梭梭岛上开始了狂欢,中午吃的是烤鹿肉,大家一边吃一边跳着舞。
老阎的小老婆跳起舞来,兴奋的把衣服全都脱了,又有两个女人脱掉了衣服。管红和夏小蕊坐在许军旁边,两人吃着烤肉,也不说话,面容倦怠。
艾米丽娅吃了一块烤肉,去跳舞了。
吉吉酋长端了一碗岛上自酿的美酒,给我们来敬酒,他嘴里叽里呱啦说了一番话,又拿着树枝在沙滩上划拉着,然后他起身跳了两下,转了一个圈,把手里的拐杖递给我。
“老阎,他这什么意思?”王保振问。
“他意思是说,要在你们之中选一个人当酋长,他这个酋长让位。”老阎说道。
“让他接着干呗。”我说。
“他坚决要退位,要不,有粮当酋长吧。”老阎说。
我摆了摆手,“我不当,还是让许军当吧。”
“可以啊,许军当酋长。”王保振说。
“别,我也不干,我看,不如就让老阎当酋长吧,他懂这里的语言。”许军说,“他又娶了这里的女人做老婆,我看他挺合适。”
“好,那就老阎吧,我同意。”我说。
“我,我,我行吗?”老阎说道。
“老阎,那就是你了。”王保振说。
老阎不再推让,把选自己当酋长的事告诉了吉吉酋长。吉吉酋长很高兴地走了。
“对了,冷波呢,还有李世双和孙大黑去哪了?”老阎问。
王保振就把他们三个被卢图人掳走的事的说给他听,现在是生是死也不知道。而宁程程,王倩,霍思琪在蝙蝠岛倒是没什么担忧的。
什么时候,大家一起都来岛上就好了,老阎感慨着。
“有粮,听说这女人是你老婆。”管红看了一眼正在跳舞的艾米丽娅。
“一言难尽啊。”我说。
“什么一言难尽?我就问你,我程程姐怎么办?”夏小蕊说,“你是不是不要她了?”
“有粮不会不要的。”王保振说,“你程程姐都怀上有粮的孩子了。”
“是吗?都怀上了?”管红说。
“还有呢,王倩也怀上孩子了。”王保振说。
“这真是大喜事呢,恭喜你们两位,我要做这两个孩子的干妈。”管红说。
“我也要做干妈。”夏小蕊说。
“行,可以的,没问题。”许军说。
“那就赶快把她们三个从蝙蝠岛接过来吧。”夏小蕊说。
“没那么快。”王保振说。
“听说有粮这个女人是蝙蝠岛上来的。”邓家全说,“我还听说,那岛上的女人会吸男人的血。”
“家全,你别乱说,这是谣传。”王保振说。
“嗯,是谣传啊,明白了。”邓家全低下头。
“有粮,她叫艾米丽娅是吧,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女人。”管红说。“长得真美。”
“漂亮什么呀?不如我程程姐漂亮。”夏小蕊说,“有粮哥,你娶这白种女人,我程程姐知道吗?”
“她,她还不知道。”我说。
“哎呦,你这男人啊,太坏了。”夏小蕊说,“可惜我程程姐了,她真是看错人了。”
“你这小孩,别乱说话。”王保振说。
“她不是小孩了,她现在谈恋爱了。”老阎手指在艾米丽娅旁边跳舞的男人,“这就是她男朋友。”
“厉害,这男的很高大啊,看上去得有三十多了吧?”许军说。
“还没有三十呢,他今年才二十八岁。”夏小蕊说。
“夏小蕊,你今年多大了?”王保振问。
“我,我十四岁了。”夏小蕊说。
“瞎说,你哪有十五岁?”小豆芽说道,“你才十二岁。”
“一边去,我周岁十三岁了,虚岁十五岁。”夏小蕊说。
“好,算你十五岁,你还未成年,就和男人一起睡了。”小豆芽说。“真丢人。”
“你管得着吗?你算老几啊。”夏小蕊抓起一把沙子朝小豆芽扔去。
“行了,你们俩别吵了。”管红说道。
“岛上不比大陆,这里比较开放。”老阎说道,“这里十岁以上的女孩就可以谈恋爱,就可以和男人发生关系了。”
“是很开放啊,老阎,你老婆现在光溜溜的跳舞,你也不吃醋?”许军说。
“没事的,别人家的老婆跳舞,高兴的时候也会脱光的。”老阎说。“看多了,就习惯了,但是,这里的人很少会乱搞男女关系的,民风好,人都很善良,淳朴。”
“没错。”管红说。
“管红姐,你老公呢?”王保振问。
管红叹了一口气,“人家看不上我。”
“她来了。”老阎说道。
“谁来了?”我问。
“冷波的老婆来了。”老阎说,“她要找冷波。”
一个又胖又黑的老女人领了七个孩子过来,孩子一个个都很可爱,他们席地而坐。许军切烤肉给他们吃。
老阎叽里咕噜冲老女人说了一番话,女人抹着眼泪。
“她哭什么?”王保振问。
“哎,她是想冷波了,我给她说,冷波再过二十多天才能回来。”老阎说。
我突然想起,陈小伟是冷波的最好的朋友,冷波还不知道陈小伟已经死了。
夕阳西下。
一群孩子在沙滩上踢着草球。
吉吉酋长领着我们去了山坡,山坡上已经挖了一个大坑。
“这里面向大海,是一个好地方,风水不错的。”老阎说道。
我和许军先把陈小伟的尸体抬进坑里。
邓家全和王保振把杨珍妮放在陈小伟旁边。
两人躺在坑里很安详,像睡着一样。
管红和夏小蕊哭得不成人样,老阎也抹起眼泪。
王保振和许军拿着铁锨朝里面填埋沙土。
我还记得那天在钓鱿鱼的船上,我在下面帮厨,陈小伟从楼梯上下来,他是李强的老乡,是一个县城的,曾和李强一起杀了职务船员,那天在厨房,我拿着刀还防备着他。
他说是来帮厨的,是冷波让他下来的。他说,许军和老阎要杀李强,他说这话时满脸的恐惧。
他之所以没死,是因为他和冷波关系最好,可以说他这条命是冷波给的,但没想到,他还是比我们先去了。
陈小伟是从一个贫苦偏僻的小村子出来的,他上学时成绩很好,但高二辍学,家里负担不起学费,他还有一个姐姐上大学,而母亲卧病在床,他只得出来打工,不幸上了鱿鱼船。
沙土埋在了杨珍妮的胸口上。
王保振冲我耳语,“有粮,杨珍妮喜欢的是你。”
王保振这么一说,我眼泪掉了下来。
邓家全跪在坑口,痛哭流涕,我知道,他最爱的是杨珍妮。
管红跳下了坑,趴在杨珍妮身上哭泣着,她和杨珍妮原本是来南美旅游的,神使鬼差不幸上了我们这条不归之船,那天,杨珍妮上船时,上身穿着白色衬衣,下身穿着碎花小裙子,娇柔可爱。
许军把管红拉上来,很快沙土把坑填平。
杨珍妮和陈小伟永远沉睡在这南太平洋的小岛上了。
夜里我睡不着,走出茅屋。
看到邓家全抱着吉他在沙滩唱歌着,歌声哀怨:
天边夕阳在此映上我的脸庞/再此映着我那不安的心/这是什么地方,依然如此荒凉/那无尽的旅程如此漫长/我是永远向着远方独行的浪子/你是茫茫人海之中我的女人~~。
总是在梦里看到自己走在归乡的路上/你站在夕阳下面容娇艳/那是你衣裙漫飞,那是你温柔如水~~。