋执皱起的眉眼,忽然间不知道自己的手脚该放在哪里!

正如她看不到未来一样,她不清楚自己还有没有能力去爱一个人,去忘记过去的所有伤痛。

她静静的坐着,病房里滴液的声音很大。

宋执的烧始终没有退下来多少,他在睡梦中迷迷糊糊的,甚至说起了梦话。

在这寂寞的黑夜里,只一句,便让她难受到窒息。

“倾城,我想你!”

她的眼泪就这样顺着脸颊流下来,在这个世界上,读大学被表白时,有人说过爱,做医生时,病人家属对她说过谢谢,进监狱时,孙千惠对她说过恨,可是从来没有对她说过想念。

没有人会想念她,她以为,没有人心里会装着她。

可是这个夜晚,她仰慕了十年的男人,忽然梦呓着对她的想念。

胡话也好,真话也罢!

沈倾城几乎溃不成军。

她趴在宋执的病床前,眼泪像是决了堤,无论如何都止不住。

不知道哭了多久,一只温暖的手忽然覆上了她的头,然后温柔的抚摸着。

沈倾城动了一下,然后就没有再动了,她仍旧趴着,声音闷闷的,存着哭过后的痕迹,“你感觉好点了么?”

宋执闭上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你哭什么?”

她摇头,还是不肯抬起来。

“是以为我死了?”宋执轻笑,“哪里有那么容易死掉!”

这一句话,莫名其妙的让沈倾城的眼泪更多,她猛地抬起头,用力的在脸上擦了一把,“你为什么不早点过来治?你的手或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