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蜜厮磨了一会儿,季云深才放开她去接了个电话,完了跟她说,宋哲和杨警官要过来。

“他们要来干什么?”乔稚楚立即警惕起来,这两人的身份太特殊,每次上门都没好事,她对他们都有心理阴影了。

季云深摸摸她的头,一笑:“别紧张,只是过来聚聚,没什么事。”

乔稚楚这才松口气。

“他们也算是我的朋友,今晚会留下吃饭,你上网到酒店点几个菜让他们送过来。”

“好!”只要不是来找事的,她什么都好说。

晚上六点多,宋哲跟杨警官就上门了,他们没穿警服,一个白衬衫黑长裤,一个一套运动服,虽然随意搭配,但看着都很考究精致,再加上一个穿家居服的季云深,三个人在一起,到真是很养眼。

乔稚楚将酒店打包好送来的菜都换成他们家的盘子装着端出来,宋哲来的时候还带了一打啤酒,找到了开瓶器开了,嘻嘻笑着说:“来来来,吃饭得喝酒,没酒多没劲啊。”

杨警官开始那副刻板的模样:“我不要,我得开车。”

“开什么车啊,这里这么大,咱们今晚就是醉在这儿了也不愁没地方睡啊。”宋哲说着看朝季云深挤眉弄眼,“我说的没错吧,你应该不会连个房间都舍不得给我们吧。”

季云深喝了口啤酒,喉结滚动着咽下,低沉道:“尽管喝。”

“听到了吧,反正明儿我们也不用值班,这段时间查案子都把我们给累坏了,你就放松点,别老板着个脸了,喝!”宋哲强硬塞给他一瓶啤酒,杨警官看了一眼,最后仰起头灌了口。

“爽快!”

宋哲笑起来。

“也都别光喝酒了,我在酒店定了一桌好菜,别给我浪费了。”乔稚楚盛了一碗汤给季云深,不动声色按住他喝酒的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刚从纽约搭乘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回国,没休息也没吃什么东西,上来就要喝酒,胃还要不要了。

季云深淡淡一笑,松开拿酒瓶的手去喝汤。

宋哲瞧见了他们这一幕不禁打趣:“妻管严啊云深。”

“有吃还堵不住你的嘴。”季云深笑骂。

“得,反正我是被闪瞎了,你们继续。”

一顿饭算是吃得其乐融融,接近尾声时,宋哲点了跟烟抽了口,回头问季云深要不要,季云深还没回答,他自己自问自答了:“你不能抽烟,你身上还有伤呢,喝酒都不行。”

乔稚楚一怔,倏地扭头:“身上有伤?什么伤?”

季云深嘴里还嚼着一根青菜就没立即开口,倒是宋哲先急了,身体微微向前倾:“你不知道?我以为你是知道才没准云深喝酒的,感情你不知道啊,他后背……”

“我没告诉她。”季云深打断他,侧头看着身边的女人淡声道,“只是小伤。”

可乔稚楚不放心啊,她一听他受伤都急了,立即要去掀他的衣服:“伤在哪里?我看看。”

季云深哭笑不得地握住她的手,语调含着难以察觉的宠溺:“别闹,今晚再给你看。”

他的语调故意有些暧昧,乔稚楚被刺激得立即缩回手,那边宋哲还调侃:“你们够了啊,这里还有我们两个单身狗呢,存心膈应我们是吧。”弄得她更加脸红耳赤。

“不过这次也是多亏了云深,否则也没能那么快把肖启年抓住。”宋哲拍拍云深的肩膀,“难为你了,来,我敬你一杯。”

季云深看了他一眼没领情。

宋哲没在意,他喝得有点多,说话也没个度:“这个案子能破,云深真是居功至伟。要不是有你这个养子的身份,换成我们谁都不可能随意出入肖启年的宅子,更不要说去他的书房破解密室密码!嘿,好家伙!当场就缴获了将近五公斤的海洛因,还有那些没加工完的超纯毒品,笼笼统统七八公斤呢,我当警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毒品,缉毒队的小张也说自己是第一次见。”

