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艘船围堵住了我们的船。一梭子弹把驾驶舱打烂。

十几个兵拿着冲锋枪跳了上来。

我们举起手。

一个士兵用枪托砸了一下王保振的头,血从他耳边涌了出来。

我们被反绑,押上了大船。

看到了那个杀人不眨眼的老头,我心里一沉,这一次恐怕难有上次逃脱那么幸运了。

老头坐在一把白色椅子上,旁边有一个戴墨镜,头戴礼帽,穿花裤衩的男人。男人点头哈腰在给老头说话。

“这老头就是布朗。”哈尔曼低声说道。

一个守卫把夏小蕊和管红从我们身边拉开。

“呵呵啦!”另一个守卫喊道。“呵呵啦!”

“什么意思?”我问。

“让我们跪下。”哈尔曼说着跪了下来。

有绳索从上空垂下来,守卫把绳索套在我们的脖子上。

“等一下,布朗!我是哈尔曼。”哈尔曼喊道。

老头咳嗽了一声,“你谁啊?”

“我是哈尔曼,你的老朋友,我有重要事情向你汇报。”哈尔曼说。

“什么事,说吧。”老头剧烈的咳嗽着。

旁边穿大裤衩的男人,手拍着老头的后背,然后掏出手帕,给他接着痰。

“有粮,是李世双。”王保振说。

“你是说,那个穿裤衩的男的是李世双?”我说。

“他换个马甲,戴着蛤ma镜,我还是能认出他。”王保振说。

“是,是,是他,不,不错。”许军说。

“布朗老哥,我在梭梭岛发现了金矿,我正要赶着去见您,给您汇报这事,没想到这么巧,您来了。”哈尔曼说。

哈尔曼说完,老头又咳嗽起来,上气不接下气,感觉随时会一命呼呜。

穿花裤衩男子摘下墨镜,果然是李世双。他大步走到哈尔曼跟前,一脚踢在哈尔曼脸上,哈尔曼惨叫一声。

李世双看都没看我们,然后回到布朗身边,冲老头耳语着。

“好像那老头是他爹似的,这是认贼作父啊。”王保振说。

两个守卫扶着布朗进了船舱。

李世双戴上墨镜,冲守卫挥了一下手。

守卫把我们脖子上的绳索拿开,绳索升了上去。我们站了起来。

“老李,没想到遇到你啊。”我说。

李世双走到我跟前,摘下墨镜,“我们很熟吗?”

“别开玩笑了,给那老头说一下,都是自己人。”我说道。

“自己人?你哪位呀?”李世双说。

“你他吗的别装了,赶快放开我们。”王保振说道。

李世双歪头看着王保振,“哎呦,额的娘啊,你的头都出血了,是不是很疼?”

“行了,别装了。”王保振说。

“老,老李,孙,孙大黑呢?”许军说道,“还,还有,冷,冷波呢?”

李世双走到许军跟前,手用力连拍着许军的脸颊,“哎呦,你怎么说话结巴了?老大,你说呀。”李世双回头冲我和王保振说道,“孙大黑你们会看到的,他现在非常好非常好,身材也保持的不错,脾气性格也好,冷波他就很不好了,很糟糕。”

“冷波他怎么了?”王保振说。

“他跳海了,从山崖上跳下去,一群鲨鱼追着他,好可怜啊。”李世双说,“他在和鲨鱼进行两千米的游泳比赛,结果呢,不出我所料,鲨鱼最后反超了冷波。”

“保罗船长他们呢?”我问。

“他们全都去见马ke思和列/ning同志去了。”李世双说道。

“你怎么现在阴阳怪气的?”王保振说。

李世双冷冷地看了王保振一眼,又冷冷地看了看我。他冲守卫手一挥,“古拉沙拉!”

几个守卫过来,拽着我们的胳膊,把我们四个押下舷梯后,关进一个小屋里。“这李世双怎么变成这样了?整个一神经病。”王保振说。

“可能是故意的吧,他会救我们的。”我说。

“我怎么感觉,他有点小人得志的感觉。”王保振说。

“他刚才救了我们,否则我们就被绞死了。”我说。

“这,这王八蛋,他,他,他打,打我。”许军说。

“哎,能活着比什么都好。”王保振说。

船颠簸着,我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后,发现还是在这间小屋里,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开了。

我们被守卫拽出去,红彤彤的太阳映照着海面,这是一个迷人的黄昏。

船靠岸了。岸边竖立着十几个高高的大门柱,像橄榄球的球门,每个木框上都吊着一个死人,绳索套在脖子上,有的尸体干瘪瘪,随风摆荡着。

我们上了岸。

李世双指着一个悬吊在空中的尸体,“知道他是谁吗?”

“谁?”我问。

“我在船上给你们说过呀,他就是孙大黑,每天都可以晒晒太阳,看看鸟,这日子多美啊。”李世双说。

“你把他吊死的?”王保振问。

“他想谋/fan,他这是反ge命zui,判了一个绞刑。”李世双冲一个守卫指了上面的尸体,示意他把尸体拉下来。

守卫很利索的爬上木柱,解下绳索,尸体从高空坠落下来,砸在地上,腿摔断了。

“我草,你动作能不能轻点,这是我老弟。”李世双训斥着这个守卫。

尸体已经干瘪,瘦小,看那张脸,还是可以分辨出这具尸体是孙大黑。我忽然想起李世双在船上说的话,他说,孙大黑非常好,身材保持不错,性格也好。想到这,我不寒而栗。

李世双踢了一脚孙大黑的尸体,背着手离开。

“老李,我们怎么办?”王保振喊道,“你不能丢下我们,你回来。”

李世双头也不回,越走越远。

“这,这狗,狗东西。”许军说道。

太阳沉了下去,我们被守卫押进了牢房。

“这小子认那个布朗当爹了。”王保振说道。

“认爹没问题,但不能把我们关在这里吧。”我说。

哈尔曼咳嗽了两声,“黄种中国人如果当了坏人,会比白人残暴一百倍。”

“有这种说法?”王保振问。

“这是西方的谚语。”哈尔曼说道,“我小时候就听说过。”

“中国的好人呢?”我问。

“中国的好人比白人好一百倍。”哈尔曼说。

“所以啊,白人还是最好不要欺负我们中国人。”王保振说,“一旦中国人变坏,那后果是很严重的。”

哈尔曼冲他伸出大拇指。

“我,我,我,感觉,我。”许军说道。

“我,我你个ji把?你想说什么?”王保振皱着眉头。

“我,我,我,我感觉,感觉。”许军脸色焦急。

“明白了,你别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王保振说。

“我,我,我。”许军说。

“闭嘴。”王保振冲他吼道。

许军咽了一口唾沫,“我感觉我这一辈子都在坐牢。”

“我靠,你说话不结巴了?”王保振说。

“我,我,我,我感觉。”许军接着说道。

“我感觉我这一辈子都在坐牢。”我替他说道。“保振,他这话说得太好了。”

“对,对对。”许军说。

“好个屁!”王保振手拍着铁栏杆,“如果让我蹲一辈子牢房,我他吗的会一头把自己撞死在墙上。”

“撞,撞,撞死好。”许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