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固执(1/1)

梁媗是梁思玄和沈明月的女儿,自就是不用在乎长平公主的喜怒与否。

而之后两人的疏远也就变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了,尽管长平公主还是有些顾忌楚孤,但在唐梦澜面前,那一切就又另当别论了。

对于长平公主而言,只要是站在了唐梦澜那边的人,那之于她就是敌人了,所以梁媗与长平公主以后想要融洽相处,那基本就是不可能的了。

毕竟梁媗是不可能为了长平公主的不喜欢,就不与唐梦澜来往的了,在以前还是那样不喜欢唐梦澜的时候不可能,那在此时就更不可能了,所以梁媗和长平公主之间最多也就只能是井水不犯河水,尤其不久之后长平公主就要离开建安前往她的封地三城五津了,想必以后她们能相见的机会也不多了。

至此之后,建安故人又少一个。

想到这里,梁媗原本还算平静的心绪忽然就低落了起来。

“三小姐是又想到什么了吗?”但梁媗旁边可是还有唐梦澜在呢,她一看到梁媗的神情有些不对劲时,自己的脸色忽然就也变了。

可与梁媗是想到了故人离去而有些萧索的心境不一样,唐梦澜此时是以为山海关外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说得再仔细一些,那就是以为祁玖在前线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

毕竟刚刚她可一直都是在问梁媗,祁玖最近得情况的,现在突然见到梁媗的神色不对。

那唐梦澜自然是第一个就担心起她在意的那个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唐小姐不用担心。”梁媗就算平日里再迟钝,此时在见到唐梦澜突变的神色之后,那也是知道她是误会什么了的,因而立刻就解释道:“赢王世子应该是没事的,最起码从这几天祖父自山海关送回的家书看来,不止是世子,所有到了前线去的宗室子弟们都是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的。”

“那就好。”

唐梦澜一听到祁玖安好,刚刚才吊起的那颗心是马上就放下了。

“但既然山海关外一切都好,并没有什么意外,那三小姐怎么会露出刚刚那样的神情?”唐梦澜诧异的问道。

“山海关外是一切安好,可建安之内却是一直都不平静啊。”梁媗叹了口气说道。

而这下就不用梁媗再多说什么了,唐梦澜立刻就都明白了。

建安之内的确是不安稳的,最近更是一个风波接着一个风波的打来,打得建安之内的众人是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的,所以梁媗的话才一落地,唐梦澜就也默然了,两人之间顿时就只剩下安静在弥漫了开来,等到随后进了凉亭安坐之时,梁媗和唐梦澜之间都还是寥寥无语。

而今天沈氏是来与英王妃和卢景先生商量梁雍正式拜师得事情的,所以当梁媗和唐梦澜一离开以后,英王妃就把卢景先生请来了。

三人在正堂把梁雍正式拜师的事情都谈顺以后,沈氏就起身要告辞离去了,而英王妃也知道此时山海关外的情况已经渐渐缓和,所以梁雍拜师一事也不好再多耽搁。

现下自然就也不再多挽留沈氏了。

在派人去把梁媗和唐梦澜又都找了回来之后,就亲自把沈氏送到二门处登上马车。

“这次的事情我知道是耽搁不得的,所以今天也就不好再多挽留你了,改天我们再好好的聚一聚。”英王妃拉着沈氏的手说道。

“好,那我们就说好了,等这次的事情一了,我们就再好好的聚一聚。”

这次梁雍拜卢景先生为师的事情能如此之顺利,英王妃自然是其中最大的原因之一,因此沈氏现下也是颇为感激的对英王妃谢道。

沈氏和英王妃两人就这样隔着一个珠蓝点翠车窗,彼此话别了好一会儿,鎏金花阳绿翡的倒垂莲马车才终于开始驶离英王府,向着镇东大将军府而去。

而在这之前,与沈氏和英王妃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梁媗和唐梦澜,二人在分别前可是几乎连一句话都没有的。

