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深听着按下了掌心的机器,随机听见一声‘噗’,很像是车门解锁的声音,随即沙滩上就射过来两道很强烈的灯光。

那灯光有些刺眼,众人下意识抬手挡在眼前慢慢适应亮光,最先看清的是楚铭城,他很夸张地惊呼了一声,然后就立即扑了过去,直接揭开黑布——全身漆黑的四驱五座越野车!

睢冉还以为是什么东西,看到只是一辆车,还有些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心想乔稚楚就是乔稚楚,只会弄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情人间的礼物浪漫才重要,送车太奇葩了吧,先前还弄得神神秘秘的,简直不知所谓!

然而,她很快注意到在场的男人们都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就连宋哲也是一脸惊讶,好像看到了什么特别稀奇的东西一样。

睢冉皱着眉头盯着那辆车看了好久,可那就是一辆造型很普通的越野车,车标记还是她根本没见过的法文,也不是劳斯莱斯玛莎拉蒂这些豪车品牌啊。

楚铭城摸着那车的车顶惊叹道:“我的天啊我的天啊!楚楚从哪里弄来的这辆车?这车五年前就是有价无市,我看上好久,托了不少人都没弄到手,你居然弄到了!”

乔稚楚腼腆一笑:“刚好有个朋友有门路。”

楚铭城立即道:“你也帮我弄一辆呗,我喜欢它好久了!”

“你都知道这辆车是绝版车,怎么可能说弄到就弄到,你当我是生产商啊?”

睢冉听他们的对话,越听越不对劲,终于忍不住问身边的宋哲:“这辆车是什么来头啊?很厉害吗?”

“当然了!这练车可是被称为‘绝无仅有的身份象征’!”

宋哲目光没有一刻移开过那车,语气有些激动,“这个品牌五年前被并购后就没有再生产越野车,这个车型还是被并购前上市的最后一款,全球只有十五辆,很早就是绝版车。”

“这些年不知怎么,忽然有了很多这辆车的传说,使得很多富家公子互相争抢,谁有一辆这样的车谁的身份就能提升几个档次,虽然市面价格不是同类车型里最贵的,但却是最珍贵的。我经常在各大爱车论坛上看到这款车,前阵子还被评为全世界男人最想要的车型之一!”

听到这里,睢冉终于不敢再小瞧这辆车,心里颇为震惊,不可思议地看着乔稚楚——宋哲说这辆车这么难得,她居然弄得到,而且还拿来送季云深……

季云深走过去,手从车头一直摸到车尾,忽然回头,眼底闪着暗光:“这就是你要送给我的礼物?”

乔稚楚抿唇一笑:“喜欢吗?我记得你也看上了。”

是啊,他看上很久了,但不曾说出口过,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而且还费尽心思帮自己弄来。

虽说物资上的满足不能完全代表感情,但是有时候,由物资带来的情绪却也能产生最直接的感动,季云深深深地凝视着乔稚楚:“喜欢。”

乔稚楚拿起他的手,将车钥匙放在他手上,笑盈盈道:“这就是我给你的新年礼物,这里有大片大片的沙滩,刚好让你试试感觉,我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才把这车弄到这海岛上。”

季云深顺势握住她的手,眼底多了几分笑意,轻声问:“什么时候买的?”

“前几天拿到委托费,凑起来刚好。”

季云深眼底闪过诧异,同时也明白过来了,原来她之前没日没夜的办案子,是想要凑齐律师费买这辆车给他。

明白过后,他心口就是一阵柔软。

乔稚楚并不奢侈,相反还有些节省,自己吃的用的都只是一般档次,绝对不会花十几二十万去买一个包包,但她这次却肯花几百多万买车送给他,只因为这是他看上的。

若不是深爱,又怎么值得她费心又费钱?

季云深忍不住将她的手握得更紧,嗓音低沉:“你觉得为了这么一辆车,我会舍得累到你?相送用我的钱买了送给我也是一样。”

话不能这么说,她知道他有钱,要买一辆车轻而易举,但这是她想送他的,意义不一样。

乔稚楚避而不答,有些小傲娇地扬起脑袋:“夸我,快!”

季云深失笑,盯着她亮闪闪的眼睛,心尖像是被什么勾了一下,有些难以抑制地搂住她的腰,直接低头堵住她的嘴,来了一个猝不及防的深吻。

乔稚楚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瞪圆了眼睛,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这里还有别人呢!

乔稚楚窘迫不已,可他吻得狂风骤雨,她一边挣扎一边又不受控制沉浸其中,楚铭城还吹了两声口哨调戏他们,弄得她脸红耳赤。

乔稚楚找到空档艰难开口:“云、云深……他们还在呢……”

季云深按紧她的腰:“别管。”

怎么能别管啊!

