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云山一听,倒没有笑,只是为李家和李妻难过,可惜了这样的好官,竟在清妖地盘上,还被害死。只是那是清妖地盘上发生的事情,自己想帮忙,也有心无力,唯有早点推翻满清,清理这帮贪官污吏,还天下太平。
这时,一旁也一同有事禀报的宣传部副部长李文茂,却是眼睛一亮,道:“圣王,这倒是一个很好的戏曲题材。不如我们宣传部将这个真实的故事改编出来,变成剧本,放到台上开演,让圣国的百姓都知道清妖的黑暗官场,和贪官的罪恶,也可以激励圣国百姓,更加珍惜圣国的美好生活!”
“啪!”冯云山一拍大腿,欣喜地道:“不错!文茂兄弟果然是宣传部的负责人,就是能想到点子上!”
“不过,光是这样的结局还不够,让本王想想!”冯云山又沉思了一下,才抬起头,笑道:“不如将这个故事再增加一点内容,这个李炎昌夫妻不是还有几个小孩,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家人?那这个结局便是,我们圣国派人,将李家的小孩和其他家人,一并接到圣国境内,让其好生安养,这样岂不是更加能为我圣国做些宣传?”
“太对了!还是圣王英明,这样的结局,对于全剧,犹如画龙点睛之效。”李文茂由衷称赞道。
“这个结局太好了!”范汝增也被这个故事结局所吸引,附和着。
冯云山却将眼神望向范汝增,似笑非笑的样子,让范汝增不由恍然大悟般惊奇地道:“圣王,您是让我派出细作,真的将李家小孩和家人接来圣国安养?”
李文茂也恍然大悟,盯着冯云山。
“不错!而且要抓紧时间,黄州府离如今圣国的地盘南昌府不远,汝增你派出得力手下,十天内务必将李家家人接入南昌府境内。因为,本王要在十天后,便将此事刊登在《南方日报》上,揭露清妖官场黑暗!文茂兄弟,你的戏剧也在十天后排出,但也不能超前,不能因为提早泄漏出去,说不定会害了李家的孩子们。”冯云山解释道。
范汝增忙点头称是,答应下来。
不过,他对于圣王想要将此事刊登在《南方日报》上有些不解,他统管细作营,自然知道清妖那边甚至咸丰皇帝都时不时会看下广州每旬出版一期的《南方日报》。
“圣王,为何要在《南方日报》上刊登?岂不是告知清妖朝廷,菏南开封府的那里有贪官,让他们去查处?就让那些蛀虫多蛀下清妖这艘大船,弄沉了更好,何必刊登在报纸上,这样一来,不是反倒帮助了清妖了吗?”
范汝增虽然年纪不大,对旁人已经是颇有城府,但对于圣王,犹如学生对老师,敞开胸怀有话便直说。这也是冯云山一直很信任他的原因之一。
“汝增说的不错。不过,本王却是不需要这样弄沉清妖。你想过没有,若是蛀虫将清妖这艘大船沉了,船上的上亿百姓怎么办?不也要跟着沉入水底么?”
冯云山语重心长地叹口气道:“本王虽然知道应该达到目的便不要计较手段如何,但让本王放纵罪恶,任之残害百姓,却还做不到。再说,即便是清妖全是清官,照样不敌我圣国。更何况,督促清妖好好出钱粮赈灾,一方面,可以救济些黎民百姓,另一方面,又可以多损耗些清妖的钱粮,对我圣国出征的讨虏军,以及北伐西征的太平军,都是一种帮助。”
一旁的李文茂不由赞道:“圣王深谋远虑,又宅心仁厚,百姓之福!”
范汝增也有些惭愧,暗道圣王肯定比自己想得长远妥帖。
冯云山却岔开话题,嘱咐道:“至于刚才你们提的,吸收梨园子弟,此事大有可为。据本王得知,清妖狗皇帝咸丰,一向好丝竹爱看戏,还爱唱戏,有时还粉墨登场自行上台唱戏。你们想是将细作送入清妖京师的梨园之中,或是将京师梨园中人发展为细作,说不定,还真能多探知些重要消息。只是,必须要稳妥可靠。”
两人点点头,各自离去。
九天后,范汝增又来禀报,已经派了细作兄弟去了趟糊北黄州府,将李炎昌和其妻稳妥安葬在家乡。两天前已经将李炎昌的老母亲、还有李炎昌的一个还未出嫁的妹妹以及二个不满十岁的孩子,都安置在南昌府的丰城县三江口镇,并在镇上帮其开了个卖五金的杂货店,还分了二十亩地,又专门和镇长以及周围的邻居们打过招呼,帮忙照应,生活已经安顿下来。
冯云山点点头,正好马上便进入八月下旬了。那便将此故事刊登在这期的《南方日报》上吧。
……..
