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余清军骑兵冲下山坡,个个衣衫褴褛,战马身上也被山上的树枝荆刺划伤得满身血痕。来不及欢庆逃出生天,辨明方向的清妖便朝密云城撒马奔去。
不过,让他们傻眼的是,才纵马跑出二里不到,便见前排百余骑兵纷纷栽倒,落马的清兵惨呼哀嚎起来,在黑夜里,让其余的清军都感觉毛骨悚然。黑暗的未知,本就让清军异常的惶恐。
“杀清妖!”隐身在黑暗中的石达开,猛地大声喝道。
随着他的命令,一发信号弹冲天而起,借着产生的亮光,埋伏在离绊马绳六十余步远的张英等八百马兵,骑在马背上,纷纷手持夏普斯卡宾枪,猛烈的开火。
团长张英,腰间插着一杆柯尔特左轮手枪,手里提着还在冒着硝烟的夏普斯卡宾枪,胸前斜跨着定制的纸包子弹,后背还插着一柄马刀,看起来杀气凛然。
他熟练地将开完火的夏普斯卡宾枪挂在马鞍处,一手又掏出一支左轮手枪,狞笑着狠狠瞄准,朝冲过来的清军开火。
八百讨虏军将士与他一样,人手装备两杆火枪,甚至,还有百余名枪法好的将士,腰间插着两杆柯尔特左轮手枪。这时,八百士兵也是纷纷换下夏普斯卡宾枪,掏出柯尔特左轮手枪,朝冲过来的准备挽弓射箭的清军射击。
顿时,清兵又有两百余人中弹落马。剩下的清兵,见势不妙,连忙簇拥着中间的几十人,往东南面逃窜。
见清军逃走,石达开和谭绍光两人豪气大生,高呼一声:“杀清妖!”率领身边的亲兵朝清军追去。而张英等八百马兵,也纷纷嚎叫着将手中射完的左轮手枪重新插入腰间,抽出背后的马刀挥舞着,杀气腾腾朝清兵追杀过去。
清军根本无心作战,四散奔逃。
黑夜中,一片混乱,不少清兵逃散了,辨不清方向,不是被讨虏军发现砍死,便是撞上绊马绳摔下马来被俘。
石达开和谭绍光两人领着近百亲兵,紧紧跟随一伙清军,跑了一里多远后,却发现追击的清军越来越少,竟慢慢分散各自逃窜了。
见这伙清军只剩下数十人,石达开和谭绍光两人各率五十余骑兵,想分成两路包抄过去,不料清军骑术高超,竟追赶不上。
眼见追击的清军就要融入黑暗之中,忽然前面一片火光,却是另外的一股讨虏军见是清兵,便是一阵开火,射杀十余名清兵,将这伙清军拦截下来。
清兵见前有阻截,便欲转向往侧面而逃,无奈这一耽搁,速度慢了下来,一下,便被后面追来的石达开和谭绍光两人领兵双双截住。
清兵二十余人抽出马刀,将另外十余人围在中央护卫起来,显然是保护着什么重要人物。这个举动更加引得讨虏军战意盎然,谭绍光领兵便砍杀过去,石达开见状,也分出二十余人上前厮杀,另外三十人,紧紧盯住中间的十余名清妖。
很快,这二十余名清兵被气势如虹的讨虏军将士一一砍杀落马,而讨虏军将士只战死一人,伤了数人。
中间的十余名清妖刚想逃跑,便被石达开领着的三十余人团团围住。见状,其中的三名清妖从头顶摸出一枚长长的发簪,插入自己的喉咙。石达开等人这才惊异地发现,这十余名清妖竟然都是女人!