她都清楚地感觉在这一场亲吻中他们都来了感觉,可这样一来,她越发有种被视奸的难为情。

不过好在围观群众也不是不识趣,楚铭城赶着人离开:“好了好了,现在季少爷要干别的事儿了,咱们闲杂人等就回避吧回避吧。”

楚铭城等人一走,寂静的沙滩上就只剩下他们两人,季云深更是不客气,直接抱起她,一手用钥匙解锁了车门,拉开后座就把她放进去,乔稚楚刚起一个上身就被压住。

感觉到这个男人又在自己身上咬来咬去,乔稚楚好笑又羞涩:“……不要在这里,回房间……”

季云深没理她的抗议,情难自制地俯身含住她的唇,也庆幸这车的后车厢封宽敞,可以任由他们施展。

说起来,在车上做他们还是第一次,一想到这是在大庭广众下,很多人都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和兴奋席卷上来,刺激得他们更加敏感。

乔稚楚抱着他的脖子,断断续续地发出性感的呻吟,心里模模糊糊地想,这车都还没被真正开过,就先被他们先进行了另一番意味的‘开车’……

等到结束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乔稚楚被要了两次,浑身酸疼地坐在副驾驶座看季云深清理被他们弄得一片狼藉的后座,半眯着眼睛没好气到:“我真怀疑你是不是真爱这车,爱车的人舍得这样吗?”

“你外行了。”季云深餍足后神情懒懒的,“爱车的人最喜欢在爱车里做这些他们最爱事。”

说完他还抬头对她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乔稚楚被他的谬论雷到了,连忙转开头不再说话,免得等会引火上身。

窗外天色黑透,已经很晚了,乔稚楚想起来得去看看团子。

想起团子,她深深觉得他们两人真是太不尽责了,那孩子每天都是她哥在带,他们都很少陪他。

越想乔稚楚越觉得对不住,连忙推开车门下车:“我先回去看团子。”

乔稚楚到哥哥的房间时,团子已经睡着了,乔默还在吃味那辆车,觉得这个妹妹太胳膊肘往外拐了,这才和好没几天就把那么贵重的东西送了,也没见她对自己这么上心,说话有点酸:“你这个孩子干脆给我算了,反正你也不养。”

“好了好了,哥哥我们知道错了,前段时间比较忙,现在忙完了孩子我们一定会自己带,这几天哥哥你就尽管玩吧,不会再麻烦你了。”

“最好真能这样。”

第二天早饭后,众人兴致莹然地跑去沙滩上冲浪,季云深被楚铭城缠得没办法,两人开车在沙地里冲沙,乔稚楚抱着孩子在海边踩沙子,笑着看他们玩闹,而睢冉就是在这个时候过来的。

“你是故意?”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质问,说得没头没尾,但乔稚楚却听懂了,也笑了:“对,我就是故意的。”

睢冉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乔稚楚勾着唇角,一字一句清晰说着:“我就是故意告诉你,我的男人,不需要你来讨好。”

睢冉目光狠毒,一改先前的懵懂清纯,冷冷一笑:“你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我还以为你要继续装圣母装多久呢!”

“我从来不做委屈自己的事,也不屑忍气吞声来塑造形象,之前没对你反击只是觉得没必要,但如果你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乔稚楚上前一步,“我告诉你睢冉,我已经不是当年的乔稚楚了,死过一次的我不会再对你们这些伤害过我的人手软。”

睢冉对她的警告有一瞬间变色,但很快就恢复不屑,故意压低声音说:“好巧,你不是当年的乔稚楚,我也不是当年的睢冉,我倒是要看看,现在我们再对上会是你赢还是我赢?”

听着她这挑衅的话,乔稚楚胸腔中一股怒火在翻滚:“你什么都没有了,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争!”

“那你倒是看看,我有没有资格。”

睢冉说完,脸色随即大变,双手抓住乔稚楚的一只胳膊紧紧抱住,突然惊慌失措地扬声大喊起来。

“楚楚你干什么?楚楚我求求你别这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靠近云深哥了,但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在意,楚楚,你放过我吧……”

乔稚楚根本没跟上她的步调,都还没听清她在说什么,胳膊就被她抱着往她脸上甩去,随机睢冉整个人就扑向大海!

“啊——”

乔稚楚愣住了。

睢冉在海里死命挣扎,一边挣扎一边尖叫,宋哲离她不是很远,立即从冲浪板上跳下去把她捞上来。

看到这里,乔稚楚总算明白了——睢冉刚才给自己加了那么多戏,目的就是为了跳入水中陷害她!

毕竟从其他人的角度看,睢冉自编自导自演的那场戏,看起来的确很像是她得理不饶人,在欺负她!

被宋哲救上岸后的睢冉脸色完全不能看,惨白至极,娇小的身体瑟瑟发抖着,因为颤抖,上下牙齿咯咯的碰撞发出声音,那模样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睢冉穿的衣服很单薄,一下水就贴紧着身体,隐隐有些春光乍泄,杨警官皱了皱眉,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顺势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睢冉依偎在杨警官的怀里,目光凄楚地看着乔稚楚,一声虚弱的无力的诘问溢出口,听起来是那么委屈:“楚楚,你、你就那么容不下我吗?”

“你现在都这么幸福了,为什么还要处处针对我?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个儿子,孤儿寡母本来就是最被社会上的人看不起的,更不要说我的丈夫还做那种事,我现在走在路上都会被人唾骂,难道我这个下场你还不解恨吗?我也没对你做什么啊……”

宋哲看她这个样子心疼极了:“乔稚楚,你太过分了!”

乔稚楚简直是被气笑了,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要玩这种把戏,真当她是当年的乔稚楚,还会跟傻子似的闷声背锅吗?

乔稚楚也不客气,既然她那么想被她欺负那她就成全她,上前一步直接往她脸上甩一巴掌:“你真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