北京西北郊,圆明园后湖东北面的同乐园内,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同乐园的中间,是三层楼的清音阁,而北面,是一连5间的观戏楼。
这几天,菏南、汕西和直隶等地官员来报:各地蝗灾已经真正得到控制,大部分飞蝗和蝗蝻都被灭杀,而三省的各地州府灾民更是生活安宁,各地官府将朝廷赈济的钱粮,不但一丝未扣,还自主补足了路耗,全部都发放给灾民。如今各地灾民安居乐业,齐诵我皇仁德,治理大清有方!
听到这个好消息,咸丰兴奋无比,一扫平日的郁闷。不过,这回他学了乖,决定还是亲自验证一番。
于是,他再一次出了皇宫,来到城郊野外,果然,半响后,天空都未见有飞蝗飞过。咸丰这才确信各地真的将飞蝗控制下来。
对于这个大好消息,得有所表示。于是乎,借着为乾隆帝和道光帝两位先皇连在一起的诞辰,咸丰宣布在圆明园的同乐园中连演五天庆寿大戏。
此刻,清音阁的中间一层,一干小生正在台上出演着京剧名曲《朱仙镇》。而对面的观戏楼中间那间,赫然坐着一身着龙袍的咸丰,正看戏看得火热。
他幻想着,自己也有一群岳飞式的忠臣,将那帮反逆的长毛贼寇、粤匪,全部剿灭干净,并且,再将那些洋人也杀得大败,洗刷当年父皇遭受的耻辱。
这时,台上的《朱仙镇》演完了,咸丰从幻想中也回到现实来。
但他意犹未尽,兴致勃勃的,本来想自己亲自上台清唱一番,不过,刚站起来,便觉腰酸背疼,便只得作罢。
抬头却望见御前总管大太监沈兰玉手中捏着一份报纸,面色难看,见到自己望过去,连忙将报纸往身后藏,只是,又怎么藏得住。
咸丰摆摆手,示意沈兰玉过来:“沈谙达,这是广州粤贼刊印的《南方日报》吧?朕不是让你每月都带一份送朕亲阅,你又何必还遮遮掩掩的!难道,上面又刊印了我大清战事失利的消息吗?”说完,将手一伸。
“皇上,却无甚大事。”沈兰玉还想掩饰,却被咸丰一把夺过报纸,顿时脸色变白起来。
沈兰玉知道,咸丰虽然称呼他为“谙达”,好像是尊称自己为“师傅”之意,可自己毕竟只是个太监。所有的权势,都是来自咸丰,万一惹怒了咸丰,就一切都完了。
咸丰却不管他的心思,急着一看报纸,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这面版面,却是标着宣传介绍两广灭蝗的一些办法:一为组织人力对空施放火枪,使飞蝗不敢降落;二为多人持长布单在田地两头奔跑驱赶;三位布下虫网,将田野围住,使被赶跑的蝗虫卡入网内,再行捕杀;四是在飞蝗过后的落脚之地,组织人力翻挖蝗蝻,避免飞蝗来年复生。
咸丰不由点点头,暗想这粤贼所说的灭蝗之法,看起来还很实用,正好,在朕的大清蝗灾之地,也可以推广。
只是这虫网可难以缝制了!咸丰还是知道农家之物的。渔网网格稀疏,缝制起来都极为费时,这虫网要网住蝗虫,网格必定密集许多,各地都要用上这虫网,如何能缝制那么多?这得该多少人力来制作?咸丰一时间又陷入迷茫。
再翻转报纸,忽然,他的眼睛被磁吸铁般定住了!
只见这一新闻版面上,为首的头条新闻,并没有如往常的圣国讨虏军又攻占了哪里。而是,用醒目的大一号字体赫然写着:“清妖忠臣菏南查赈灾枉死,遗孀被害孤儿老母圣国养----清妖境内爆出特大冤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