连忙上前将剩余的清妖全部掀翻落马,俘虏起来。
将俘虏的九名女人押回山谷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蒙蒙亮了。除张英的八百马兵外,其余的讨虏军都已经回到山谷谷口。
战事已经基本结束,讨虏军将士正在打扫战场。
一夜激战,尽管很是疲惫不堪,但一场大胜,让讨虏军将士很是兴奋不已。
谭绍光也是兴奋得满面涨红,而他身边的义王石达开也是,不复平日里的一幅沉稳模样。原因无他,便是他们俘虏的8个女人。
石达开也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俘虏了这么重要的人物:
为首者,是皇后钮祜禄氏;
其次,分别为婉嫔索绰络氏;云嫔武佳氏;容贵人伊尔根觉罗氏;伊贵人伊尔根觉罗氏;祺贵人佟佳氏;玫贵人徐佳氏;璷贵人那拉氏。
总共八名咸丰的后妃。
可惜的是,清妖太妃博尔济吉特氏和新晋的懿贵妃叶赫那拉*杏贞没有发现踪影,而丽嫔他他拉氏和吉常在王氏、庆常在张氏三人,眼见逃不掉,便拔银簪自尽而亡。
为了不让其余的妃嫔们自尽,谭绍光粗鲁的威胁着,若是谁自尽了,便将其全身脱光,放在北京城门外示众!顿时,再没人敢打自尽的主意。
石达开大喜,和谭绍光稍事商议,便将伏击清军的战况,尤其是俘虏到清妖酋的9名后妃的事情,急报给圣王冯云山!
一个时辰后,张英率领七百八十多名马兵,押解着三百余名俘虏和六百余马匹,缓缓走来,张英也是一脸喜色,牵着一匹马,背上驮着一名手脚被五花大绑的满清大官,一问,才知道竟是清妖的怡亲王载垣。
这时,天色更亮堂了些。其余的千余马兵也都从山谷周围返回谷口,而山上的步兵团将士和官道两端的讨虏军将士们,也都纷纷集结起来,各团团长纷纷向石达开和谭绍光禀报战事情况。
昨夜对清妖的伏击,可谓大获全胜。在驿站、山谷两处以及沿途路上,当场击毙清妖骑兵一千七百余人,俘虏近三千人,其中受伤的清妖兵千余人,满清官员王爷以及后妃和太监宫女等二百余人,清妖只剩不到千人逃走。
让石达开和谭绍光郁闷的是,清妖酋咸丰竟然逃走了。跟随咸丰一道北逃的朝中的主要大臣,也都没见踪影。
……
距离山谷的东北方向近二十里外的一处前往密云的官道上,咸丰一脸狼狈的躺在满是尘土的荒地里,一脸颓然地仰望着天空,心中屈辱无比。
这一晚所遭遇的苦难,比他一辈子都多!
舍弃马车后,他好不容易克服童年的阴影和心中的恐惧,骑上马,在亲军侍卫和前锋营、骁骑营等护卫下,逃出山谷,却马上又遭一伙同样是马兵的粤贼伏击。
可恶的粤贼,仿佛提前知道似的,早就埋伏在那。咸丰当时便心如死灰,情知逃不出去而来,正在犹豫到底是该自杀,还是和贼兵讲和,留自己一条命的时候,还是怡亲王载垣,主动率领数百骑兵往东北方突围,将贼兵都吸引过去。御前侍卫珠勒亨率领三百骑赶来,护卫着他和太妃、小阿哥先撤向东南,在潮白河边上发现一处水浅之处,淌水过河,这才摆脱追兵。
回想起一晚的经历,犹如噩梦一般,咸丰一辈子都没这么惶恐过。
他披头散发,半路上为了不显露自己身份,脱掉龙袍,换上一名亲军侍卫的衣服,被一路的树枝荆条划破皮肤,过河时虽然是由几名亲军侍卫背着,还是沾湿了衣服,搞的浑身湿冷,一路骑马大腿内侧摩破了皮,渗出了血水!
这些,都是他一辈子都从未经历过的。他暗暗发誓,回到热河行宫,要重整兵马,将粤贼都斩尽杀绝,方解今日之恨。
稍稍休息片刻,咸丰害怕贼兵还会追来,便立刻催促再次逃命。
一路上,陆续有二三百逃散的清军骑兵赶来,汇合在一起。见有六百余骑了,咸丰心中稍安。他将御前侍卫珠勒亨召来,问道:“爱卿,距离密云城还有多远?”
珠勒亨脸色阴郁,哭丧着脸回道:“皇上,离密云城还有十余里。皇上……”
珠勒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咸丰怒道:“有什么事情,说!”
“皇上,听刚才逃出的几名二等侍卫说,皇后娘娘和一干娘娘都落入贼兵之手!”珠勒亨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大哭请罪:“奴才该死,没能保护好娘娘们!奴才死罪!”
咸丰闻言,如遭雷击,只觉胸口一痛,翻身便从马背上一头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