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比不上乔稚楚在他心中的地位。”
睢冉说着转过身来,看到肖云蓉骤然变化的眼神,不由得微微弯起嘴角。
一个弧度还没成型,她的背后就传来一声沉沉的冷笑:“我也没想到,竟然是你在背后兴风作浪。”
睢冉一吓,骤然转身,恰好和季云深凛冽阴寒的眼眸对上。
她脑子里轰然一响,那股凌厉的杀意让她顿时打了个冷战,全身上下鸡皮疙瘩都随之蠢蠢欲动。
“你、你不是走了吗?”
季云深出手狠戾,一手掐住她的脖子,直接将她按在墙壁上,脸上满是令人生惧的寒气:“视频是你给她的?常有清是你带走的?用视频逼我娶她的主意是你出的?让她用苦肉计逼我从纽约回来也是你教的?”
每说一句话,他就加重一下手上的力道。
从怀疑那个拍摄和寄视频的人在肖云蓉身边开始,季云深就将睢冉列为重点怀疑对象,去而复返就是为了听她们到底会不会说起视频的事,没想到,真的如他所料!
一想到竟然是这个女人在背后搅动风云,一再胁迫他,伤害他和乔稚楚的感情,季云深就恨不得这样一把掐死她!
睢冉呼吸困难,涨红了脸,双手掰着他的手掌:“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放开我……”
季云深忽然俯身,靠近她的比脖颈,只是轻轻嗅了一下,随即便厌恶地退开:“香奈儿五号香水是你的最爱,而常有清被伤现场也有这种香水味,你还要狡辩?”
睢冉镇定自若:“香奈儿五号香水又不是只有我会喷,单凭香水味,你就想这样指控我?”
“的确不是只有你在用,但是,你有动机,有能力,嫌疑最大!”
“你们律师不是最讲究证据的吗?你说的这些都只是怀疑,难道你要单凭怀疑来定我的罪?”她露讥笑,“云深,我理解你要为乔稚楚洗白的心情,但是你也不能胡乱攀咬好人啊。”
季云深倏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睢冉神情又是一变,已经说不出话,只能拼命挣扎。
肖云蓉虽然也不喜欢睢冉,但她不能看着季云深杀人,连忙转着轮椅上去,抱住他的大腿:“云深哥,你快放手,你快放手,你这样是会掐死她的!你快放手!”
突然,一根拐杖打了过来,直接敲中季云深的筋脉,随即一声冷呵:“云深!松开手!”
是肖启年。
“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这时,季云深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他这才松开手,睢冉跌到在地上,剧烈咳嗽起来,她的肚子已八个月了,接近临盆,被他来这一下,脸色惨白,捂着肚子直呼疼。
季云深目光和肖启年在半空中短兵相接,都有各自的凌厉,半响后,肖启年先移开目光,边扶地上的睢冉边喊家庭医生,季云深看到是宋哲的电话,二话不说直接离开宅子,直到上车才接听。
“云深,你知不知道,上次被你带走的那个女孩,又被我们杨警官抓回来了!这次是有证据的,她恐怕是要被拘留了!”
季云深眉心骤然一凝。
***
视频虽然是证据,但不是充分的证据,在没有找到常有清的尸体之前,乔稚楚杀人的罪名不算成立,但杨警官还是依法对她进行了刑事拘留,所以接下来四天,她都要在警局的拘留室里度过。
乔默储的人脉都在A市,一时半会根本想不出办法把人保释出来,急得焦头烂额,季云深来的时候,他已经靠在警局门口抽了十几根烟。
看到季云深出现,他立即丟下烟头冲过去堵住他的路:“你来干什么!”
季云深无暇跟他解释,直接问:“楚楚怎么样?”
乔默储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楚楚的情况轮不到你来问!季云深,我问你,视频在你手上,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警察的手上,你干了什么!”
竟然是视频!
季云深没想到宋哲电话里说的证据,竟然指的是视频!
——他们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他掰开乔默储的手,沉声说:“视频并不是我所有,期间经过多少人的手我不知道,但这份视频绝对不是从我手上流出去的!”
乔默储怔怔地看了他片刻后,摇摇头,颓然地蹲在地上。
他在律界十几年,送过无数人进监狱,也救过无数人出来,可易地而处,对象变成他的亲妹妹,他那满腹的律法条理,竟不知该怎么用才好。
视频是真的,乔稚楚也承认自己捅了常有清一刀,这样看来,好像根本没有免罪的余地……
季云深脚步在警局大门前停下,没有进去,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便转离开,乔默储根本不在乎他,自然也没有好奇他去了哪里。
……
按照正常的程序,嫌疑人被刑拘后,警局要在刑拘期限内收集到完整的证据,确定罪名成立,然后犯人关押至看守所,案子移交至检察院,最后才是法庭的宣判。
乔稚楚被刑拘的这几天,杨警官每天都来问她把常有清的尸体藏在哪里,她摇头说不知道,让他自己去找监控录像,监控录像能证明常有清是被别人带走的,但杨警官却说,录像被人销毁干净了。
乔稚楚一愣:“季云深,季云深手上一定有录像的备份……”
“季云深说他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难道他已经把录像都删除掉?
也许是他以为那些东西都不重要,所以删掉吧?乔稚楚自己找了一个解释,然后重新靠在墙上,蜷缩起身体,木讷说:“哦,那我也不知道了,反正常有清不在我手上,你们再找找吧。”
杨警官冷冷道:“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就能逃过法律的制裁吗?!”
乔稚楚疲惫地闭上眼睛,不想理他。
被拘留的第四天,乔稚楚一大早就站在门边等警察开门,这是没有充分证据的情况下,他们能拘留她的最长期限。
早上八点,拘留室的门打开,进来的两个警察把她带出去,她以为自己是能走了,结果他们竟然没有一点要放开她的意思。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看守所。”
她一愣,随即挣扎起来:“为什么要带我去看守所?”
看守所是对已经确认犯罪的嫌疑人临时拘禁的场所,进了看守所,就意味着一定会被判刑,但以目前的证据来说,乔稚楚根本不至于进看守所。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们找到常有清的尸体了!
乔稚楚立即道:“我要见你们杨警官!”
没有任何人理她,她最后还是被押进了看守所。
乔稚楚以前接触犯人时也需要进看守所,本来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她置身其中,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不受控制地浮起来,和她关在同一间牢房里的人都在看着她,那种虎视眈眈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我要见杨警官!我要见杨警官!”
她喊了一早上,始终没有任何人带她去见杨警官。
当天下午,乔默储来看她,她被带到接见室,隔着铁质的栏杆,哥哥给她带来了一个震撼人心的消息。
“你的案子,认证物证俱,就算没有找到常有清的尸体,依法你也可以被量刑了。”
乔稚楚怔愣:“人证……谁是人证?肖云蓉吗?”
乔默储握着栏杆的手指捏紧,像从牙缝里挤出字一样:“是季、云、深!”
乔稚楚怀疑自己是听错了:“谁?”
“季云深!他出面指证你跑下楼时浑身是血,还提供了你当时身上穿的那件衣服,上面血经DNA鉴定后,确定是常有清的,他现在是最重要的人证,足够指控你的人证!”
“不可能!”她快速往后退了一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