在马车驶离的时候,两人就这样默默的分开了。

至于她们之前是又聊了什么,才会导致如此,念湘想起来都是忍不住要轻叹一声的。

唐家这位小霸王,真可谓是自己见过最痴情和执着的人之一了。

不管发生什么,唐梦澜最后的话题终归还是要绕到赢王世子祁玖的身上,就算明知道他不喜欢自己,可却还是十句不离“祁玖”二字的。

这样得执着,是连得最后梁媗都忍不住了。

居然破天荒的对着唐梦澜就又劝了几句,而结果怎样,也不用再多说了。

两人最后又是沉默的不欢而散,虽然梁媗和唐梦澜连脸红脖子粗的争执是一句都没有过的,可对于她们二人而言,像现下这般的沉默不语,是就已经能表明两人的不悦了,就算梁媗先不论,可唐梦澜乃是高兴时就高兴,不高兴时就直接发怒的人,能让得她压下怒气沉默不语,那就已经表示她是很不悦的了。

所以这次梁媗和唐梦澜的碰头,可谓是真得不欢而散的。

对此念湘实在是除了摇头叹息之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但不管怎么说吧,反正这次沈氏来英王府的目的是完美的达成了,在卢景先生也点头同意了的情况下,梁雍正式拜师的时间就已经定下来了。

接下来沈氏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到梁思玄回来时再与他商议一次,等把拜师礼的所有细节都议定后,她就正式开始着手准备了起来。

而且这次准备的还是两个人的拜师礼,所以沈氏要准备的东西就更多了一些,至于除了梁雍以外的另一个人是谁,那自然不用多说,当然就是梁茂了。

出乎梁媗和梁婳的意料之外,卢景先生竟然是自己主动与沈氏提起,要收梁茂为徒的。

原本梁媗还以为,就算梁茂最终能成功拜卢景先生为师。

那也还得她和唐梦澜为此再出力一次的,可没想到的却是,卢景先生竟自己主动的就对沈氏提起了要一起收梁茂为徒的事情。

而沈氏对此根本就不会拒绝,也是梁媗、甚至是梁婳都已经早就知道的事情了。这么多年来,沈氏除了把梁婳和梁茂这几个庶子庶女全没从他们生母的身边夺走以外,是连任何一件小事都不曾插手过的。

因此不止是梁媗,就连梁婳都是知道的。

只要卢景先生自己同意了收梁茂为徒,那沈氏这边就绝对不会阻拦,而事实也的确就是如此。

在卢景先生自己提出来了以后,沈氏只是微微思索了一下就也点头了。

但这却只是说明了她没有反对,但到底此事能不能行,沈氏却没有一口答应。

反而是等后来回到了镇东大将军府与梁思玄讨论过之后,才派人又去了一趟英王府,正式的答应了梁茂也拜卢景先生为师的事情。

此事,自然而然的也就这样决定了下来。

等到梁雍正式拜卢景先生为师的那天到来时,梁茂是也赫然在列,与梁雍同为了那天的主人公,二人一起在于家老爷子和郦王等人的见证下,一同向卢景先生敬了茶、磕了头,正式行了拜师礼。从此以后,梁雍和梁茂就已经是入了卢景先生的门下,与唐小王爷也成了同门师兄弟。

那这样一来,整个建安的人也就知道了,镇东大将军府和英王府怕是从另一种角度而言,是已经结成同盟的了,虽然不与家族之间常见的联姻结盟一般,可师门之间的同盟那也是不可小觑的。