季云深神色平淡,拿了一直螃蟹拆开,将蟹肉都挖出来放在乔稚楚的碗里:“吃饭,别发呆。”

乔稚楚知道宋哲那些话不是在讽刺季云深,他只是想什么说什么,本意不坏,只是听得人如鲠在喉罢了。

“再加杨康等人的供词,人证物证俱在,这个案子才能结得这么彻底。”宋哲香烟摁灭,端起啤酒杯一口喝到底,“就是肖启年在审讯的时候始终不肯承认自己贩毒,还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是被人栽赃陷害的。”

乔稚楚抬头:“陷害?”

“也没关系,有这些证据在,他承不承认无所谓,反正都足够对他判刑,这次啊,他就是长了翅膀也别想逍遥法外。”

“他不可能是被陷害的。”一直安静吃饭喝酒的杨警官忽然开口,目光直接落在季云深身上,“三十多年前的江陵大毒枭青龙,还记得吗?”

乔稚楚清楚地看到,季云深在那一瞬脸色骤变,灰白灰白的,她心里一惊,下意识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指冰凉僵硬,好半响才反握住她。

“青龙啊……”宋哲想了一会儿,“你是说那个在二十几年玩转中缅毒品市场,赫赫有名的大毒枭青龙?他不是早就被警察击毙在缅甸了吗,现在提他干什么?”

杨警官又灌了一杯酒,没接话。

乔稚楚心脏突突跳得厉害,但却没能忍住问:“青、青龙是谁?”

宋哲立即显摆起他的知识:“我跟你说啊,这个青龙可是不得了的人物,差不多二十五六年前吧,他是中缅两国最有名的黑老大,毒品市场、走私市场都是他的天下,而且他那人特别狡猾,谁都知道他干违反事儿,可偏偏就是抓不到他!”

“要说这人也是嚣张作死,以为自己真的能只手摭天,竟然对四个查抄过他的制毒窝点的缉毒警进行灭门报复,这在当时可是轰动全国,逼得中缅两方不得不投入大量的警力,追了三个月才把他逼到绝境,当年我家老头子也参加了,这些事都是他告诉我的。”

宋哲的语气说到最后青龙的死讯后,很痛快地灌下一杯酒:“青龙死后,他庞大的毒品帝国也被一锅端了,该抓的抓,该枪毙的枪毙,也算慰藉英魂在天之灵!”

季云深听着却轻轻笑了:“慰藉?在天之灵?”

两段话他说得又轻又慢,消散在风中能被人轻易忽略,但在他身边的乔稚楚却听得清清楚楚,听得心头绞痛。

二十五六年前……

缉毒警……

灭门报复……

这一个个刺眼的关键词那么清晰地传入耳中,像铁锤砸在心窝,形成无法愈合的伤口。

毫无疑问,被青龙灭门报复的四个缉毒警中就有一个是季云深的亲生父亲!

宋哲根本没注意到他们的反应,跑去捣捣杨警官:“你这人说话好烦啊,别说一半留一半啊,青龙怎么了?跟肖启年有什么关系?”

乔稚楚忽然有很不好的预感,她不敢继续听杨警官继续说下去,立即道:“别说了!”

杨警官只盯着季云深,旁人都没有理会:“当年的大毒枭青龙可能没有死……”

乔稚楚猛地站起来嚷道:“我让你别说了!”

杨警官看着她抿唇。

季云深抓住她的手把她重新按在椅子上:“说下去。”

“不要说!”

乔稚楚难以抑制眼眶红了起来,她知道杨警官可能会说出什么话,心里害怕季云深听见,可他却执意要听。

杨警官眸光冷然:“当年的青龙可能没有死,他改名换姓,金盘洗手,大隐于市做起了正经生意,这些年披着慈善的面孔援助这援助那,再次将世人玩弄鼓掌之中。”

“那个人就是——肖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