更何况镇东大将军府梁家与英王府唐家,那可都是西殷的门阀豪族。

那这两个家族之间的互相结盟,在建安之内可是引起了不小得轰动的。

但当天去了镇东大将军府参加礼宴的人却不多,而原因则是不管梁思玄和沈氏,亦或是卢景先生都认为当天的拜师礼不应大肆举行。

所以今日被梁思玄和沈氏邀请到了的人,全都只是梁家或沈家的的至亲好友,因而现下能来镇东大将军府赴宴的宾客是很少的。

可钟晴却赫然在列,而这自然就是梁媗的手笔了。

自从上次在英王府唐小王爷与宋瑶华的婚宴上匆匆一别之后,她们就很久都没见面了,毕竟之后好长一段时间,梁媗就都是在卧床养病了。

那时可是敏感时期,钟晴就算听闻梁媗旧疾复发,但也是没能来看望她的。

终归在那段时间里所有的拜帖是几乎全被沈氏给拒了的,所以钟晴自然也就没能来看望梁媗。

这一件事,也是梁媗一直都挂在了心上的。

那段时间虽然对钟晴是有些抱歉的,可碍于牵扯到了家族内部的原因,所以梁媗也就只能是有愧于钟晴。

但尽管如此,可一旦等到有机会了。

梁媗却还是立刻就趁着梁雍和梁茂的拜师礼宴,给钟晴下了帖子。

让得她是今日唯一一个由梁媗请来的宾客。

“你的脸色怎么看来还是有些苍白啊,你确定你的身子是真得没事了吗?前段时间可是一直都病了那么久,就连想来看望你一次,都是被梁夫人给全拒了的,害得我还提心吊胆了好几天呢。”纤临阁的一禺里,钟晴看着眼前好久不见的梁媗,颇为有些担心的问道。

“我是真得没事了。”而梁媗面对着她同样也是好久不见的钟晴,看着她一见到自己就一直在担心不已的问东问西时,梁媗心底是高兴的,“前几天也不过是小时候就有的一些老毛病犯了而已,对此我早就习惯了,这几日也不过就是需要一直卧床静养罢了,除此以外倒也是没有什么大碍的,钟姐姐不用担心。”

“真的吗?”

梁媗尽力的安慰着钟晴。

可钟晴在看向梁媗那比起平时是还要苍白了两分的脸色时,脸上却还是有着几分不放心的担忧。

“真的。”看着钟晴那不放心的眼神,梁媗也只能有些愧疚的笑道:“钟姐姐你就不要担心我了,要是我没有真的都痊愈了,那我娘亲也是不可能放我下床自由活动的,对吧?”

梁媗一把沈氏搬了出来,那信服度自然而然的也就上升了不少,而看着刚刚还担忧不已的钟晴,此时却马上就露出了放心的表情时,梁媗都快不知道她是该沮丧,还是该气妥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吧,反正此时钟晴是终于不再一直担心梁媗的身体了。

此时屋外正是太阳最后一点余温的阳光,洒落下来最是暖。风,轻轻的吹,吹响了一株株云柳的叶子的沙沙声,轻轻地就回荡在了耳旁,像是叮叮咚咚的清澈溪水一般。

而盛夏里的那一株株桃树,现下桃花早就凋零尽了,此时只剩下满枝的枯意,在橘红色的阳光和风里微微摇曳,而也是在这满街道都是枯意的几株桃树里,一颗已经很老,生命也快走向尽头的桃树下满地雾照落花,彷如桃花落尽时的缤纷。

……

……

在文帝的少年执政时期,西殷和后蜀爆发了一场大战,而也就是这场大战,让西殷的镇东大将军梁祜,开始崭露锋芒,惊艳天下——梁祜率领着西殷当时仅剩的十万大军,击退了后蜀的猛狼之师,侵入蜀地近千里之远,迫得当时的后蜀不得不主动议和。

当年的西殷,在那时虽气势如虹,但其实国力极弱,想要趁此吞并后蜀,实是天方夜谭。文帝深知此理,于是这场由后蜀先挑起的两国大战,最后以后蜀的主动议和结束。在后蜀签订了许多不平等条约,以及派了一名皇子到西殷作为质子后,这场大战,就这样彻底平息了。

至于东玉郡主……楚孤的母亲,也就是在那时,和着质子一起到来。

孟太妃,是先帝的四妃之一,而先帝的皇后,一生只有一位,那是元后桢皇后。在桢皇后红颜薄命,斯人早逝,先帝就没有再立新后,掌理六宫的大权,最后却是旁落成帝的宠妃,李贵妃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